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和皇后不和，这是宫里的奇闻逸事，大宋皇宫内的事情，向来都是百姓们谈论的话题，而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消息传出来，比如说宋哲宗想要废后，比如说如今皇后和天子不和。
没有人知道这些消息是谁传出来的，但基本上消息都挺准确，曾经有人查过消息的源头，可一传十十传百，终究是无从下手。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都默不作声。
“谢皇后夸奖。”姜言起身拱手，这种情况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
“皇后平常还听诗作啊。”赵佶声音很淡，像是压着一股怨气。
“姜著作诗词响彻东京，本宫自然听过。”皇后的声音也很淡，“还有姜著作的《三字经》，本后亦是听说过，这是我大宋百万儿童的幸运。”
“皇后夸奖，姜言愧不敢当。”姜言再次拱手，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心说你一个皇后当着皇帝的面夸我一个臣子是什么意思？他的目光看向赵佶，赵佶的目光很淡，并没有想要开口说话的意思，气氛就这么一下子僵住了。
就在姜言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高槛忽然将酒杯掉在了地上，颇有一种摔杯为号的感觉，现场僵住的气氛一下子被打破了，高球看着自己儿子在皇帝面前出糗，恨铁不成钢道：“混账！”
“没事，小高卿年纪尚小，打破一个杯子是很正常的事。”赵佶招招手，从门口外立刻进来两个小厮，将高槛脚下的杯子碎片打扫干净。
“官家说的是，因为小孩子打破一个杯子就骂他，这成何体统？”王诜哈哈一笑，对着赵佶干了一杯酒，“姜著作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本事，前途不可限量啊。”
“幸得陛下栽培。”姜言道。
“姜卿回去坐着吧，这是花魁大赛，不是朝堂之上，用不着这些规矩。”赵佶也喝了一杯酒，气氛又活跃了起来，众多词人站起开夸赞天子的仁德，姜言也敬了赵佶一杯酒，然后坐回了原位。
“看来皇后和天子的关系的确不怎么好。”姜言低声说。
“看出来了。”高槛嘴角抽了抽。
“你怎么了？”姜言看高槛表情有些不对，难道高槛还没回过神来？他想，心里有些感动，原来高槛也没那么蠢，在这种时候还能想出办法来打破僵局，“你故意摔碎杯子打破气氛，这份情我会记在心里的。”
“大哥你在说什么？我没有故意摔碎杯子啊。”高槛欲哭无泪，“我是不小心摔碎的，还是当着天子的面，回去我爹一定会骂死我。”
“祝你好运。”
玉堂秀不愧是京城第一歌姬，一手琵琶谈的出神入化，飘渺的仙音让人听得如痴如醉，再加上她婀娜的身姿，在台上营造出了一幕十分唯美的画卷。
全场都安静了下来，当唱到最后一句‘当时只道是寻常’时，玉堂秀的声音已经接近沙哑，像是哭腔一般，台下已经有人在默默抽泣，等到结束的时候，玉堂秀向着众人一拜，但眼神却带着泪痕，仿佛还没有从词里走出来，台下的观众发出了如浪潮一般的欢呼声，无数的少年争先恐后的朝着玉堂秀扔花，姜言看到这个场面忍不住感叹了一声，这些人的狂热丝毫不比后世那些流量明星的粉丝差。
果然，追星不分年代。
接下来就是下一个青楼的姑娘上台了，姜言朝着台上瞅了一眼，并不认识这个姑娘，这很正常，东京的青楼不知凡几，每一家都来参加花魁大赛，他认不出来很正常。
不过并不是每一个姑娘都有玉堂秀那样的人气，但好歹是青楼里的招牌，多少还是能赢得一些欢呼的。
过了不知道多少个姑娘，天色已经黑了，此时的樊楼舞台比天亮的时候更加繁华，一阵欢呼声响了起来，姜言往下一看，原来是熟人上台了。
甘棠穿着一身剑服，双手持着剑，像是一个女剑客一般，欢呼声伴随着音乐声响了起来，甘棠也开始了她的剑舞表演，轻灵的身姿如蝶舞花间，宝剑旋转映衬着彩灯发出了青芒，那画面简直美的不可直视，姜言也忍不住陶醉在了其中。
这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剑舞，在唐朝也有一样的形式，比如著名的公孙大娘，就是剑舞行家。
等到甘棠一舞作罢，台下的欢呼声响彻云霄，恍惚间，姜言仿佛看到了盛世大宋的模样，这种歌舞升平和全民狂欢跟他的前世没有什么区别，青楼小姐载歌载舞，官员文人夜夜笙歌，享受着和平和欢乐，他反应过来之后微微的叹了口气，目光看向赵佶，此时的赵佶也沉醉在了其中无法自拔。
可惜……
“我给甘小娘子投十朵花。”姜言挥挥手叫来了一个小厮，“记我旁边的这位账上。”
“大哥，你给花魁送花也就罢了，为什么要用我的钱？”高槛无奈道。
“你跟我赚了那么多钱，我花点怎么了？”姜言悄悄给了他一巴掌。
“我懂了大哥，你是不是不想背嫂子发现？”高槛笑了一声，“这种事情大哥直接跟我说就行了，咱俩之间何必遮遮掩掩？来人，我也投十朵！”
“什么叫我怕你嫂子？”姜言瞪了他一眼。
等到统计人员讲台上的话统计完后，杨谷走上了台：“接下来是最后一位是清鸿楼的李师师，不过节目有些特殊，她想一睹诸位士子的文采，然后来进行现场填曲，并且唱出来。”
“哦？还有这种人？”赵佶来了兴趣，“不知道是何种主题？”
赵佶话音未落，一个小厮立马跑下去报告。
“我们先请李师师姑娘上台。”杨谷喊了一声，从台上走上来了一个穿着华丽的少女，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那美丽的面貌仿佛是上天的造物，与甘棠不相上下，甚至身材还要比她好一点，她在台上盈盈一拜，瞬间引起了无数少年人的欢呼。
不愧是能让赵佶神魂颠倒的女人，姜言感叹了一声。
“古今往来唯有情字最杀人，在先秦时期就有‘山有木兮木有枝’开创先河，到了唐朝诗人更是数不胜数，本朝也有柳三变的‘杨柳岸，晓风残月’和苏东坡的‘十年生死两茫茫’，最近，姜状元更是写下了‘当时只道是寻常’将情词推上了巅峰。”杨谷微微一笑，“所以本次花魁大赛的诗词题目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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