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武尔夫几人将对方拦住，怒视着这位不怀好意地师兄。
瞧见这一幕，李亮顿时朝几人眯起眼睛，言语不善：
“几位师弟，这是什么意思呀？！”
“适才不是说了嘛，要去大家一起去，否则休想！”
“怎么，你们几位连方丈的话也不听了？想造反吗？”
见武尔夫要发脾气，二黑子先一步说道：
“李师兄严重了，我们都是佛家弟子，造谁的反也不可能造方丈的反呀……只是，李师兄为何要反对大家一块儿动身呢？”
李亮脸色略显玩味，刚准备开口，就听武尔夫斥责道：
“我看他们失踪就是因为你，每次人都是你叫去的，除了你，别人从未干过这事。你自称这一切都是方丈师父吩咐的，你敢当着他老人家的面这么狡辩吗？！”
眼下，武尔夫只好死死咬住李亮，逼他自证，他心里自然是不甘心的，想捋清一切，只是不知这激将法有没有效果。
其他人顿时反应过来，忙帮腔道：
“就是，都是因为你，他们都是你害死的！你这人不配当和尚……”
“你这个骗子，明明你是罪魁祸首，偏要把责任推到方丈师父身上……哼，你这害人精！”
一伙人七嘴八舌的嚷嚷起来，不料这李亮竟没作出半点反对，他打量着所有人，语气略显无所谓道：
“想让小僧当着方丈的面对质是吧，其实小僧压根没必要向各位自证清白，不过明人不做暗事，不就是对质嘛，何足惧哉！”
武尔夫暗暗想道：
“这家伙难道真的不怕自己师父？管他呢，到时看你们狗咬狗，自然分个明白！”
“彩云，你们仨将丫头子照顾好。”走之前，黄秋月将小姑娘托付给他们几个。
随李亮一同前去的还是武尔夫、黄秋月、二黑子三人。
……
单调的暮鼓声响起。
方丈院前，李亮远眺了一眼西山边的那一抹残阳，开口道：
“小僧不晓得师父在不在里面，门你们自己去敲。”
武尔夫皱起眉头，“李师兄，你是方丈师父的亲传弟子，你前去招呼我想更为合适吧。”
李亮将目光撇向一边，“小僧可不想被师父责骂！你们不是要对质嘛，怎么，这会又变成怂包啦？”
不知这家伙要出什么幺蛾子，黄秋月也不管他，大步流星的迈步而去，敲响了方丈院的正门。
没一会，正门从里面“吱呀”一声被拉开了。
“方丈师父，”黄秋月向着对方行了一礼，“李师兄不愿承认自身的罪行，他要来跟您对质，您看……”
身着鲜亮袈裟的老方丈回了黄秋月一礼，接而大义灭亲道：
“无妨，看我怎么收拾这逆徒！”
“过来呀，李师兄！”
武尔夫催着对方行至方丈院正门石阶下，等着看他的好戏。
他往立在石阶上的老方丈瞧了瞧，接着将目光投向身边的李亮：
“李师兄，你说叫人的事是方丈师父吩咐你这么做的，对吧？”
李亮昂着光头，“确是如此。”
“然后你又声称失踪的记名弟子其实是被那不干净的东西给带走了是吧？”
李亮瞥了武尔夫一眼，“废话，不然他们去哪了！”
黄秋月的目光从李亮身上收回，转向身边的老方丈：
“方丈师父，您昨晚称失踪的记名弟子跟您毫无关系，您也从未吩咐您的弟子召见过他们，同时，这寺庙也从不存在什么妖精邪祟，这话不假吧？”
老方丈嘴角的褶皱拉动起来，沙哑的嗓音略带威严：“是又如何！”
站在一边的武尔夫和二黑子此刻正一脸期待的等着李亮发话对质，不料对方只是愣生生杵在那儿，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李师兄，你怎么不说话了？”说这话时，武尔夫一脸的戏谑。
然而让他没有料到的是，这李亮竟然满脸疑惑的反问道：“说什么？”
“哎哎，什么叫说什么？方丈师父都这么说了，你说什么应该比我清楚吧？！”二黑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李亮视线向着四周扫了一眼，“师父来了？他老人家在哪，我怎么没看到他？”
等着看好戏的三人顿时傻眼了！
“什么意思，你可别跟我装啊？！方丈师父就站在黄秋月边上，你怎么可能看不到？”
李亮露出惊讶的表情，“黄师妹边上哪有人……师父根本就不在这儿呀！”
当下，武尔夫死死瞪着他，心想，你眼瞎了吗！
台阶上的黄秋月也是一脸吃惊的表情，当她将注意力转向身边的方丈，不想对方开始显得有些烦躁了：
“你们不是说悟明已经过来了吗，他人呢？”
黄秋月吃吃道：“方丈师父，李师兄就在石阶下，您看不到他？”
老方丈一脸不满的看向黄秋月：“我是一寺之主，没时间跟你们瞎胡闹！先将悟明找来再说，这逆徒我饶不了他！”
说着，老方丈不急不慢的转过身，跨过门槛，走回房内。
三人又将目光投向李亮，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仿佛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几位傻站着做什么，去把方丈师父叫来呀……哼，师兄我还有事，没时间跟你们耗着！”
三人仍旧傻愣愣的瞧着一本正经的李亮，就这么瞪眼瞧着他。
“切！”李亮冷笑一声，袖头一甩，转身迈步而去。
此刻，夕阳已经落了下去，深沉的暮色开始围拢上来。
回去的路上，武尔夫瞧着二人，一脸不解的说道：
“怎么回事，他二人当真看不见对方？”
“我看未必，”黄秋月一副没好气的样子，“要真如此，方丈如何向他吩咐事务，这可是李亮亲口说的。”
武尔夫想了想道：
“难不成他俩一会看得见一会又看不见，或者存在于两个不同的世界里，而它们交叉的时候才能察觉到彼此？”
“哼！”二黑子冷哼一声，“要我看这师徒俩就是故意的，把我们当傻子耍了！”
武尔夫不置可否的颔了颔首，“也许吧……唉，无论如何，当面对质的事就到此为止吧。”
……
临近子夜，药膳房后院的一间偌大的闲置房里，空荡荡的只放了一只一人来高的青铜炉鼎。四壁的墙面上雕着奇奇怪怪的人形事物，它们双手合十，对着面前冒着烟的香炉似乎念念有词，或许正诵着什么经文吧。
立在炉鼎前的老方丈忽儿向着出口处瞥了一眼，就瞧见弟子悟明拉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女孩朝后院这边赶来。
年幼的孩子受到惊吓，畏畏缩缩的抽噎着，身子躲向墙根角落处，垂着脑袋，不敢看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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