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方雅出现在廖聪面前时，廖聪已经满足了李美凤的要求，强撑着病体做出了足够这两天用的枣泥，至于放假以后用的廖聪就不管了，各回各家，全部放假。
李美凤唠叨着廖聪不懂做生意，年前的挣钱黄金期怎么能就这么浪费，正说着就见廖聪已经站起来迎向一个陌生女人，两人没聊两句话就出去了，只留李美凤一个人生闷气。
廖聪很感谢：“谢谢你们，等有空我专门请方会武吃饭，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一定帮忙。”
方雅注视了廖聪一阵：“不用这么客气，其实是我弟跟那人一起去秦州市将董倩莲带回来的，我让他这么做也是不想助纣为虐，万一出点事他也难逃责任。”
“是这样啊。”廖聪倒也没有生气，因为他知道就算没有方会武，田壮壮也不会罢休，对方知道董倩莲在秦州市，早晚能找到她，总而言之，方会武帮了自己和董倩莲，这个人情得认。
方雅难得话多，一五一十将田壮壮如何派人跟踪廖聪，如何锁定秦州市，又如何找到并将董倩莲带回廉市，又说了方会武怎么打探出消息，冒险偷走看管之人的钥匙备份，最后救出了董倩莲的全过程。
“我弟说田壮壮挺贼的，就把董倩莲关在他家对门的房子里，他也是因为跟着一起去秦州市才认识了看管她的人，这才有机会偷偷拿到了钥匙。”方雅说着抬眼看了廖聪一眼：“他还见你跟踪田壮壮了。”
廖聪懊恼道：“我当时脑子乱，太冲动了，差点坏了事，多亏了你们。”
原来田壮壮是通过自己找到的董倩莲，怪不得，廖聪越发懊恼，暗怪自己警惕性不够。
方雅注视着廖聪：“接下来是董倩莲要我转告你的话。”
“你说。”
方雅带着几分不忍心道：“她说……她说她害怕了，让你以后别再联系她。”
说完，方雅看着面色大变的廖聪轻声解释道：“她被田壮壮关了好几天，状态很不好，我看得出来，她确实害怕，甚至有点草木皆兵，可能……可能也是埋怨你连累她被关，也害怕牵连到自己家人吧。”
廖聪强撑着笑道：“没事，等她放松下来就好了，对了，她告诉你她家人在哪个城市了吗？”
方雅摇摇头：“她很谨慎，没告诉我车票是买的哪的，你也是，她好像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怎么都不接啊？”
方雅给了董倩莲机会，答应让她当着自己的面跟廖聪告别，只是一想到用廖聪的安危威胁董倩莲不许再回廉市，不许再和廖聪联系，方雅就一阵黯然，她早就知道她们选择复仇一定会牵扯到很多旁人，可事到临头她还是有些自责。
“……”廖聪无言以对，在董倩莲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他却一点也没帮到她，还错过了好几个电话，也不怪董倩莲闹情绪。
方雅又偷偷看了廖聪一眼：“她从田壮壮那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手机，钱包都没有，还是我借给她五百块钱。”
廖聪心情低落地点点头：“多谢，我这就还给你。”
方雅摆摆手：“不用，就算是我弟帮田壮壮绑架她的赔偿吧，我也不差这点钱，”
“你等一下。”廖聪管李美凤要了五百块钱，又拿了一个袋子，里面有五盒刚出炉的枣糕，一股脑递给方雅。
方雅也终于确认董倩莲真的没有再联系廖聪，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特别懊悔自己昨天晚上冲动之下的应激反应，她送走董倩莲之后想了一夜才想明白，董倩莲是认出了自己，可似乎并没有将她跟十一年前的万家联系起来，甚至她当时那个年纪也不清楚万家的事情，她只当自己是低一届的普通学妹，反而是自己的反应过激主动露出手枪这种严禁的杀伤武器，导致事情无可挽回。
方雅拎着枣糕离开，不敢再面对失落的廖聪，她和弟弟方会武的真实身份事关重大，她不愿意让方会武的计划出一丁点的意外，也不愿意平白害人性命，为此只能出此下策，只是这自私自利的行为让她内心很是在意懊悔。
不过董倩莲能认出自己，说不定也会有其他人能认出自己，十一年前弟弟方会武还小，那时的他很胖，和如今相比变化很大，而她当时已经是高中生，相貌基本没有太大变化……方雅思索着，以后还是尽量少和弟弟见面。
坐到教室里了，廖聪依旧在发呆，直到被急促的电铃惊醒，这才发现马上就要考试了，老师们已经捧着试卷站到了讲台上。
三位监考老师都不是廖聪的任课老师，但廖聪也挺熟悉的，这里面有文科一班的班主任，有教文科一班和二班的地理老师和政治老师，四个文科班的尖子生都在文科一班考试，考号零一到六十的尖子生里将近三分之二都是三班和四班的学生，前十名里也只有一个一班的。
不管怎样，董倩莲已经安全了，廖聪沉下心考试，考个年纪第一也能多赚点命运点，他现在急缺命运点。
为了锻炼同学们的应试心态，这次的考试以极高标准来准备的，答题卡，2B铅笔，AB卷，别的不提，AB卷的设定让很多作弊同盟溃败，左右同学试卷的题目都是打乱顺序的，照抄选择题完全失去了意义。
第一门语文刚考完，尖子班都一片唉声叹气，不管是真的还是装的，都在抱怨着作文题难，廖聪转过身趴在周彩虹面前：“考的怎么样？”
周彩虹答道：“还行。”
廖聪邀请道：“一起吃饭吧，下午还有两场呢。”
“嗯。”
去食堂的路上，队伍规模越来越大，有觉得答得还不错的，当然也有考砸的，秦明明就一直追问史雪霞那段文言文解析的几道题的正确答案，或许是听到了跟自己答案不同的正解，表情很沮丧。
廖聪一直跟周彩虹并肩走着，一会询问周彩虹的寒假计划，一会又聊到监考老师们，一会又指着不远处的腊梅说起试卷上的一道相关的题。
林笑笑手缩在暖手筒里，她成绩排在中下游，被分到三班考试，同桌是许会志，话多得不行，但林笑笑一点也不愿意搭理这个自负又自以为是的人，毕竟她家可不差钱，也见多识广，哪用得着听别人炫耀。
此刻见廖聪一直缠着周彩虹说话，噘着嘴从两人中间夯开，笑嘻嘻地挽着廖聪的胳膊问他一会吃什么。
廖聪白了她一眼，他跟周校花闲聊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虚弱状态中也没力气跟林笑笑打闹，只能任由她半抱半拽着坐到一起，当电话响起，廖聪飞快地挣开林笑笑，却见是苏糖打来的。
“喂，三糖。”
“哥，小姑带我们滑雪了！”苏糖开心的声音传来，顿时令廖聪的脸上爬满笑容。
廖聪一脸羡慕：“啧，你们可爽了，在小姑那好吃好喝还天天撒着欢玩。”
廖晓娟的声音也挤了进来：“臭小子，你考完试没？赶紧买票一起来！”
“刚考一门。”廖聪可不敢去，脱离命运轨迹的惩罚本来就严重，这会儿一叠加能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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