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腐烂成半液态的血肉在乌鸦贯穿鱼人的时候炸开，就像是鼓吹的气球一样，一个瘦削的鱼人在许忆的身前被死亡充斥，所有血肉充盈成一个气球，在这一瞬间炸裂溅射出去
啪叽
腐烂的血肉落在了地上，仅仅是片刻，上面竟然就已经有硕大的绿头蝇在飞舞盘旋
哪怕是有少许鱼人冲破了乌鸦的封锁，许忆仅仅只是摘下手套轻轻的触碰，前一刻在活着的鱼人，在下一刻就已经是完全死亡！
很快
一群鱼人就已经是成为了堆满地面的腐烂肉泥
嚯嚯
【尸食教典仪】整个书籍在不断的颤栗，那些腐烂肉泥仿佛是收到了某种力量的影响，成为一道洪流不断的被书籍表面那张嘴吞噬
“大....哥哥，你为什么要杀人.....”
愣愣的看着满地的“尸体”，小女孩的脸上满是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悲哀，就那么坐在轮椅上，抱着一个有些老旧的画板。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许忆的身旁
“因为他们病了”
许忆没有意外，而是轻轻的说道
“就像是迷雾之外的那些人，他们都病了，只不过病的根源是不一样的罢了”
许忆突然愣了一下，有些感兴趣的看向蔡雯，开口问道
“你，看到了什么吗？”
回想起了曾经第一次看到蔡雯时候所看到的画，许忆不知何时取消了疫医形态，脸上带起温和的笑容蹲下身体看着蔡雯没有任何变化，带着几分怯懦的眼睛
小手更用力的抓住了画板
眼中带着几分恐惧，看着这个看不到“梦”的大哥哥
这个曾经给让自己感觉很舒服的大哥哥，现在却让她感觉到恐惧，但想到了许忆的话，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蔡雯的眼中还是黯淡了下来
画板也慢慢的放了下来
许忆沉默了，经历过这一切，从第一只食尸鬼解剖开始，拥抱死亡的那一刻，许忆就大概已经猜到了这座城市的命运了
但..
“原来，病的不只是这个城市.....”
“所有人”
“这个世界，所有的尽头只剩下了死亡”
喃喃自语，许忆的脸上只剩下了无奈和些许的迷惘
他、庞荣，把所重视的人送了出去，独自留在了这个城市中，将瘟疫和诡谲的真相锁在了一个城市中，甚至是不惜让近千万人作为陪葬，双手和灵魂上沾染鲜血和恶.....
但现在
却有人告诉他，没有用，你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在自我感动
你杀死了上百万的人类，却没有让这个世界的结局有任何的改变，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你所重视的人在城市之外所看到的终点和你是一样的
“不.....”
“我看不清，梦里没有告诉我”
蔡雯犹豫了一下，将画纸往后又翻了一页
那是一个人，一个被阴影吞噬了一半的人，位于光明中的一边是一身洁白，代表着拯救的白大褂，被黑暗遮掩的一般则是一张尖锐、阴冷的乌鸦面具
是许忆
吧嗒
雨水从迷雾中落下，打湿了画纸
黑色的燃料在上面变得模糊，那个位于画中的许忆周围一朵朵的绽放，像是一把把黑伞围绕着许忆的身边，伞的下面是一个看不清面孔的人影
“梦，变了，大哥哥”
眼中给的怯弱消失了，像是一个看破时间的智者，蔡雯轻声的说道
梦？
未来，亦或者是其他的一些事情都是从梦境中看到的吗.....
嘴角微微上扬
许忆站起身体，揉了揉蔡雯的头发，没有在问蔡雯刚才的问题，而是随口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你刚才问我为什么杀了他，我给了你回答，他病了，那为什么你也要为这座城市带来瘟疫”
眼神再次沉淀，变得平静没有任何波动
虽然刚才的问题只是随口之言，但许忆也没有想到蔡雯的画，真的是如他所想，是对于某些未来的观测，源头就是这所谓的梦境吗.....
不过，许忆也并没有在意
所谓的未来不过是目前就当下所具备的元素，去推测一个可能会发生的未来罢了
但是，只要有一个未知的元素在，那么这个所预知的未来就不是绝对的，比如许忆身上这个神秘的系统
不过，许忆还是从其中看到了绝望
毕竟，这个未来或许会因为许忆而改变，但是却不是毫无价值，最起码许忆知道了，这发生的一切并不简单，最起码不胡因为滨海城而彻底改变
“病了？”
蔡雯的眼中满是迷惘，愣愣的看着满地的破碎尸体和沐浴鲜血却面带微笑的许忆
没有迷雾，没有看不到尽头的暴雨，这就是蔡雯眼中的世界，但是大哥哥为什么说所有人都病了，明明大家.....
眼中弥漫着迷惘和恐惧
蔡雯的记忆深处中，一个个片段开始闪烁
长满鱼鳞的后背、污秽猩红的鱼籽、漆黑看不到希望的深海、空无一人的渔船以及那个诡异的梦境.....
“蔡雯，你认识的那些医生，有多久没有睡觉了？”
想起了在迷雾没有完全吞噬医院附近的时候，庞氏公司在周围收集到的病情介绍，其中大部分居民症状中都有着【失眠】和【梦游】
在结合自己刚才进入医院时候，进入的那个梦境
许忆有了一个想法，或许蔡雯能够如此清醒的和自己对话的原因，就是她本身也在梦境之中，就如同刚才的那个女护士
没有任何的攻击欲望，甚至是在梦境中还和许忆进行对话
咔嚓
在许忆的视线中，蔡雯的脑袋在这一刻，就像是花瓣一帮在一瞬间裂开，露出了其中如同花蕊一般的大脑，淡蓝色的波纹中甚至能看到其中有不少的鱼虾在游荡
这是许忆失去视线前看到的最后一幕
塔塔
踩着海藻，许忆面带微笑再次来到了医院门口，看着陷入死寂的医院门口
旁边的房屋之中，那被藻类物质遮挡住的窗户后面，是一双双麻木的眼睛，他们注视着许忆，像是面对某种极度危险的入侵者
“帮我一个忙好吗，作为交换，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怎么样”
许忆对着那个坐在轮椅上，背对着他孤零零在医院大厅中的小小身影，眼中是某种兴奋之色
“不要过来，我会害死你的，就像....”
“就像是村子里的大家”
“死亡”
像是面对某种足以让他嗤笑的话，死亡在那一刻裹挟着许忆的全身，化身疫医的许忆慢慢的走到了蔡雯的身后
大手轻轻的放在了小女孩的身上
“真是善良啊，你们可真是太像了，我可不怕死亡.....”
“都是因为我，大家....大家都病了，大哥哥，你快走，不然大哥哥你也会病的，你也会......”
蔡雯眼中满是泪水，她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医院中那些对她很好的医生和护士姐姐，他们在痛苦中一点点的变成了那些她曾经看到的怪物
看着一个个不知何时出现在蔡雯身边的“怪物”
自我放弃包裹在大脑上的精神庇护，再次进入睡眠状态的许忆看到了这些怪物的“真面目”
师姐，副院长，主任.....
脸上带上了奇异的笑容，许忆看着曾经共事多年的同事，他们脸上有的是平静，有的是坦然，有的是无奈，也有的是恐惧
但是无一例外，他们都有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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