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状元郎今天肯定来啊，今天天子都来，状元郎为什么不来？”玉堂秀涂着口红，这是顷雍商会的最新款，外面已经炒到了五十贯一根，有价无市，所以她一直舍不得用，也就只有这种场合才会轻轻抿两下，“不过现在不能叫状元郎啦，要叫姜著作，人家早就被朝廷受官了。”
“一开始就是七品官，再过上十几年不得成宰相？你说他会不会成为大宋最年轻的宰相？”每当聊到姜言，甘棠都会很兴奋，“你说这么一个优秀的人，以后会有什么成就？”
“再过十几年成为宰相？姜著作今年十七岁，你是说他三十多岁成为宰相吗？那可真的是青史留名了。”玉堂秀对甘棠的态度没有在意，她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三十多岁的宰执，就是寇准和韩琦都比不上他，“不过姜著作十七岁连中三元，只要往后不出事，也能留下不低的身后名。”
“呸呸呸，什么叫往后不出事，姜言可是姜家的子弟，怎么会出事？”甘棠轻哼一声，显然是对于自家姐姐的话很不满，她走到李师师旁边，轻声道：“师师，你觉得姜著作怎么样？”
“他不是已经结亲了么？”李师师淡淡地说。
“结亲？结亲又怎么了？”甘棠涨红了脸，“结亲就不允许纳妾啦？难道姜家规矩这么森严，连纳妾都不行？”
“首先，姜家的姜公就是一夫一妻，如今的姜先姜大儒，也是一夫一妻，从前两代来看，姜家可能的确有不准纳妾的规矩。”李师师认真地说，“其次就是，姜家就算纳妾，也是去找那些世家大族的支脉女儿来结亲，不太可能会考虑我们。”
“什么叫不太可能考虑我们？”甘棠还是不服气，“我们比那些世家大族的女儿差吗？我们比她们还要漂亮好不好。”
“身份不同。”李师师道。
“身份怎么了……”甘棠的声音越来越小，看起来好像是被李师师说中了，不过她过了一会儿就恢复了过来，还是那个斗志昂扬的少女，她坐在梳妆台面前，将玉堂秀不舍得涂得口红拿了过来，自言自语道：“身份怎么了？”
“甘棠！这口红可贵了！”
时间渐渐过去，樊楼的周围渐渐围满了人，满城百姓都在关心着即将举行的花魁大赛，这是自琼林宴之后的又一大盛事，花魁大赛一年一届，四面八方赶来的少年郎不知凡几，有些人甚至从江南远道而来，就为了来一睹东京花魁的风采。
樊楼内也已经敞开了大门，以供百姓们观看，楼层里，青楼的人如今都聚集在了一个楼内，其余的楼已经被各大官员的仆人占满了，只剩下一个楼没人，那是给天子准备的楼层，等到天子到了才会有人进去，而往往进去的都是天子身边的宠臣。
姜言和高槛拿着请帖走进了樊楼内，立刻有人迎了过来，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厮，见到姜言的面貌之后脸上堆着笑容，连忙将他请到了一个座位旁，“姜状元稍等一会，您的位置在天子楼里，如今天子未到，还不能进去。”
“我知道了。”姜言点点头，然后挥挥手示小厮可以走了，等到小厮走后，他对高槛道：“天子来观看花魁大赛，你不去护驾？”
姜言是在半路遇到的高槛，说起来他在东京并没什么朋友，唯一熟悉的两个金科进士还是周何跟卓毅夫，不过两人现在已经返乡了。
“本来应该去的，但是我今天休假。”高槛笑嘻嘻道：“大哥，你出来看花魁不带嫂子，回去嫂子会不会不让你上床？”
“她敢？”姜言哈哈一笑，花魁青楼，这向来都是男人之间的话题，“今天花魁大赛，我本来想带她来的，但你嫂子说刚结婚就出门不符合规矩，所以她没出来。”
“那大哥知道今日比赛的花魁有谁么？”高槛挤眉弄眼，“今天不仅仅是有京城第一歌姬玉堂秀，还有这届花魁，不对，应该是上一届花魁甘棠，还有最近声名鹊起的李师师和各个青楼的花魁，平常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
“怎么，你有喜欢的？”姜言看了高槛一眼。
“怎么可能，一些青楼的小姐罢了，我怎么可能看上她们？”高槛撇撇嘴，“说她们是花魁那是给大哥你面子，要么就是天子来了我也叫她们小姐。”
“行了，你想说什么直接跟我说吧。”姜言笑骂一声。
“那我就不瞒着大哥了。”高槛搓搓手，“我听说燧发枪已经实验完毕了……大哥最近有没有开辟商路的想法？”
“有是有……”姜言想了想，燧发枪早在他结婚之前就已经有人送来了成品，如今已经进入了试验阶段，相信不久就能看到跟后世差不多的燧发枪，这也算是他为这个世界做出的第一个贡献了。
“那大哥，你上次可答应我第一次出去要让我带队啊。”高槛讨好地说，“大哥你不会忘了吧。”
“没忘没忘，回去你去找杨管家，具体的事情让他跟你说。”姜言摁住高槛的脑袋，“不过我事先说好啊，这第一次出去，风险很大。”
“有了燧发枪，还有什么危险？”高槛哼哼。
“这次要去的地方，听说出现了天花。”姜言缓缓道，他想看到高槛害怕的样子，“我这次派商队不仅仅是要卖商品，最重要的是去调查天花。”
可是姜言失望了，高槛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气势更加高昂：“大哥你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那我要跟你约法三章。”姜言扶额，刚准备嘱咐一些东西的时候，外面响起了百姓们的欢呼声。
姜言和高槛连忙起身行礼，赵佶带着王皇后走了进来，身旁是上四军的护卫，穿着一身铁甲，一看就是在战场上斩杀过敌人。
“姜卿和高卿这么早就到了啊。”赵佶笑笑，然后走进了楼中，王皇后跟在他的身后，两人并没有手挽着手，而是一前一后。
连样子都不愿意做了，姜言看着两人的表现，心想难道皇后和赵佶的关系已经差到了这种地步了么？
“姜卿高卿，还不进来？”赵佶的声音从楼里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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