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朝开国年号为承运年,承运三年,朝廷上下已是稳固,大有国泰民安之势。
之所以,用上奉天、承运,乃前朝去的太戏剧,今朝得来太容易!百姓们只是在睡了一夜醒来后,忽然听闻前朝皇室得病灭绝,禅位给了孙氏之孙怀恩!
不管民间是如何猜测此事,但一千多个日夜下来,那些往事已成风!
承运三年的腊月十七,正值当今郑皇后三十六岁寿辰,皇上孙怀恩决定大办宴席,举国为皇后庆祝,且命七州各王爷必须携王妃、世子进京华城来共享盛举!
却说这七王是:
京华城以东的蓟州为封地的蓟州王。
东北的营州为封地的营州王。
以北的豫州为封地的豫州王。
西北的凉州为封地的凉州王。
以西的旧州为封地的旧州王。
西南的蜀州为封地的蜀州王。
以及以南的楚州为封地的楚州王!
这七王皆是当今皇上同族的兄弟,他们在三年前是辅助孙怀恩取代前朝的重要帮手,各王手中军队不下二十万,当初为了稳固国基,当今赐予七王封号,各占一州为封地。
孙氏一族,共享天下,族中人人富贵,可谓是一时风头旺盛。
这一年,腊月以来,雪花一直未停,直到十五这日,各王终于从各地赶至京华城里。
皇上闻讯,龙颜大悦,决定在皇后生日宴之前,与各王及王妃、世子先欢聚一回,地点就选在城郊的皇家别院,在那里喝酒赏梅,只谈风月,不谈政事,岂不美哉。
这一年的梅花,开得格外艳丽,满园十亩梅花,竟齐齐整整一团一簇的都爬满枝头,在纯白的雪景中,格外耀眼。
十五日这天的皇家别院,人来人往,各个金罗玉衣,特别是七位王妃,那可是一个个颜如朝露、百媚生娇,衣香鬓影、华冠丽服,侍女护卫更是踩化了门前积雪。
各王的阵仗更是气派,侍卫仆从跟随左右,锦衣华服的,看花了世人之眼!
不料这只是一场鸿门宴!
皇上和皇后全程没让他们见到过,前前后后迎接安排众人的,是皇上的同胞兄弟,豫州王及其王妃!
待所有人入了梅花园,女人们摘梅赏梅,男人们饮酒畅谈时,忽然风云变幻,四下黯然,梅园更是被无数黑衣人给包围。
不等众王府侍卫反应过来,已有人手持带火之长剑,将满园烧成了灰烬。
一时,大雪冰封的梅园如泼了油一般,大火不止,火光冲天,堪堪将周围的白雪给煮沸了!
火光里被烧得通红的人,哭天喊地的哀嚎不断,“救命”之声不绝于耳……踉踉跄跄找到出口的几人,被守在四周的黑衣人一刀砍成两段,再推入火海为火添薪!
尽管这是城郊,城中百姓依然看得到凶猛的火光,听得到如鬼哭狼嚎般的惨叫!但打听到是皇家别院里头的故事,便再没人敢靠近了!
自古皇家薄情寡义,孙氏一族太过显眼,就算皇上自己忍得过去,老天爷也早就看不过去了吧!
一个时辰的功夫,整个皇家别院的梅园,毁于一旦!园中之雪,园中之梅,都成了园中之人的陪葬!
那血腥残忍的场景,再无适才雪白的可爱,满目苍痍处皆是烧焦得漆黑的人骨!多瞧一眼都让人作呕!
唯一存活的一对,是豫州王夫妇。两人正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景象,被吓得双腿发软,不多时,就扑通一声瘫倒在地,泪流满面,嘴里喃喃自语,“不是说只拘禁他们吗,怎么就全杀了……”
身后传来一个刻薄寡情的声音,“嘿,这比拘禁他们容易多了,都不用浪费皇家粮食。”
这是郑皇后的声音!豫州王夫妇二人闻言望去,只见矮胖矮胖的郑皇后带着幕离,挡住了她整个脑袋,她太丑,平日出门都将自己这个脑袋捂得严严实实!
但她穿着紫色凤袍,搭配白色貂毛的围脖,双手捧着雕凤的精致手炉!护甲上都画着凤凰!
就这一套立在那里,无人敢置喙她的身份!曾经这丑妇有多丑、有多不被妯娌喜爱;如今,她就有多高傲狠戾!
豫州王瞬间醒神,孙怀恩夫妇,这是在过河拆桥呀!
看着身旁进进出出的黑衣人和禁卫军,正挑着土,一担一担的朝梅园倒黄土!
豫州王明白,用不了半日功夫,这处梅园,从此就是一座坟山!大门一关,里头都是孤魂野鬼,无人敢来收尸、立排位,也无人会来拜祭!
他已深知,自己的结局定然与其他几王是一样的,顿时淡定了许多,笑道,“皇后娘娘,您郑氏的火眼之功果然厉害,冰天雪地里,照烧不误事!不过……”
“不过什么?”郑皇后轻蔑出声。
她家族的功夫自然厉害,否则她这么丑怎么嫁得进当年的贵族孙家!她又怎么能成为如今的皇后!
豫州王也笑了,“不过你到底是失算了!尽管杀了他们这些人,但他们势力还在各州。你可能不知,其实他们所带来的世子皆是假的,所带来的兵符也都是假的。”
郑皇后并不惊讶,但很是愤怒,大吼着,“豫州王,你竟敢背叛本宫?给他们提前通风报信?”
“嘿,早在一年前,就有一个道士提醒:各王府将有灭顶之灾。所以他们早就将世子送出去了!而本王,若非太相信皇兄的为人……”他或许能信皇兄,却漏掉了这个狠戾丑陋的皇嫂!
郑皇后走近几步,询问着,“送去了哪里?”
豫州王适时提出要求,“本王深知,我们夫妇命不久矣,所以不会说的。但求皇后饶小儿一命,待他弱冠之后,自有人会将各世子的去处告知皇后娘娘。”
郑皇后听罢,笑了,“无妨,普天之下莫非我王土,大不了,本宫将所有藏得住人的名门望族都灭了便是。本宫多的是时间和耐心!”
豫州王听罢,张目结舌,一口恶血没忍住,吐了出来,气得身子抽搐不停,瑟瑟发抖,大呼“毒妇,毒妇……”
郑皇后却哈哈大笑,“无毒不丈夫,本宫喜欢这称呼,看在豫州王这么明事理的份上,你的世子本宫留着玩玩!”
语罢,郑皇后手起刀落,一刀挑下豫州王夫妇二人之头颅,看着剑上鲜红的血流,她忍不住舔上一口,随后哈哈大笑着转身出园!
梅园门口一侧,正躬身立着一道袍男子,垂头未露脸,瞧不出他面容、年岁!
郑皇后却在他面前立定,轻声道,“你说的都对,他们早已留有后手,各王府世子都被藏起来了。你若是能算出他们的踪迹,本宫赐你国师之位!”
道袍男子垂头应着,“只是时间问题,定能算出。”声音清脆悦耳,并非老者之声!
郑皇后很是满意他的胸有成竹,“好,多久?”
“不出三年!”
“虽然有点长,但本宫等得起,三年,这些毛头儿也成不了什么事,国师大人,你说呢?”
“是的,皇后娘娘。”
“你下去吧,即日起,你就是本朝国师,府邸你自个选。”
道袍男子谢主隆恩后,转身退了出去,不多时就消失在走廊尽头。
这时,从另一旁的廊下走过来一不惑之年的男子,穿着禁卫军装,向郑皇后恭敬行礼,“皇后娘娘金安,里头并无活口,已全部处置完毕!不过那物什,他们身上皆无!”
郑皇后陷入了沉思,良久方道,“看来,他们早有准备!可这物件,乃本宫和皇上的心头大患。皇宫虽有大块的,但七王手中各有一小块,可他们身上却没有!必然是各王府世子带走了。”
此人正是皇宫禁卫军统领时锵,他却不以为然,“臣倒觉得,他们不一定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言之有理,时锵,接下来,你领人去各州查其下落,定要将所有的聚齐回宫!”
时锵领命而去。
郑皇后孤身一人立在门口,看看左右走廊,再看看石阶下园子里雪,但有渐渐融化之状!她欣慰地笑了,良久才朝退得远远的宫女内侍招手。
有大太监明白其意,高声唱诺,“皇后娘娘摆驾回宫!”
三年后,离京华城最近的旧州州府长安郡出了大事。
听闻,坐落在长安郡华阴县上百年的无名门,忽然被朝廷大军围剿,一夜之间被烧得灰飞烟灭。因玄太极而堪称天下第一的无名大师,竟也身陷火海,未能逃脱!更何况门派中其他人呢?
郑皇后从此再未听说过各王府世子之事,可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但她更想要的各王府兵符,以及那些神秘的小块物什,依然没有下落!
偏偏,那物什除了心腹几人可知道外,不足为其他外人道也!
加之这几年,皇上喜酒池肉林,好美人声色,根本不搭理丑皇后。导致郑皇后自始至终皆无所出,不得不抱养悦妃之子立为太子!
从此,郑太后行事更显狠辣,在民间,谈及她比谈及怪兽、敌人还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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