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青王召集公孙杰和王玉在垂文殿商讨朝政事宜.
七尘整理完早朝的记录后,只能留在书阁,聆听当朝左相和右相斗嘴的委婉辩论.
在丹青坊,公孙策站在墨兰阁内,透过窗户凝望远方.
阁内的车娘跪坐在案边,悠然地煮着新鲜的茶水.
梦姑姑和寒长老想要见公子一面.
车娘低头细声道.
公孙策皱起眉头:我说的话还不够明白吗?
车娘用玉指轻抚壶柄:不是不明白,而是他们本就没有打算离开冥州.
什么意思?
公子心中自有答案,何必多此一问.
公孙策冷笑:看来,在如今的墨雨一族中,我这个少族长只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车娘缓缓摇头:如果不是因为忌惮公子,他们早就引发大混乱了,为什么要忍耐到今天呢?
公孙策有些意外,他坐回案旁,握住车娘柔软的手,挑眉道:那你告诉我,他们想要搞什么鬼?
车娘自然地依偎在他的怀中,道:奴婢愚钝,不知道他们的意图.奴婢只是得到消息,梦姑姑和寒长老昨天在北市露面过.
北市?公孙策紧握着她的手说道,唉,南市果然无法满足他们的胃口.可惜,要控制北市,他们可能还没有那个实力.
车娘轻轻一笑说道:时机未到.昨天,北市发生了一场惊人的马乱,几乎所有马场的马都像疯了一样冲向栅栏,狂奔不止.后来,戍卫营的人射杀了所有失控的马,没有一匹幸存.现在马市供应紧张,趁虚而入的机会也许存在.
公孙策加大了握住车娘手的力道,用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眯起眼睛,语气中充满危险的气息:昨天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车娘嘴唇微抿,笑道:我没有确凿证据,不敢妄下结论.她停了一下,接着说道:公子,你知道昨天袭击马市的是谁吗?
说来听听.”
车娘在他耳边轻声说出三个字:“暗血阁.”
公孙策冷笑一声:“我们的国王果然容不下任何异己.”
敲门声传来,车娘恢复了冷静的表情,松开手,迅速离开了他温暖的怀抱,问道:“什么事?”
外面的人恭敬地回答:“我们找到了公子想要的线索,世子可能在宫中.”
车娘听后回头看向公孙策.
公孙策暗自松了口气,面无表情地说:“明白了,继续监视.”
在垂文殿内,君臣三人的谈话一直持续到深夜.期间,季明特意准备了两顿小夜宵,以免他们饿着肚子.
因此,当夜晚降临时,七尘再次错过了宫禁,只能留在宫中过夜.
青王没有去章台宫,而是直接在垂文殿休息.
午夜时分,青王从梦中挣扎醒来,听到殿内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只觉得头痛欲裂,太阳穴跳动不止.
季明听到动静,立刻让内侍点亮灯火,匆匆来到龙榻前,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青王揉着太阳穴,皱起眉头:“是谁在咳嗽?
季明听到青王语气中的烦躁,生怕触怒他,但又不能不回答,只能战战兢兢地说道:“可能是外间的仆人失礼了,我...我立刻去查看.”
青王忍着头痛,喝了一口小内侍准备的茶水,然后摆手示意他退下.
季明尽量保持安静,快步走到书阁.
七尘正握着一卷书在灯光下仔细阅读,看到他进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季明焦急地转悠着,说道:“陛下醒了,刚才直接问我是谁在咳嗽,我编了个借口,只怕瞒不了多久.”
七尘合上书册,轻咳一声,说道:“我弄糊涂了,辛苦你了,晏公.”
季明却无计可施,听了他的话,问道:“殿下有什么主意?”
七尘点了点头:“我先去沉思殿,在天快亮之前回来,应该不会被他发现.”
季明想了想,觉得这是唯一的办法,说道:“我派个人送送殿下.”
七尘暗自调整了一下身体,扶着案桌缓缓站起,仍然拿着那卷书,说道:“不必了,我自己可以走,不用给他们添麻烦.”
季明终于松了口气,抹了把冷汗,悄悄回到寝阁.正准备命令内侍熄灯时,突然发现青王仍然坐在床上,顿时吓了一跳.
努力平复了一番心情,季明小心翼翼地回禀道:“陛下,请安歇.”
青王瞥了他一眼,剑眉紧锁,深深皱起:“刚才,是世子在咳嗽吗?”
青王厌恶地收回目光,说道:让世子过来.
季明颤抖着说道:殿下...殿下去沉思殿了.他连连叩首说:陛下明察,这都是我的主意,我应该死!
青王心中更加烦躁,问道:他到底怎么回事?
事已至此,季明已无法再隐瞒,只能努力圆场说道:殿下可能受了些凉,嗓子不舒服,刚才打扰了陛下.所以,殿下的意思是今晚先去沉思殿,等明天天亮了再过来,让陛下好好休息.
出乎季明的意料,青王并没有发怒,只是沉默地听完,然后躺回去.
季明松了口气,缓了缓,才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起来,吩咐内侍熄灭灯光.
到了半夜,突然间外面刮起了大风,毫无预兆.
风声呼啸,树叶沙沙作响,伴随着连绵的雷声,雨点猛烈地敲击着地面.
云妃的轿车被困在半路上,只能由侍婢珊瑚扶着到旁边的殿檐下躲避雨水.
珊瑚忙着帮云妃脱下湿透的披风,说道:这雨怎么来得这么急,就像是突然袭击的风暴.幸好娘娘提前回来了,否则我们可能被困在山道上了.
云妃望着雨幕,笑道:佛祖有神力,降下甘霖给众生,这是大慈悲.
珊瑚有些不理解地问道:娘娘明明只是去参拜佛像,怎么会好像也得到了佛的庇佑一样?
云妃微笑着不作回答,缓缓闭上双眼,合掌默默地在这雨夜中祈祷.
珊瑚更加看不明白,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观察.
过了一会儿,云妃睁开双眼,带着些许疑惑地问珊瑚:“你听到了吗?好像有声音.”
珊瑚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摇头道:“除了雨声,没有其他声音,娘娘可能听错了.”
云妃摇头说道:“不,是咳嗽声,有人生病了.”
珊瑚有些困惑,但云妃已经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沉思殿...云妃看着殿上的匾额,奇怪地说道:这里不是已经无人居住了吗?
珊瑚紧随其后说道:也许最近又有人住进来了.
云妃听到无法摆脱的低咳声,走了几步,便要推开殿门.
珊瑚大惊,忙挡在前面说道:娘娘,这可是世子曾住过的地方,您进去不太合适.而且,如果王后知道了,可能会引起麻烦.
云妃的表情有些焦急,说道:你听到这声音,明明是个孩子.如果不进去看看,我会心神不安.
说完,她越过珊瑚,迅速推开了殿门,走了进去.
哎!娘娘!珊瑚又惊又急,但也不敢大声呼叫,忙跟了进去.
殿内一片漆黑,云妃命珊瑚取出火折点亮灯光,四处扫视,最终看清了躺在窗边榻上的少年.
珊瑚靠近一看,立刻吓得后退了几步,结结巴巴地说道:好像是...是世子殿下.
此时,云妃反而恢复了镇定,她举起手中唯一的一盏灯,命珊瑚关上门窗,然后轻步靠近榻边,仔细观察七尘的面色,柳眉紧皱,问道:怎么会生病到这种地步?
珊瑚焦虑地守在殿门口,不停提醒道:娘娘,这宫中谁不知道,只要是世子殿下的事情,除了国王和王后,谁都不能随意插手.世子殿下生病了,肯定有人在关心,娘娘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情,这只会给自己惹上麻烦!
云妃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七尘的额头,然后检查了他的脉搏,说道:殿下的发热很严重,必须立即退烧,否则会有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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