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瑞利乌斯最终还是与莫特拉鼠失之交臂。
二十年代的纽约已经是国际一流大都市了，在这样的一座城市里找一个人，不比大海捞针容易多少。
奥瑞利乌斯找到的时候，已经密密麻麻围了一大群人——雅各布的家发生了爆炸，整面墙都爆开一个大洞。
他可以上去，但蒂娜身上的标记告诉他，蒂娜和纽特就在一个街道外。
这里发生了爆炸，围的人这么多，蒂娜和纽特很快就能注意到这里。
他没有充足的时间。
“失策失策。”奥瑞利乌斯叹了口气。
莫特拉鼠能缓解默默然只是个猜测，本没有那么重要。
弄到是好事儿，弄不到也无所谓。
但这件事值得奥瑞利乌斯反思，或许他以后做事应该考虑得再多一些，至少准备要再充足一些。
熟知剧情是他最大的优势，而缜密的计划能够让他将这一点发挥到极致。
“你去哪了？”一进门，奥瑞利乌斯就对上了玛丽平静又冷漠的眼神。
“我……”
“不用说了，收拾一下，跟我出去。”玛丽打断了他的话，奥瑞利乌斯这才注意到，查斯提提，还有之前唱着《女巫的扫把》跳房子的莫德斯提都换上了整洁的衣服。
肖氏传媒大厦，是纽约最负盛名的传媒巨头老亨利·肖创办的。
大厦顶楼的办公室能够纵览全城景象，在二十世纪的纽约，这里几乎是纽约除了伍尔沃斯大厦的最高点。
老亨利最喜欢做的事，就是静静地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视整个纽约，这种居高临下的美妙体验，让他有种‘我是纽约之王’的错觉。
不，也许某种角度上说，这不是错觉。
肖氏传媒，是毫无争议的舆论操控者，记者被称为无冕之王，而旗下几乎囊括了纽约三分之二记者的肖氏传媒，就是无冕之王的王！
成功的事业，商业上的成功和像上帝一样摆弄无知者已经不足以让老亨利满足了。
他寻求家族更伟大的发展，比如……政治。
他优秀的长子，继承了他亨利之名，聪明、稳重，大将之风！还不到四十岁就成为纽约市参议员，而现在，更是打算一举坐到这个国家最高的位置。
他将他全部的希望寄托在长子身上，这几天就是关键——关于亨利·肖参议员的竞选演说。
父子俩这些日子一直在商讨。
“晚宴我已经筹备妥当，整个纽约的名流都会到场，这是你最完美的舞台。争取到全纽约名流的认可，他们会成为你最佳的助力……”
嘭！
办公室大门突然被推开，亨利不悦地盯着闯进来的冒失鬼——兰登·肖。
他那不争气的次子！
比起他优秀的哥哥，简直是完美的反面！
董事长助理巴克尔先生面对老亨利不善的目光着急的解释道：“非常抱歉，肖先生，您儿子非要进来——”
兰登兴奋地抱着一支棒球棒，怀里还有一叠照片、文件，将其摊在桌上，上面都是这些年被定义为‘煤气爆炸’‘房屋坍塌’的街道房舍照片，断壁残垣，就像是被炮火摧残过一样。
兰登准备朝他的父亲炫耀他找到的大新闻：“父亲，你一定很想听听这个。我弄到了一个重大新闻！”
老亨利皱眉扶额，有些不耐烦道：“你哥哥和我正在忙着呢，兰登。正在计划他的竞选活动，没时间听你说。”
兰登心头一跳，这语气可太熟了！
他看着走进来的奥瑞利乌斯一行人，连忙开口：“这位是玛丽·露·拜尔本，来自新塞勒姆慈善协会，她想告诉你一个惊天秘密！”
所谓新塞勒姆慈善协会，就是第二塞勒姆的官方名称。
老亨利哼了一声，手中的酒杯放到桌上，站起身，淡漠地看着他们。
廉价的衣服，老旧的款式，记者出身的老狠里眼光毒辣，几乎扫一眼就能算出这些东西的总价。
他毫不怀疑，这群人身上连五十美元都找不出来。
至于第二塞勒姆，呵，一个笑话罢了。全纽约的新闻媒体都知道的一个笑话。
一个疯子女人带着她几百个疯孩子，能叫组织？能叫协会？幼儿园倒是可以！
宣扬的更是无稽之谈。除了小孩子，谁会信那些童话故事？
“她有消息？是吗……”
明明是带有些许嘲弄的语气，但兴奋的兰登却会错了意，他真以为这事儿引起了父亲的兴趣。
“纽约市里到处弥漫着奇怪的事情，而事件背后的人，既不像你也不像我。这就是巫术，没看出来吗？”
老亨利也是无语了，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儿子：“兰登……”
“她不是冲着钱来的。”兰登辩解道。
老亨利拍了拍兰登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要么她的故事毫无价值，要么她就是对要价撒了谎，没人会免费透露有价值的东西！”
这几乎是明着骂人了。
玛丽可就在这儿呢！
“您说的对，肖先生，我们想要的绝对比现金更有价值，”玛丽忍怒开口，她还在争取，第二塞勒姆需要壮大，需要资金，而肖氏新闻是一个巨大的宣传第二塞勒姆的平台，“是要您的影响力，数百万的人阅读您的报纸，而他们需要知道这一事件的危险性。”
兰登跟着帮腔：“地铁里出现了疯狂的乱流，看看这些照片……”
“我更希望你和你的朋友离开！”
“不，您会错失新闻良机，就看一眼证据，就一眼！”兰登恳求道。
“今天最大的新闻是斯蒂恩国家银行抢劫案！而不是什么见鬼的女巫童话故事！”老亨利失去了耐心，手指戳着兰登的胸口，几乎一字一顿。
看到父子间的冲突就要爆发，一直冷眼相看的亨利站起身，来到兰登身边：“兰登，不要让父亲难堪，还有——把这些怪物也一起带走！”
怪物？
呵呵——
打了好一阵酱油的奥瑞利乌斯心头冷笑，祈祷吧！
要不是自己鸠占鹊巢，你小子就会因为这句‘怪物’送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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