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尔夫强憋着气,未表现出异样,心里却想,这世尊塑像难不成是粪便塑成的?
三人双手合十,匆匆对着佛像参拜起来,然后随着方丈躲进了西间房,这才如释重负的长吁了一口气。
这里是方丈师父的书房,贴墙而建的红木书架上摆满了佛经与注释本,窗台下的书桌也是实打实的红木制作,书桌上的烛台边上放了几本经书以及笔砚。
书房大概也算是简陋的会客室,除了上述事物,剩余的那面墙下放置了一把长条椅,一样的红木制作。
“坐吧。”
老方丈伸手示意了一下,自己则在书桌前的单椅上落下身姿,他咀了咀嘴,仿佛正用牙齿研磨着口腔里的什么东西,尔后看向三位来访的记名弟子道:
“夜已深了,有什么就说吧。”
坐在长条椅上的武尔夫左右瞧了一眼,主动告道:
“方丈师父,有几个记名弟子被邪祟捉去了,生死不知,还请师父布坛作法,拯救我等。”
说着,武尔夫起身又向其恭敬的行了一礼,再坐回到长条椅上。
老方丈一听这话,布满褶皱的老脸立马就变了,显得有些不高兴,“出家人不打妄语,佛门净地,哪有什么脏东西!”
黄秋月不急不慢的补充道:
“师父,这可不是我们胡说,‘脏东西’一说是李师兄跟我们提的,只因有几个记名弟子失踪了,李师兄认为他们遭遇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老方丈打断黄秋月的话:
“不要听他人胡说八道!自打建寺以来,灵山寺从未听闻邪祟一说,这悟明造谣生事,哼,老衲会让僧值惩戒他的!”
由此,一种恐怖的氛围笼罩在这间书房里,如果方丈所言属实,那整件事情恐怕比“脏东西”还要糟糕!
等心中的波澜平息下来,武尔夫发觉这老方丈只是一味的否决寺庙存在“脏东西”的可能性,对失踪一事却不管不问,如同没听到一般,这是否意味着他在避讳什么呢?
“好了,没什么事的话……”
老方丈刚要送人,下面的话就被二黑子给打断了:
“可是失踪的几名弟子都是被李师兄叫去的,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李师兄称是方丈师父您吩咐他前来叫人的……”
这话一经出口,武尔夫浑身一凛,注意力发散开来,警觉着周围可能出现的变故,既然有人凭空不见了,保不准这方丈院就没有问题。
也许是错觉,三人觉得这方丈师父瞧上去愈发有些奇怪了!
老方丈这下真的生气了:
“胡说!老衲将那些记名弟子叫来做什么?!老衲从未见过他们,便是你们几位,今个老衲也是头一回见。”
什么!几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了。
武尔夫脑海中的思绪快速的运转着,眼下这情况无非存在两种可能:
一,方丈在撒谎;二,方丈没有撒谎。
倘若是头一种情况,那么失踪的几个记名弟子到底在哪,他们是否还活着?方丈为何要召见他们?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方丈没有撒谎的话,那么则说明李亮反而在撒谎,可是他为何要将他们叫走呢?而且,他怎么就敢将失踪一事往方丈身上推脱呢,难不成他还攥着方丈的把柄?
一时间武尔夫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现在双方各有各的说法,要想将问题解决,恐怕只有将他们拉到一块对质才有结果。
“可是人是李师兄叫去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所以这事你们回去再问问他,兴许他会告诉你们真相。”
黄秋月有些急了:
“师父,现在已经不止一人出事了,他们是否还活着都不确定,余下的记名弟子,人人都很担心自身的安危。您作为一寺之长,当真不管不问吗?”
老方丈没有正面回答对方,只是淡淡道:
“先找到你们的李师兄,看他怎么说。”
三人都有些愕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们只好从方丈院里退了出来,向着来路返回。
圆月高悬,一切都亮堂堂的,然而月光下的三人却心事重重。
“这事你怎么看?”黄秋月说着,瞧了武尔夫一眼。
武尔夫长长叹了口气,“方丈和李亮各执一词,等明天找到李亮后,再做决定吧。”
……
记名弟子所住寮房的那间厅堂里。
“都小半个时辰了,武师兄三人怎么还不回来?”
“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说话的是大毛二毛兄弟俩,这双胞胎虽说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然而那一头鹤发银丝,灰白的长眉以及下巴颏处生着的纯白山羊胡,使得他俩瞧起来老气横秋。
“别胡说,他们不消多久就能赶回!”
彩云搂着打瞌睡的丫头子,没好气的白了二人一眼,尽管如此,她自己也是极为忧心的,最有想法、最有主见的几人若是不能全身而退,余下的人该如何是好?
可是大毛二毛兄弟俩已然坐不住了,他们神色不安的在当间踱来踱去。
“不行,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这兄弟俩下了决心,其他人的神色更为凝重了。
“可是我们能逃得出去吗?倘若真如李师兄说的,寺庙中真隐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呢?”
说话的青年名叫姬发,与其他天残地缺不同,他这人看起来很是正常,至少从外观上来讲就是如此。
姬发生的浓眉大眼,未出阁女子般的秀气。
“哼,我看他就是吓唬人!就算真有那玩意,我们也得趁早离开,总比最后被一个个害死的强!”
这双胞胎脸上满布着惊慌与焦躁。
“再等一会吧,也许他们正在商议要事呢。”
二毛瞥了眼彩云:
“这样,我们兄弟俩先去探路,武师兄三人最多再等半个时辰,到时他们再不回来,我们也管不得了。”
彩云颔了颔首,她心里明白,那方丈院离这只有几步路,大晚上的,无论什么紧要事也不必谈上一个时辰吧。那时再不归来,基本可断定为已经出事了。
靠着长条桌,一手托着腮的姬发将视线投向大毛二人:
“可是哪儿才是逃生之路呢,说不准人家正防着我们呢,他们很容易被惊动的。”
二毛想了想,身子一扭,眸光霍然向后门望去。
当间厅堂分为前后门,平时这后门被一张木台掩住了,众人也没放在心上。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倘若前门方向走不通的话,那么从后门这边是否会方便许多呢?
“不知后门这边是什么去处?”
兄弟俩将木台上的那只半米来高的铜制香炉搬了下来,接着将木台拉到一边。
后门打开后,一方杂草丛生的庭院出现在众人眼前。
皎洁的月光洒在寂静无声的庭院里,一只漆层剥落的巨大雕像倾倒在庭院边上,半人深的荒草窠随着晚风轻轻摆动……此等光景给人一种荒芜破败的印象。
匆匆扫了一眼,他们发现院墙足有两丈之高,在没有着力点的情况下,根本无法攀爬。好在东墙下开着一扇拱门,连接着寺庙里的其他庭院。
大毛二毛咽了咽喉咙,兄弟俩相视一眼后,壮着胆跨过了门槛。
扒着对开门向外张望的傻大个、姬发二人,眼睁睁看着大毛二毛于月色下顺着东墙根一路向前,最后身影消失在那扇拱门后。
“你说那东院能找到出口吗?”傻大个睁着孩子似的眼眸问道。
“谁晓得……但愿吧。”
一阵风来,吹得庭院里的杂草簌簌的发响。彩云面前的那一抹烛火不住摇曳,眼看着就要熄灭了。
“快把后门关上!”
剩下的人围坐在烛灯前静等着消息,然而不消片刻,后门方向便传来了二毛的叫喊声:
“救命,大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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