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近床边,婢女搬来矮凳放在床边,床上的女子紧闭双眼。
似在昏睡。
乔司上前握住前夫人的手腕,做出把脉状。
实则宽大的袖子下另一只手抚上是指环。
指环在脑海里显示着为钱夫人做的各项基本检查。
“肺,脾,肾三脏久亏,且长咳久喘,气机外泄,如今已至枯竭,遇热而发,遇冷而发,根底俱损。效果上佳的药对她而言已成虎狼。且因产后护理不当,月事不准,经常腹痛难忍,免疫力下降,自主再生细胞缓慢。”
乔司缓慢的说着,钱掌柜越听越难受。甚至后面乔司说的很多词他都听不懂。
指环也只能最基本的检查,血液检测等还需要进一步抽血查验。
现在的问题是,她抽血检查可会显得突兀?
“县..县主,刚所说的诊断多年来多位医者也是如此诊断,只是免疫力和再生细胞为何物?”
乔司接过莫言递来的药箱,好在昨晚准备的时候有将针筒和一个透明瓶子放入。
拉过钱夫人的手,系上牛皮绳,因袖子宽大,站在身后的众人也看不清乔司在做什么。
只有站在身边注视着乔司的钱掌柜看得清。
他看着乔司拿出一样奇怪的东西,从夫人的手腕里抽出血来。然后装好。
乔司抬头,一双清澈而又冷清深邃的眼睛看着钱掌柜。
“免疫力是人体自身的防御机制使人体识别和消灭外来入侵的任何异物如病毒细菌等,就像有的人中了迷药但是免疫力好醒的就会比常人早。而细胞再生是我们人体自动吸收了外界的病菌等坏死细胞会进行再生从而达到人体的自身运转。。”
钱掌柜听得云里雾里。注意力也被拉了过去虽是不明白县主在做什么却也不敢深究。
“县...县主,可能治?”虽然听的不是很明白,但是钱掌柜知道,这十几岁的姑娘医术不在圣手之下甚至更高,看着诡异娴熟的手法,大陆可媲美的几乎没有。只要她说能治那么他的夫人就有希望活着。
乔司收起从钱夫人身上抽的血。又拿出一个玉瓶,交给莫言。
“你亲自去厨房,取三分之一出来兑一碗水。然后端来。”
莫言点头,接过玉瓶离去。
交代完莫言,并未回答钱掌柜的问题。随后起身将窗户半开。
一阵微风吹来,吹起乔司落在耳旁的一缕长发。
乔司抬手,梳理了一下长发。
半靠在窗台,回望钱掌柜。
“能治,不过令夫人可不是简单的调理不当而导致的气虚。平时的饮食药物等方面可都不简单。钱掌柜既然想救令夫人可否告知实情?”
乔司就这么看着钱掌柜也不着急,似乎在等他做决定。
钱掌柜握了握拳头,片刻。似乎做了决定。
朝婢女小厮等使了使眼色。
试意退下。
婢女小厮行礼退下,带上了门。
钱掌柜叹了口气,找了把凳子坐下。
“县主,此事关联太大,老夫不能多说。”
“可会惹火上身?”
乔司皱眉,敏锐的她在查出钱夫人不仅仅是因为调理不当而病倒开始就明白。这浑水她倘若进了,那就不好抽身而出了。
“这个要看县主自身了。只要治好夫人县主要什么老夫都双手奉上,只要让她健康让她恢复神智。”
乔司诡异一笑,这老匹夫说的轻巧,她着手诊治怕是一出这钱府的门,让想钱夫人死的人就能收到消息。
“如若我要京城第一药铺呢?掌柜也可双手奉上?”
乔司知道京城第一药铺的重要性。一个在京城有着第一的称号可想而知,它的重要性,她也不是趁人之危之人,不过是想看看这钱掌柜为了夫人能做到什么地步。
“能”
钱掌柜在听到乔司的要求后,惊讶过后,不假思索的点头答应。
只要夫人能醒来,能活着,只要她还在,她对主子的作用可要比这药铺值钱多了。
乔司心里略过一丝怪异,看钱掌柜如此果断不假思索一口答应的模样。她总觉得有点不对。但是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挥去心里的怪异。乔司起身不再看着窗台。
“即刻命人准备笔墨纸砚吧,你我协议一封。钱夫人醒后你将药铺的地契交于我。”
“以后接近这间屋子的人不可涂脂抹粉。不可熏香。还有将屋子里的炭火和纱幔撤走。”
“喝下药后,一刻钟她便会醒来,不过后期的诊治还是需要细心照顾,把之前照顾钱夫人的婢女小厮全换了,最好你亲自照顾一月左右。每天派人到乔府取药,药都是密封的,开起来以后需要你亲自兑成一碗水。喂她喝下,钱府的花草全部拔了。还有饮食方面醒来后前三天只能清粥。三天后我会再来看诊”
乔司一口气说完,想找个水喝,看了眼桌子上的茶具。想法作罢。出门在外还是喝自己的水吧。她记得指环里有个水瓶,就像平时的矿泉水瓶子。回头记得让乔语帮她备个凉茶,再用瓶子装着放在药箱里方便携带。
“有劳县主了,老夫这就让人准备笔墨纸砚。”
说着站起身往外走去。
屋里只剩乔司与钱夫人,乔司走到床边在小矮凳上坐下。
佯装把脉,俯身在钱夫人耳边,用只有两人的声音,尽量不张口的轻声说道:
“我知你醒着,只是不愿让他知道。我也不多问,药一定要吃,那是保命,不论你有什么苦衷,三日后,我再来帮你。这三日你可以下床但是别出门。一步房门都别出。如何让你出去都别出,想让我帮你,就动动小拇指。”
只见本应昏睡毫无感知的钱夫人小拇指在乔司的衣袖下轻轻抬了抬。
当然在旁人看来,只是乔司在替钱夫人把脉看诊凑的近了些。
衣袖宽大,衣袖下的动作谁也看不清。
乔司安抚的拍了拍,钱夫人的手。想着莫言这丫头兑个药应该也要回来了。
起身替钱夫人掖了掖被子。
“主子,药来了。这是剩下的三分之二。”
莫言端着一碗有些奇异香味的药,走了进来。
“药给我,药瓶你收药箱里去。”
乔司接过莫言手中的药碗。
又从药箱里拿出一粒白色药丸。丢进药碗里。钱夫人这会装晕自然不能起身吞着药丸。
罢了罢了。一样的。乔司半扶着钱夫人,喂药,钱夫人也是配合。三两下就喝完了,主要这药也不苦。
跟她平时喝的苦药汤可不一样。这药甜甜的香香的还有一股清凉味。
“好了,再等一刻钟她就会醒过来了”乔司这话说给钱夫人听也是说给门外的人听。
“莫言你去备车马。咱们准备回府。”
“县主,且慢。老夫已将笔墨纸砚取来,不如签完协议再走?”
乔司话音刚落。只见钱掌柜推门而入。手中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放着笔墨纸砚。
不等乔司回答
钱掌柜将篮子放在桌上,将两张白纸平铺于桌上,随后取出砚台放好。又从篮子里拿一个装着清水的小瓶子。倒入砚台。再讲毛笔放在一旁。
就这么开始研磨。不再开口说话,只低头认真研磨。
乔司见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在钱掌柜一旁桌子边坐下。她深知钱掌柜是怕她就这么回了,钱夫人如果还未醒以他的身份不方便在上乔府寻她。又怕她一直追问所以不敢主动说话。
看着钱掌柜似在认真磨墨眼神又一直往乔司这望来。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乔司无奈。
“莫言先去备着车马,一刻钟后出发。”
“是”莫言领命离去。
吩咐完莫言,乔司转头看着钱掌柜。
一双清澈又深邃,笑眯眯的看着你。觉得亲切又温暖,但是只有他知道,她是个多么冷血淡漠的人。
钱掌柜被看的莫名,也只能抬手擦擦汗,似担忧的看了眼钱夫人方向,继续低头磨墨。若是钱掌柜多看钱夫人一眼或许就能发现,钱夫人的手紧紧的握住了床沿。刚刚似乎感觉到钱掌柜的目光,又喝下了乔司的药,这会药效发挥,五脏六腑痛苦难忍。钱夫人极力控制自己不喊出声。
这疼痛,就像你的五脏六腑突然遭遇了一场风暴,撕裂,钝痛,一次一次,一次比一次疼。
乔司自认为并不是良善之人,没有圣母心也没慈悲心肠,她的关心只给她觉得值得的人,而作为一名医生,她可以不善良但却不能见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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