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堂课上完。
直到苏楠给学子们宣布放课。
朱瞻壑依旧没有回过神来。
苏楠对此也见怪不怪。
只是走出学塾路过朱瞻壑身边提醒一句。
“放课了，你还不走？”
经过苏楠这么一提醒。
朱瞻壑瞬间一个激灵！
苏楠不由得摇了摇头，准备转身离去！
每日来听自己讲课的人多了。
朱瞻壑只是其中之一。
并不值得他上心。
朱瞻壑看着苏楠离去的背影。
双拳紧握，满脸涨红。
好似用了莫大的勇气才开口喊道：
“苏先生你好！”
“我想听您讲课！”
朱瞻壑受自己老爹的影响，性格也是十分耿直。
直接对那位教书先生说出自己的目的。
仅仅是这一堂课。
朱瞻壑便能看出这位教书先生的不凡。
之前的不以为意不但烟消云散。
反而像是看名师大儒一般看向苏楠。
苏楠淡然道：
“这家学塾是我的，我每日都会在此讲课。”
“你若想听，来旁听便是。”
反正每日来旁听自己讲课的人很多。
也不差这位公子哥一个。
朱瞻壑摇头道：
“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楠一脸疑惑。
朱瞻壑一拍额头，懂了！
立马伸手就向袖子里摸。
竟是摸出了一把金豆子，然后塞给那位教书先生。
他还一脸你懂我懂大家懂的笑道：
“先生放心，我懂！我懂！”
教书先生无语。
你懂个锤子！
我是这个意思吗？
我根本就不想跟你讲课浪费时间好吗？
有钱了不起啊！
等等！
他给的什么？
教书先生定睛一看！
只见那位公子哥手中拿的赫然是一把金豆子！
教书先生满脸古怪地看向那位公子哥。
倒不是被他阔绰的出手给惊住了。
而是开始猜测起这位公子哥的身份。
逢人就送金豆子？
莫非是那位瓦罐鸡？
可是不对啊！
这个时候，那位汉王殿下应该是个中年人！
感受到这位教书先生的眼神。
朱瞻壑还以为是金豆子给少了。
他连忙解释道：“先生，我今天出门急，金豆子带少了。”
“我爹有很多金豆子，您要是嫌少，赶明儿我再偷一把补给您！”
听到朱瞻壑的话。
教书先生立马明白了。
感情这位是汉王的儿子。
就说嘛，这个时候汉王怎么可能还这么年轻。
教书先生收起那把金豆子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朱瞻壑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想了个化名说道：
“我叫黄河！”
黄河？
这是用了化名吗？
教书先生摩挲着下巴想道。
汉王朱高煦的世子名叫朱瞻壑。
应该就是眼前这位公子哥了。
教书先生摩挲着下巴说道：
“我叫苏楠。”
“我的学生都叫我苏先生。”
“既然你要听我的课，也这么叫我好了！”
朱瞻壑立马恭敬作揖道：
“见过苏先生！”
苏楠点了点头，倒是很有礼数！
...
当晚。
养心殿中。
太子爷朱高炽，汉王朱高煦，赵王朱高燧，都带着儿子来向朱棣请安。
众人行礼完毕之后。
朱棣捏着眉心颇为烦躁地说道：
“北征之事，兹事体大，朕也想通了，不能以朕一人好恶，而废国家大事。”
“大明的国运在朕的身上，几十万条人命在朕的手中。”
“刚北征没几年，再劳师动众，难免有好大喜功的嫌疑，此事，便搁一搁吧。”
闻言。
一座小山一般的朱高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看来老爷子这是想通了。
其实哪里是朱棣想通了。
只是朱棣觉得，既然户部不肯出钱，那就晚几年再说。
作为一个战争狂人。
朱棣和北元余孽又有几十年的爱恨情仇，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
朱高炽正要说话。
朱瞻壑却听得眼前一亮。
国运？
今日听那苏先生讲课。
不正是国运一说吗？
念及此。
朱瞻壑当即朗声道：“爷爷圣明！”
刚要开口的朱高炽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这小子咋抢本宫的词？
朱棣一阵诧异。
继而放声大笑。
“瞻壑，那你说说，爷爷圣明在哪啊？”
朱瞻壑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开始现学现用今日从苏先生那里听来的知识。
“如今咱们大明国力正盛，如人之少年，国运正隆，爷爷不必急于一时！”
“但是又因为如此，咱们也要未雨绸缪。”
“孙儿近日遍观史书，偶有所感，将一个王朝的国祚，分为前期，中期，晚期，和末期！”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朝的国运也是逐渐削亡......”
朱瞻壑将今天从苏楠那里学来的东西娓娓道来。
听着听着，朱棣脸上的笑意缓缓退散，并且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朱瞻基看向自己这个堂弟的眼神也变了。
不再是开始的那种戏谑，而是逐渐正视了起来。
朱瞻壑越说，养心殿的气氛就变得越来越肃静。
整个养心殿中，只有朱瞻壑的声音在不断响起。
朱棣在内这些人越听越心惊！
“晚期国家覆灭，新的王朝建立，新的轮回开始！”
“所以总结起来，王朝的国运与兴替，就是一个轮回！”
最终，当朱瞻壑学着苏楠的样子做最后的盖棺定论时。
整个养心殿中早已落针可闻！
朱高煦看着自己的儿子，眼里的激动和喜悦溢于言表。
想不到我儿子也能说出这么有见识的话！
真是开窍了啊！
回头一定要好好奖励他！
今天的朱瞻壑实在是给了朱高煦一个大大的惊喜！
谁说我儿子比不上那个狼崽子的？
这么厉害的道理，那狼崽子能说出来吗？
一直站在自己父亲身边的朱瞻基也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这个堂弟。
在他眼里，自己这个堂弟一直就是个庸人。
根本不可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难道是有人在背后教他？
整个大明朝，能有这种见识，又朱瞻壑又能说得上话的，也就只有那个人了！
回头就找他闹去！
“瞻壑，说得好，说得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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