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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有明 六十章:

在当下的高家千户所,甚至囊括周遭方圆三十里之地,治安得以大幅稳定。前期蛮横蠢顽之徒,犯罪愈演愈烈,惨不忍睹,却也消失无踪。如今居民静心在家,踏实务农,或是尽力谋生,期待有机会投身程正之旗下,与之并肩而战。

高家千户所内的程正,名声已颇响。据闻这年轻人早年为愚人,继而蓦地智慧显现,他在附近多有熟识,为人温和,待人有分寸,谈吐亦极有逻辑。

军户因禁科举而无人识字,皆为粗朴之辈。因此程正这种聪颖而又温和的人,在这等粗人中显得异样,甚为罕见。可以说,在一片废墟之中寻得一颗明珠,当然引发众人的议论纷纷。

然而青年少年的传闻恐怕与老辈们的观点有所不同。据闻程正俨然是二郎真君的化身,英勇无敌,曾手持扁担屠戮数百名盐差,随其周旋者亦得沾沾武艺之光。听闻西村几名老实巴交的青年,各自斩杀十余盐差,行使之物竟是竹竿。

种种民间传说大多夸大其辞,现实可见于对程正事迹的歪曲宣扬。

胶州卫所虽五千户人家,仅四百户实行军事训练,其余皆代代务农,卫所的军事体制下成长之人,可能内心尚存武斗之志,尤其是这些年轻人,特别是无法继承户口与军籍的次子三子们,虽生活困顿,却有无穷活力。他们紧随二郎真君,与那祸害百姓的盐差厮杀,这实属男儿所为。

另一个无人愿提及的原因,青年们也藏在心头。追随程正,每日吃饱,数日还能品尝肉食,据说二郎神将赚来的钱都用于为众人购食材。跟随这位仁义、武勇神奇之人,谁能不心驰神往?

然而这些年轻人所感到的沮丧,来源于希望跟随程正所需满足的条件:必须有介绍人保荐,必须挑起八十斤担子往返逢猛镇,还须俯卧于地,双手支撑身体,起身不得弯曲,此外还有种种奇异古怪的要求。

若身体骨架不够健壮,这般挑战难以承受。

秉持着严格的要求,程正方今才催生出三十二支运盐队,及七十五名专门从事煮盐和收盐之人。运盐之队,俱是满足程正定下的体格标准,而起初的十七人略有逊色。这些人在白昼间为各村购盐货,或在海滨晾晒盐物、熬制盐物。而在黎明与傍晚,他们皆被程正紧急训练,以现代新兵队列为模,采用多种体能训练,惟较之有些粗狂的训棍法,颇具粗暴之意味。

程正手握由几片竹片缚合而成的竹棍,一旦动作不够规范,便会猛然抽打,即蒋能、李小七、小海等知交者,也不例外。这些军户子弟仅是有较强体魄的农人,习惯散漫之风,忽遭此般严格的训练,纪律、体能和服从,皆令其苦不堪言。然是当今饮食艰辛,一顿丰盛饭菜不易寻觅。再加上程正在胶州卫受到人们传颂如神,即使训练辛酸,亦因他们瞥见那些无法参与之人垂涎的目光,意识到每次贩卖盐物后所获之银钱,深思及此两事,任何困境皆能忍受。况且,即便再困难,也难及登州城和黄县的百姓,他们身陷孔有德所宰割,被视如两脚羊,被其食肉之用。

眼下,胶州卫两个千户所,以及些微居于此地的百姓,凡与海濒者皆从事煮海熬盐。然而这些人的盐不再敢售往他处,而是全数卖往高家千户所之西村,每担赏以四钱银子,不欠,不扣。

程正每月能向逢猛镇运送大约五十担盐物,净赚约四五十两银子。这些银子发放予下属,作为分红,同时用以支付种种费用,包括收盐费、粮食交易费,以及供给这些年轻人的饭食费用。

蒋能岁数稍长,心思亦较为细致。他替程正精算,结果表明每月能省下三四两银子已是不易,尤其是当年景况较好时,粮价尚廉。不仅如此,对这么多人的开支,以养活一百多壮汉,用以煮盐颇显过于奢侈。

况且,许多任务看似十几人足以胜任,如今养这么多人何必呢?每天所从事者,除煮盐晾盐之外,也不过是用以锤炼体魄,持竹竿练**举。

贩卖私盐者,具备一些自卫技能固为必要,但毋需如此拼死训练。卫所内军户对军事情形多有了解。当年戚继光进行精兵训练,每五天才进行一次大规模阅兵,而程正却天天如此刻苦训练。

蒋能曾为程正提过忠告,然而程正只是笑而不答,依旧坚持己见。蒋能不再多言,一是深信程正的决策必定经过深思熟虑,二是毕竟还能赚些银子,未有赔本,生活相较以往要好上许多。

至于其他的军户,都懒得插手。军户家庭中,只有长子能够继承产业,次子和三子常常无地立足,土地贫瘠,出产有限,且久坐家中常招事端。

天日绵长,程正率领众人在晒盐和煮盐的海滨,每一日不知疲倦地进行着训练。这片土地地理状况独特,距离村落稍有些距离,地势微带坡度,站在村子远望辽阔海洋虽为轻易,但欲觅程正一众人却是异常艰巨,难上加难,如此地理隐蔽性可谓相当高。

白昼之间,锻炼气氛紧张激昂,程正将军中稍有减缓的训练技巧,毫不吝啬地运用在这群年轻人身上。运盐者薪酬丰富,口粮丰盛,而负责煮盐者却颇显失衡,工资稀少,伙食不足。凡训练不佳之人,皆会被调遣至煮盐队伍中。

蒋能、李小七与小海三人坚守纪律,从未掉队,然年轻人的内心却升起疑虑,思虑杂陈。他们不禁自问:我们只是身处私盐贸易之中,为何需如此辛劳刻苦地训练?每日手执竹竿,目瞪口呆地端着,且需确保竹竿保持水平,不得有半点偏移。而且还在外人面前亲切地被称为“盐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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