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读结束，林笑笑跑过来找廖聪吃饭，昨天虽然玩的不尽兴，可跟廖聪之间似乎多了些说不清的羁绊。
廖聪一宿没睡好，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他只想吃完饭早点回教室趴一会，偏偏林笑笑唠叨个没完。
“你好烦啊！”廖聪白了她一眼，几口将馒头吃掉，“那么多男生愿意陪你吃饭，你怎么光缠着我？”
林笑笑面色薄怒，使劲掐了廖聪一下：“没良心的，我在帮你呢。”
“什么？”廖聪皱眉，没理解。
林笑笑气不过：“周玉双在后面看了好几次了。”
廖聪一惊，刚要回头就被林笑笑用手硬按住：“别回头，她正盯着呢。”
廖聪急了，甩开林笑笑的手：“让她看到咱俩这样，她更不理我了，你是帮我还是害我？”
“相信我。”林笑笑俯下身，“反正她也不理你，不如这样刺激她一下。”
“管用吗？”
“还能更糟糕吗？”林笑笑耸耸肩，突然道：“诶，她走了。”
廖聪赶忙回头，恰好与周玉双对视，只见她不自然地扭转视线，一个人缓步朝食堂外走着。
林笑笑小口喝了一口粥，鄙夷地看着廖聪：“笨蛋，追啊！”
“哦！”廖聪匆忙站起身，追了上去。
“玉双……”廖聪不叫她还好，一叫她她立刻跑起来，廖聪错愕，下意识追了上去。
几步追上，廖聪却又卡壳了，嘴巴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
周玉双脚下不停，径直走到天台上。
廖聪也紧着跟上去。
见他迟迟不开口，周玉双低着头小声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廖聪惊喜抬头，她终于理自己了，急忙拉她的手：“玉双……”
周玉双平静地抽回手，眼圈微红地看着廖聪：“你是要告诉我你的选择了吗？”
廖聪心中喜悦瞬间褪去。
周玉双见到他的神色，转过身趴在栏杆上，凄苦地道：“廖聪，你不能这样，你这样对我们三个都不公平！”
“可是我……”廖聪心急如焚，他知道不公平，可他又哪有资格去选？
“或许是四个？”周玉双偷偷看了廖聪一眼，幽幽叹道：“你现在让我觉得好陌生。”
廖聪一脸苦涩，心一下凉了，林笑笑这馊主意果然不靠谱。
周玉双见他不说话，摘下挂在颈上的项链：“廖聪，我发现我在你心里的地位可能没有我认为的那么重要，不然你也不会这么久都做不出选择，这个项链还给你……”
“不是这样的。”廖聪如遭雷击，身子晃了几下，见周玉双把项链递过来，慌乱地抱住对方：“玉双，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廖聪心慌的厉害。
周玉双没有挣扎，语气却出奇地冷静：“廖聪，你还记得吗？我就是在这里喜欢上你的，在这里分手也不错。”
“……”廖聪紧紧抱着周玉双，心却越来越沉。
周玉双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其实该跟你说一声谢谢的，谢谢你这些日子的陪伴，我还是挺开心的。”
眼泪无声落下，周玉双也情不自禁抱了抱廖聪：“以后你不用纠结啦，也没人逼你做选择啦。”
廖聪颤抖着，死活不松开周玉双：“玉双，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我离不开你，不要说分手好吗？”
周玉双颤抖着问道：“那你是要选我吗？只选我一个？廖聪，这一次别骗我，不然我还是会离开的。”
“我……”廖聪眼中满是挣扎和纠结，此刻脑海中飞快闪过与周玉双，陈灵芝，卫娉婷三人之间的过往，无比清晰。
周玉双一点点挣脱廖聪的怀抱，尽管她无比留恋。
廖聪不放手，一次次将她抱紧，一遍一遍说着对不起。
周玉双挣扎几次，也不再动了，只是一双眼眸越来越无神。
铃声响了，周玉双缓缓开口：“我可能接受不了和她们两个，甚至可能越来越多的人分享你，你又不肯为了我放弃她们，那你还要怎样？别让我恨你好吗？”
恨？
廖聪浑身一颤，缓缓松开周玉双，失魂落魄地让开路，魂穿前他第二次不告而别，秦佳怡就发来一句哭泣的语音：【陈默，我恨你！】
周玉双黯然离开，她赌输了，原来在他心里，自己真的没那么重要！
廖聪行尸走肉般走进教室，眼神空洞地坐在自己位位置上，周玉双摘下的项链嵌进了掌心里。
每个人分手后的表现都不同，尽管廖聪已经有过同样的经历，还是觉得形容不出的难受，没有情绪激荡，没有歇斯底里，大脑完全空白，眼泪不自觉顺着脸颊滑下来，他好像在一瞬间理解了秦佳怡当时的心情，或许正是因为自己的逃避和自私不负责任，才会有现在进退两难的报应。
“咋了这是？”萧海洋推了推他，满脸震惊，在他印象中，廖聪可是有泪不轻弹的硬汉，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廖聪闷头趴在桌子上，很快被高俊红一个粉笔头砸过来，被喊到后面罚站。
失魂落魄地站到后黑板前，高俊红的课仍在继续，廖聪却感觉到一股剥离感，也没错，自己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课后，高俊红戳着廖聪的脑袋：“怎么回事，昨晚没睡好？”
“没有……”
“瞅你这德行！”高俊红忍不住又掐了他胳膊一把，见他不躲不避不喊疼，心里不由得一怔，“病了还是咋了？有什么事可以跟老师说。”
“没事……”
“你这孩子！”高俊红哼了一声，“去洗把脸，上课注意听讲！”
廖聪低着头：“老师，我想请假！”
“干嘛？”
“……”
“没理由不给假！”高俊红盯着廖聪的眼睛，“真没事？你这样可不像没事的样子。”
“……”
高俊红哼了一声：“不愿意说拉倒！回去上课，下午不就放假了，好好休息半天，周一可不能再这个样子了，听到了吗？”
“嗯……”
“看你这样子就来气！”高俊红又掐了一下，见他完全不像以前那样躲闪，担忧地看了廖聪一眼，踩着铃声走进九班上课。
第二节大课上完，萧海洋拽着廖聪去吃饭，廖聪推脱了，在半路上拦住周玉双。
范晓萱把周玉双往廖聪身边推了推：“你们俩好好说，怎么闹起别扭还没完了，廖聪，你不许欺负玉双，否则我跟你没完，听到没？”
廖聪对使劲冲自己使眼色的范晓萱扯出个难看的笑容。
周玉双向一旁一躲，当先朝角落里走着，背对着跟上来的廖聪道：“这里没人，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廖聪鼓起勇气，认认真真仔仔细细把他和陈灵芝、卫娉婷之间的事说了一遍。
周玉双安安静静听完，眼神飘忽，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是在给你自己找借口吗？”
廖聪摇摇头，不敢看周玉双：“我只是觉得应该告诉你，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周玉双身子晃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拦住转身要走的廖聪：“你去哪？”
“一中，和卫娉婷约好了。”
周玉双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这是他做出的选择吗？
校门外，已经有不少摊位开始占位置，廖聪浑浑噩噩走过，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嘿！”
赵珂骑着自行车：“去哪？”
“市里。”
“上来，我带你。”
“不用。”
“嘿，你这人！”赵珂眼睛一瞪，一使坏前轱辘撞在廖聪腿上，“磨蹭啥，赶紧上来！”
廖聪拍拍土：“我带你吧。”
“也行！”
赵珂坐在后座上，不客气地环抱着廖聪的腰，兴奋地道：“要不要去我家吃饭？”
廖聪拒绝：“谢谢，我赶时间。”
赵珂不死心：“很近的，你总得吃饭吧？”
“下次吧。”
“那说好了！”赵珂将脸贴在廖聪后背：“廖聪，昨天带林笑笑去通宵怎么不带我？”
“她硬要跟着去的。”
“下次你带我去一次呗！”
“……”
赵珂气不过，狠狠掐了廖聪几下：“混蛋！”
告别赵珂坐上客车，从汽车站下来随手招了个三轮直奔一中。
拿出电话的时候廖聪才发现自己换了电池后一直没开机，还没拨通卫娉婷的电话，一个电话已经率先打了过来，是陈灵芝。
“在哪？”
“客车上，去廉市。”
“嗯？你去哪？”
“一中，答应娉婷看她排练。”
陈灵芝沉默了一会：“刚刚玉双找我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你怎么她了？”
廖聪心里一阵刺痛：“我们两个分手了。”
“你提的？”
廖聪长叹：“我现在在她眼里估计就是个骗子吧，没脸继续纠缠她。”
“是因为我们俩吗？”陈灵芝急道，“上次我跟卫娉婷聊了，我们俩都是知道你和玉双是情侣后纠缠你的，玉双可不一样，她只当你是一心一意。”
“灵芝，我也想一心一意。”
“你什么意思？”陈灵芝心头一颤，想到他去一中找卫娉婷，颤声道：“你不要玉双，也……也不要我了吗？”
“……”
“廖聪你混蛋！”陈灵芝把沉默当成默认，心一慌，啪的一声挂断电话。
廖聪再打过去，陈灵芝直接挂断，苦笑了一声，陈灵芝考研离开，将会迎来新生活，就这样分开也挺好的，心里面不痛快就不痛快吧，贪心总是该有报应的。
电话打给卫娉婷：“我到了。”
卫娉婷兴奋应声：“我马上出来！”
贾老师和卫娉婷一起把廖聪带进一中。
“大才子，一会我们排练，多多指点指点。”贾琳娜看着并肩走在一起的两人，眼中闪过一起艳羡，“有什么建议可不许藏着掖着！”
廖聪扯出个不自然的假笑。
卫娉婷一脸娇憨地握着廖聪的手道：“我哥请人帮我定制了一套演出的衣服，一会我穿上你看看。”
廖聪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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