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牌之书开启的虫洞吸入之后过了不知多久,天凌终于挣扎着睁开了双眼。
当他醒来时,发现周围竟是一片空白,看不见任何有颜色的痕迹。他现在仿佛处在一个完全空白的空间之中,前后上下左右都是无限延展的空白。面对这种情景,天凌下意识地看向右手:牌之书依然在他的右手掌心处,但不是被抓住的,而是如同一个悬浮物一样漂浮在右手的上空,像一个被磁铁吸引而在接近磁铁时却又被排斥的物体。
“牌之书队员,你是否清醒?”天凌看向牌之书,没好气地道。
“当然。”蓝字模糊了几秒,终于清晰地显现了。天凌随即把一肚子的疑问全给倾倒了出来,蓝字也随之变化予以回答。
“我现在在哪里?”
“从现世到异世界的中转站,主人。”
“这是一场角色扮演的游戏吗?”
“当然不是。在这个世界中发生的一切,用您所在的原世界的话说,都是玩真的。感知和新陈代谢都真实存在,如果您死亡,也不会像游戏里那样复活。
“呃...那么,请向我介绍这个世界。”
“这很难用单纯的文字说清楚,建议您使用自己已有的权能对异界进行投影,可以帮助您消化庞大的信息量。”
这行蓝字出现的同时,牌之书也发生了变化:没有任何外界因素,它自动翻开了,当翻到第一页时,天凌便惊讶地发现,那原本不知其意的符号堆,竟变成了书写整齐的汉字。
“这、为什么字体变化了?”
天凌看得出奇,他可从没见过无形间就可以翻译的工具,难道...
“您想得没错。您先前看到的是异界文字,而现在我已将其按照您的语言规则全部翻译。此外,您到达异界后,文字和语言交流都会在被您感知到前由我翻译,您写下的文字和说的话都会被原住民理解,换言之,即使在异界,您也不会有交流障碍和文字障碍。”
这服务虽然是强迫性的,不过却也挺周到。如果没有牌之书的翻译,他到了异界恐怕就和被扔到外国去没什么两样。
“无论出国还是出世界,语言交流都是一个最主要的要解决的问题,如果没有这个障碍,就要好办得多。”天凌想道。
蓝字消失了,紧接着,牌之书前几页上的字开始闪烁,一个个字体上散发出的光点汇聚成为一张牌的形状。半秒之后,牌状光片冷却,光芒散尽,夹在书页之中的竟真的是一张牌:这张牌的大小和一张扑克牌相等,只不过镶嵌着金边,在牌的大部分表面上画着一块面积广阔的大陆,在那大陆之上,山脉、河流、湖泊、平原高原和国名国界意外地清晰。
环绕着大陆的,是一望无际的蓝色海洋,清澈得如灌入牌中的水,在大陆的上方,牌的顶端,有四个精巧的金色小字;横排列成世界投影。这张从牌之书中诞生的牌以金色为基调,显然是一张罕贵程度不低的卡。
“请主人将牌抽出,并用您喜欢的方式扔出去,便可发动其所含的权能。”牌之书指导道。
“唔…这操作还真有些怪,行吧。”
天凌按照牌之书的指示,他将牌之书换到左手,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住书中牌,用力抽了出来。也许是因为用力过猛,牌直接随着他的右手靠惯性来到了躯干右前方,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的轨迹。紧接着,天凌像扔一个回旋镖一样单手将牌用力扔向前方,在飞行的过程中,卡牌的金色纹路闪烁出微弱的金光,整张牌凭空化为光点,随即,以牌消失的地方为起始,一个向四面八方不断延展的世界显现,如同3D的全息投影,只不过范围要广大得多,它继续扩大,充满了整个空间,天凌此时仿佛身处于一个巨大的博物馆内,而这个博物馆所展现的,正是整个异界的人文景观和基本信息。
沿着如长廊一般的道路,天凌向前走去,两边正陈列着各种异世界器物,其中有不少金银器,带着明显的古代风格。这是一个剑与魔法的世界,因此他看到的武器主要还是冷兵器,然而,在魔力加持下,部分兵器的性能并不弱于热兵器,各种高级武器的威力更是匹敌天凌原本世界的导弹和重炮。摆在一个最大的镶满金银的展柜中的,是每一个都在世界上仅有一件的圣武,天凌甚至能感觉到,这些武器的威力恐怕丝毫不弱于核弹,是名副其实的毁灭之王。
“这就是,魔法的力量吗...”天凌的脚步尽管仍未停止,步伐却早就没刚开始那样沉稳了,“仅仅只是冷兵器,在魔力的加持下就有如此恐怖的杀伤力,如果这个世界的人类普及了魔导热兵器,那么,这些武器的威力恐怕会提升到灭城、灭国,乃至可以毁灭大陆和行星的程度,相较于我的世界,这里的军事实力显然有着压倒性的发展潜力,这个世界的战争,恐怕也会更加残酷。”天凌想着这些令人感到细思极恐的事情,不禁打了个寒战。而此时,他已经走出了长廊,来到一个圆顶的大礼堂中。
礼堂的正中央,有一块巨大的直立屏幕,在其表面绘着这块大陆的全景,其地理状况和国家分布一清二楚,在大陆的海岸之外,就是无尽的海洋。
“牌之书,这个世界,不,这颗行星上只有一块这样的大陆吗?”天凌想起自己在高中上学时学习的地理,随口问道。“并不只有一块,但是这片大陆上的人们还未认知到行星和宇宙的存在,并且这个行星上的海洋面积非常广阔,以此世界人类目前的技术水平并不能造出能够远渡大洋的船只,也就无处谈起关于世界形态和宇宙的认知。”牌之书用蓝字答道。
“原来如此...这里应该还是帝国时代吧,牌之书?天凌站在巨大的世界地图面前,以一贯敏捷的思维思考着。
“您猜对了。这片大陆上的国家还处于帝国时代,与您所在世界的古代相类似。因为魔法的存在,所以这里的实际生产力水平仍然停留在农耕时代,尚未达到蒸汽时代、电气时代和信息时代。因此,您在原世界使用的手机、电话、电视、电脑、火车飞机、轮船等,这里都不会出现。还请您适应这些差异,这里可没有游戏玩,到了那时候可别又哭又闹哦,主人。”牌之书作出肯定的回答,在结尾还不忘提醒天凌。
“这些我当然都懂。如果有这些现代设备,怎么可能还有召唤来访者的必要。”天凌接过牌之书的话头,“这里的社会群体类别和战力层次是怎样的?是像游戏中那样有严格的等级之分吗,牌之书?”
“主人的直觉很敏锐呢。^_^”牌之书打印出一串字后,还加了个符号表情。这家伙语言学习能力还挺强,下次说话是不是还能发个表情包过来?看着打印在视野中的字符,天凌不禁心中一乐。
牌之书接着打印道:“这片大陆上的国家中存在着一定的等级制度,据悉,国王或皇帝处于最高统治地位,贵族为第一阶梯组成部分,包括皇室、公国贵族以及其他爵位世袭的人;第一阶梯还包括教会上层、官僚上层和军队上层,共同构成统治阶级的上层部分;第二阶梯包括中下级军官、魔导师和教会神官、祭习、修道院长等教会人员,以及商人阶级中的中上层,例如大手工作坊作坊主大商人和银行家等群体。”牌之书分两次呈现蓝字,这熟悉的分层和天凌脑中的历史知识即刻产生了联系:
“嗯,从这种分层来看,这里应该处于中世纪后期,商人群体中已经出现早期资产阶级,商品经济也有发展,城市和大学在兴起,尽管有魔法的存在,但这里距离更高级的社会形态应该也不远了,只不过它们也许不叫这个名字。”天凌一边思考,一边继续读着牌之书打印的蓝字。
“第三阶梯主要为军队士兵、教会军战士、下层商人、普通神职人员和庄园主、各级地方行政机关的吏职人员等,第四阶梯则为雇佣工、农民、仆人和农奴等被统治阶级,他们要为前三个阶梯服务,是他们这些劳动者养活所有人。”
蓝字一边显现,天凌一边理解,一边梳理联系:“劳动者们的时代会来到的,我保证。不过,这里还得经过几场大的社会变革,才能走出黑暗时代。”
“关于战斗力层次,您到达之后会慢慢了解的。”牌之书回应道,“不过,如果您想现在领略异界人的战斗力水平,您可以向前直走,穿过那道门。”天凌顺着牌之书所指的方向看去,在大厅的另一侧,有一扇光辉流转的金门,表面抛光,反射出闪烁的光点。
“虽然早已在一系列影视作品中看过人们对异界战斗的想象,不过,我更想亲眼看看。”天凌绕过地图,迈步走向了那扇金门,“就让我见见吧,真正的,异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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