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汶婵有点生气：“你这不是知道为什么吗？你就是觉得我小，敷衍我，哼！”
魏无忧：“……”
赵汶婵就趴下来又接着读：
“既……弒厉公……嗯……”尴尬了，她想。
赵汶婵只好又扭头问妈妈：“妈妈！这个字我不认识！”
魏无忧那边刚刚整理好了卷轴，还没排好序：“哪个字？”
“这个字！”赵汶婵把卷轴高高举起来，用手点着。
“你拿过来！”魏无忧这边正忙着。
小汶婵就拿着卷轴滴溜溜地爬过去，趴在妈妈腿上，指着：“这个字，妈妈。”
魏无忧看了一眼：“这不是‘武’字吗？这个字你都不认识了？”
小汶婵瞪大了眼睛：“这个字念‘武’？”
她把竹简又拿回来指着那个“欒”字，问：“这个字念‘武’？”
魏无忧有点不耐烦：“你之前不是认识吗？都告诉你了，念‘武’！”
赵汶婵又使劲儿地用手指点了点：“这个字哎，有木字底的这个，不是它下面那个！”
魏无忧才反应过来：“啊……你说这个字啊？念‘栾’。”
赵汶婵这才点了点头：“栾？原来‘栾’字是这么写的。”
然后接着读了下去：“栾武子，使，智武子、什么……什么恭子如周，迎，悼公——妈妈！这个字我又不会了！”
“哪个？”魏无忧问。
赵汶婵又坐起来，像刚才那样点着：“这个。”
“念‘恭’。”
“哎呀！上面一个。”
“念‘彘’——你怎么总点下面一个字？”
小汶婵内心翻了个白眼：“我点的肯定是我指头上面那一个字啊，要不然我手指头点的时候，你哪能看到那个字啊，对吧？”
魏无忧：“行了，赶紧读你的吧。”
“哦！知道啦！”她低下头，把竹简铺回去，趴着接着读，“彘恭子如周迎悼公。”
此时平原君再也忍不住了，问女儿：“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赵汶婵有点心虚：“嗯……我翻译不太好……”
赵胜便安慰她：“没有关系，你已经很棒了。”
“那……我要是译错了，你不要生气啊？”
“不生气不生气。”平原君赶紧说。
魏无忧便讲她：“你错了有什么好生气的？每次都是教你你不听妈妈才生气的对不对？”
“啊——我都说了，不要你主动讲，我不会了会自己问——我刚刚都是自己问了……”赵汶婵有些抓狂，又被魏无忧打断。
“好好好，你自己问，你自己问，我不说话了，昂！翻译给你爸听，我不讲了，不讲了。”
赵汶婵气鼓鼓地斜了母亲一眼，肉嘟嘟的小表情将夫妻二人逗得哈哈大笑。
赵汶婵：我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
然后认命地翻译：“等到……杀了厉公，栾武子派遣——使有派遣的意思，妈妈给讲过。”
魏无忧算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嗯，然后呢？”
赵胜也说：“接着。”
赵汶婵就接着讲：“栾武子派遣智武子、彘恭子，如，到，到周这个地方去迎接悼公。嗯……庚午——妈妈，这个庚午是指时间吗？”
魏无忧大概是注意到了赵胜的表情，她没有接女儿的话茬，而是说：
“让你读第一卷你不听，非得读这一卷，让你爸听一个能咋地？”说完，就把《国语》第十三卷从女儿手里换走了，换成了周语上。
“哦！知道了！”赵汶婵答得要多蔫吧有多蔫吧，她打开那只竹简，铺平在地上，清了清嗓子，开始读：
“穆王将征犬戎，祭公谋父谏曰：‘不可。先王耀德不观兵。夫兵戢而时动，动则威，观则玩，玩则无震。……’”
流畅而富有感情的读书声在小书房里流淌开，可见，小丫头这篇已经被妈妈磨得炉火纯青。
“……商王帝辛大恶于民，庶民不忍，欣戴武王，以致戎于商牧。是先王非务武也，勤恤民隐而除其害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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