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哥。”聂平远走过来，“一会我们去帮忙吧。”
卫宁抛给他一根烟：“好利索了？”
聂平远重重点了点头。
卫宁点着烟抽了一口：“行，一会你开上网吧进货的面包车，估计女孩子的行李少不了。”
见聂平远一副悠闲的样子，卫宁笑骂了一句：“杭市你不想去就算了，在家也不让你闲着，以后用得着你的地方多着呢，学机灵点，别像以前那样毛毛躁躁的。”
聂平远顿时来了精神：“知道了宁哥！”
卫宁又看了聂平庆几个一眼：“这是你弟弟吧？听雯雯说想在网吧上班？”
聂平远又紧张地点了点头。
卫宁抓了抓头：“网吧也用不到这么多人，不然让他们去商场那边，利哥会照顾他们的。”
聂平远为难道：“他们几个容易惹事，跟我一起我还能看着他们点。”
卫宁瞪了聂平远一眼：“是你小子还想常驻网吧里啊？挺好的身手别待废了，回头你也给我去商场帮忙去，那边调走了不少人。”
聂平远尬笑着，去商场也行，他其实也担心弟弟跟张晓虎那个色胚学坏了，酒色财气最是容易诱惑少年人。
卫宁闻言拍拍聂平远的肩膀：“回头我跟利哥说，先说好，去了听安排，能行就留下，觉着不行提前说，利哥那人你也知道，会照顾，可不会迁就。”
聂平远点点头：“干啥也比他们天天瞎混强。”
两人正说着，三个女生结伴走下来，卫宁抬头看了白晓燕一眼，顿时就看到她慌忙躲闪的目光，心里叹了一口气：“咱走吧，苏糖你先盯一会。”
“好。”
卫宁揽着田雯雯的肩膀：“你们俩女生坐我的车。”
白晓燕脚步一顿，犹豫了一下慢慢坠在两人身后，聂平远也招呼着弟弟几个挤面包车。
卫宁边开车边对田雯雯道：“雯雯，晚上跟我们回家吃顿饭。”
田雯雯目光晃动了一下：“初一不是去过了。”
卫宁哼了一声：“还说呢，一眨眼就看不见人了，反正我爸说了，你再不去他就亲自来见你了。”
“哎呀，好吧好吧，干爹也真是的，我一个人好好的。”田雯雯眼圈一红，她这样不幸的人，总是想离热闹和温暖远一些，可一旦被人真心对待，她心里又熨贴的难以自持。
卫宁从镜子里看了看后排的白晓燕，顾及着田雯雯在，一句话没说。
先去的田雯雯租的房子，是廉市边缘一排老破旧房子，楼道里又黑又脏，屋里乱得简直不像是女孩子住的地方。
田雯雯还是跟人合租的，卫宁皱着眉头走进田雯雯的房间，屋里阴暗潮湿，墙皮都脱落了，拉了一下灯绳，灯却没亮。
田雯雯小心翼翼地道：“前两天灯泡坏了还没来得及换……”
卫宁瞪了她一眼，气呼呼道：“这就是你说的一个人好好的？你个死丫头，我今天要是不来，你得瞒我们多久？”
田雯雯自知理亏，不敢说话。
卫宁又问道：“你嫂子知道你住这吗？”这问的是田雯雯的亲嫂子。
田雯雯撇撇嘴，表情不言而喻。
卫宁也知道点对方姑嫂俩的关系有多差，哼了一声：“赶紧收拾好，以后要是还敢瞒我们你就试试！”
田雯雯迅速收拾着，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几件衣服装了一包，被褥她刚要捆，卫宁伸手拦着：“不要了，给你买新的，这都潮了！”
田雯雯讪讪地缩回手。
卫宁见她总共也就那么几件行李，掏出手机给方利打了过去，急吼吼地让他给田雯雯备好所有的新的日常生活用品，商场里差不多就能凑够，实在没有的再去外面买。
田雯雯想拦又不敢拦，低着头一副做了错事的样子。
“平远，你开车带雯雯去商场找利哥，用的到的、想的到的都买上，买双份，算员工福利了。”
“哦。”聂平远几个接过田雯雯的行李。
白晓燕刚要跟上，就被卫宁拉住：“你跟着干嘛？走，我带你去拿你的行李。”
白晓燕浑身一颤，可怜兮兮地看着田雯雯，只可惜田雯雯正急于上车离开，根本没看到她求助的目光。
“你……你放开……”白晓燕见人都走了，泫然欲泣地低着头叫了一声。
卫宁松开手，打开副驾驶的门让白晓燕进去。
白晓燕犹犹豫豫的，迟迟不肯迈步。
卫宁看她这样子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先上车！”
白晓燕浑身一哆嗦，咬咬嘴唇，眼圈都红了，一步一步挪过去坐好，低着头不敢看卫宁。
卫宁发动车：“你之前住哪？”
白晓燕又是一抖：“广场东边的尚东小区。”
一路上，卫宁都没有过分的举动，白晓燕悬着的心轻松了些，只是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卫宁。
“家是哪的？”
白晓燕的心一下又提起来：“兴安镇。”
“过年也没回去？”
白晓燕一直低着头：“没……”
卫宁看了她一眼，发现对方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缩了缩：“这么怕我？”
白晓燕终于忍不住，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害怕地摇着头。
卫宁叹了一口气：“是我对不起你，你们住的房子我已经买下来了，你想住多久都可以。这事就别告诉别人了，包括雯雯。”
白晓燕瞄了卫宁一眼，又迅速地低下头。
卫宁又道：“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我能帮忙的绝不推辞，不过咱俩的事你最好别告诉任何人。”
白晓燕见他望过来，急忙点头。
租的房子白晓燕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用钥匙打开门后，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白晓燕脸一白，顿时有种要吐的感觉。
“小燕，你回来了？”听到开门声，陆露从屋里走出来：“你可算回来了，婷婷她……”正说着，陆露就看到白晓燕身后的卫宁，这可是星辰商场的老板，她也见过的，要说的话顿时憋回去了：“卫……卫总……”
白晓燕看了自顾坐在客厅沙发的卫宁一眼，拉着陆露就进了屋：“我要搬走了。”
“啊？”陆露错愕地看着白晓燕，好不容易盼回来的闺蜜怎么就……
白晓燕心里也是一酸，要不是因为住在这里出了这么多事，她也不会去住网吧，更不会稀里糊涂被卫宁……
陆露沉默了一阵：“婷婷不在，你跟她说了吗？”
懦弱的白晓燕似乎找到了迁怒的目标，要不是冯婷婷作天作地，自己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不想在这住了。”白晓燕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刚刚升起的一丝愤怒顿时又被埋进心里，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陆露道：“你也早做打算，总不能一直这么担惊受怕的，实在不行，你去找……去找柴玉娆！”
陆露面露苦色：“可婷婷一个人……当时咱们一起出来的，我不能不管她。”
白晓燕手一僵：“随便你吧。”
她的行李也简单，只有一床被子，衣服之类的年前那一次就拿差不多了，剩下的也就装了一个简单的包，卫生间的洗漱用品也懒得收拾了，回头再买新的。
“收拾好了？”卫宁见她出来，伸手接过她的行李。
白晓燕点点头。
“那走吧。”
陆露眼圈一红：“小燕……”
白晓燕对这里没有丝毫留恋，头也不回地道：“我还在网吧上班，有空了找我玩去。”
陆露不舍地送走白晓燕，反锁上门，躺在屋里的床上，看着空了一半的褥子，心里莫名空落落的，三个女孩中，她最不显眼，人又笨，可她也最看重三人朝夕相处了几个月的友谊，如今白晓燕搬走了，冯婷婷又天天买醉，那个石兴三天两头的跑来闹事，上一次还被他尾随闯进门来，要不是她的喊声惊动了邻居，徐宗辉也刚好赶到，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这几天她每天都提心吊胆的，门外一丁点动静都会让她胆战心惊。
胡思乱想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又开了，陆露赶忙抵着屋门，试探着问道：“婷婷？”
冯婷婷回应的声音让陆露放下心，打开门就看到醉醺醺的冯婷婷：“你又喝酒了啊？”
冯婷婷醉眼惺忪地看了陆露一眼，脱掉外套瘫在沙发上。
“婷婷，小燕刚才回来了。”陆露难过地道：“她搬走了。”
冯婷婷也不知听没听到，毫无反应。
陆露去屋里把被子拿出来给冯婷婷盖上，一眼就看到她泪流不止的模样。
陆露担心地坐在她身边：“婷婷，你到底怎么了？”
冯婷婷哇的一声哭出来，紧紧抱着陆露不松手，哭得撕心裂肺，也哭得陆露心慌意乱，三个女生里冯婷婷一直是最坚强的，她这是遇到什么事？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陆露叹了一口气，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轻声哄着她。
尽管冯婷婷嘴里一直嘟囔着，除了口不择言的咒骂之外，陆露也只听到她一直重复的一句话——【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看着冯婷婷痛哭流涕的样子，陆露因为白晓燕搬走的伤感也压抑不住了，跟着哭了起来。
姐妹俩正抱头痛哭，找茬的石兴又在门外敲门，声音很大：“冯婷婷，你个臭表砸，给我开门，还钱！！！”
冯婷婷身子抖了一下，突然一把拉开带回来的袋子，掏出一柄水果刀，骂骂咧咧地径直往门外走。
陆露都吓傻了，完全来不及反应，就见冯婷婷一把拉开门不顾一切地举着刀刺向石兴。
冯婷婷喝醉了失了准头和力道，水果刀刺在石兴肩膀上，大冬天石兴也穿得厚实，也只是让他吃痛而已。
“卧槽，你个疯娘们儿，你给我等着！”石兴一骨碌躲开第二刀，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逃了。
陆露颤抖着走过来，从叫骂不止的冯婷婷手里把刀夺下来，拉着她进门，过年邻居都在家，这么会工夫楼道里已经站满了人，一个个惊惧又嫌弃地看着发飙狂骂的冯婷婷。
冯婷婷一脚把门摔上，对陆露挤出个难看的笑容：“你看到了吧，对付这种臭男人必须……呕……”
头重脚轻的冯婷婷被陆露扶进卫生间吐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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