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方平再次被叫到校长办公室，刚打开门，只见主要领导都在，王舒父母在一旁唉声叹气，整间屋子黑气弥漫，久久不散。
“我苦命的女儿哟。好好的一个高中生，现在不说考大学，连嫁人都难了！”
“方平老师，这件事闹大了对谁都不好，王舒父母也不想再拖。他们的意思是......”副校长王淳有些说不出口。
“我们的意思是，你必须给我们家补偿！要么拿出20万，我们去打掉这个孩子，以后也不再见面。”
“要么，你立下字据，等我女儿满20岁，去登记结婚。”说罢，扔过来一张纸。
上面写着：本人方平，有违师德，铸下大错。今自愿签订此协议，待到王舒年满二十岁，便去登记结婚，给她一个归宿。连签字摁手印的地方都预留好了。
方平问道“你们觉得，这协议有法律意义吗？不怕我反悔吗？”
“如果你同意结婚，孩子也不用打掉了。先回老家摆酒席，听说你有一套房子，要加我女儿的名。”
“不然，我们就到你妈面前好好说道说道。听说她可是身体不太好，正好抱个大孙子冲冲喜！”
“是谁告诉你我家的事？”方平冷冷转头，看向周遭同事。能用钱解决的事，他自是不想浪费时间。不过这个主意，会是哪个王八蛋提出来的呢？
在他如有实质的狠厉目光下，校长黄德擦了擦额上冒出的冷汗。
这个方平，平时从来斯文有礼，今天怎么气场这么强大，让他都不敢直视了。不过说好了事成三七分，大几万块钱怎么能打水漂，他硬着头皮说道：
“咳，方平啊。学生父母已经是退让了，你也见好就收吧。”
“既然校长都这么说了，我怎么会不答应呢。”方平漫不经心地说。
“同意了！太好了，那这事我们就这么办。”看着一屋子人兴高采烈，仿佛解决了一件大事一样，方平不禁恶劣地开口“她这是未婚先孕，怎么证明孩子是我的呢？是哪一次、在什么地点发生的？”
“我得心里有数啊。”
王舒父母怔住了，脸色涨得通红，想要骂人又强自按捺住了。“我女儿说，12号那天你给她补课了。”
“哦？12号，那天是周五，隔壁市有个教研活动，黄校派我去的。我直到周六才回来。”
“记错了，那就是11号。”王舒父亲改口道。
“11号的放学时间吗？我想起来了，那时我的确给王舒补了课。”
王舒父母立马松了口气，其他老师都用惊异的眼光看着方平，仿佛在说：人渣自爆吗？
“那一次，她好像很紧张，一直在抖呢。”
“够了！住口！”
“你还是个老师吗？有没有点廉耻心？”
“做出了这种事，你还是个人吗？”
一旁的女老师们坐不住了，纷纷指责方平。可他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说道：
“我说，老师在你旁边，有什么问题说出来就好了。”
“可她一直哭，不敢看我，什么都不说。”
“你是个禽兽！你让她说什么？”
“你就该被送到监狱里！”
一屋子人都激动起来，对着方平怒目而视。
而他面不改色，径直走向办公桌，将屏幕显示器转了过来。
“我记得，黄校的电脑是连接了学校的监控系统的。不妨一起来看看，我这禽兽的所作所为。”
方平指尖轻点，直接调出了11号放学后6班的监控视频。
“6班的监控不是早坏了吗？”副校长王淳不安地问。
“我自掏腰包，换了新的。”方平睨着他，不屑一顾。王淳身上的黑气最重，缠绕七窍，这事儿绝对跟他脱不了关系。
众人全部紧张地盯着屏幕。只见王舒坐在椅子上奋笔疾书，过了几分钟，方平走进教室，径直做到王舒身边，还顺势将手臂搭在了她的凳子上。
众人狠狠皱眉，瞪着方平。而后者慵懒说“本人身材好，手长腿长，没地方放。”
监控继续播放，在接下来的三十分钟里，方平的确是在认真地给王舒讲题。
眼见王舒快写完了，方平正起身要走，王舒却突然抓住了他的衣袖，说了句什么。
方平凑近王舒，又问了几句，王舒却开始发抖流泪。
方平似乎很是困惑，他接了一个电话，似是要走，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糖，递给王舒，然后就离开了教室。
王舒沉默了一会儿，擦干眼泪，一边吃糖一边继续做题，直至晚上7点。
“诶，不对啊，这什么也没发生。小姑娘好好学习呢。”
“是啊，到底是怎么回事？方平你去哪儿了？”
方平不知从哪里摸出一颗糖，丢进嘴里，含糊着说“我妈突然不舒服，我回家了。”
有心急的老师开了倍速，加速至晚上8点，整个教室仍旧空无一人。“我说，王舒爸妈，你们是不是记错了？”
话音刚落，6班教室前门突然被打开了。只见一个男人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坐在王舒身边看他写作业，王舒不停地颤抖，收拾东西似乎想马上离开。
那男人却越靠越近，双臂紧紧地揽住女孩，不停地在女孩脖颈间闻着、亲着，手也放肆地钻进了校服，在某个部位揉着捏着。
隔着屏幕，女孩小小的身影无声地尖叫着、反抗着、踢打着，可是毫无效果，她被男人死死地压在课桌上，被强行褪下裤子，露出光滑的双腿...
办公室一片死寂，所有人双目充血，回过头共同瞪着一个人——王淳。
“啊！啊！”王舒母亲几乎要昏厥过去。
“强奸犯！报警！立马报警！”
王淳早在最开始播放监控时便已经心下忐忑，此时见罪行败露，更是两股战战，脸色雪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王淳，居然会是你？！”黄德不可置信地问。
王淳痛苦地捂着脸，“我那天值班，跟老婆大吵了一架，喝醉了。我失控了，我也不想这样的！”
同是男人，这样的谎言有多拙劣，不言自喻。
女孩父母疯狂地踢打着王淳，“天杀的！”“你怎么不去死！”
“是我糊涂啊，我还以为女儿喜欢上方老师。”
“怪我，怪我！”
半小时后，王淳在叫骂声中被送上警车。
正是放学时间，几乎所有的学生和家长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他们怎么都不敢相信，一个老实敦厚的副校长，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强奸犯。
看着远去的警车，方平叹息不已：如果那一天，自己能再多关注下这个孩子，可能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他正打算离开，只见王舒父母扑通一声，跪倒在他面前，哭着说“方平老师，我们对不起你。自从检查结果出来，舒舒一句话都没有说。我们不停地问，她才断断续续地说出你的名字。我们还以为她是喜欢上了你。”
“方老师，我们夫妇两个人没文化，对孩子的关心也不够。多亏了有您，无私地帮助她补课，还那么照顾她。我们恩将仇报，败坏了您的名声，在这赔罪了！对不住您啊！”
方平连忙将这二人扶了起来，心中酸涩难言。
往二人额头上轻轻一点，淡淡金光转瞬即逝，驱散了他们眉间的郁结之气。
这人间的悲欢苦难，千转轮回，似乎从未改变。
他不想多做纠缠，迎着肃肃冷风，摆脱人群，疾步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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