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辽將孔有德率領一萬餘人在登州興起叛亂，整個山東皆成戰區，各地軍隊紛紛集結於登州鎮壓亂事。各地官府也加強對地方的監控，生怕民亂爆發。自崇禎二年開始，山東各地一直處於動盪不安的狀態，人們不敢輕易離開居住之地，道路上也鮮見行人。程正一行行走的小路除盐差外，幾乎無遇其他行人。
眾人對程正的態度已發生巨變，無論其有意無意之發問，皆得到積極回答，無人質疑其動機。
程正終於明白為何高家千戶所歸屬卫所，卻未進行基本軍事訓練。大明財政稅賦中三分之一甚至更多皆由卫所田地納入，軍戶負擔極為沉重，且不能脫離軍籍，世世代代皆須承受此苦。
約百年前起，卫所軍官開始隱瞞卫所戶口，將其軍戶改為普通百姓，然這些百姓並未被官府正式登記。這些由軍戶轉為百姓者繼續耕種其往昔土地，只不過粮稅納付對象變為軍官，如千戶及指揮使。程正家族本亦擁有如此田地，然在程正父母被海盜殺害後，該地被千戶劃歸蒋能家族耕種。蒋能之父母與程正之父母有過交情，因此蒋能一直照應程正。
換句話說，如今高家千戶所之軍戶實為地主之佃農，即種地之農民。故勿談何訓練與練兵。
據稱於胶州卫中，每千戶麾下皆有數十能戰之士，而指揮使手下有兩百餘名士兵及十餘名親兵，此即卫所實際定額二千二百兵數。此亦牟巡檢能在卫所稱霸之因由，其利用自身富有身份，招募近二百名無賴亡命之徒為屬下，其戰鬥力甚至超越指揮使，故牟巡檢得以如此嚣张。
聞此，程正之前殺人之後之興奮完全消失，其變得灰心丧气。注視卫所狀況，他意識到在遭受兵災之後，己方毫無自保能力。其陷入困惑，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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