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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梦到泺阳 第一章:缘起

小说:吹梦到泺阳  作者:孤鹜齐飞  回目录  举报

风临国以女为尊,上官萝虽不是皇夫所出,但她的生父杨玦却是女皇挚爱。女皇甚至特许其参与朝政,随军出征。然而在云鹤山一战中,杨玦为保护女皇,乔装引开了敌人,身受重伤,不久后便盛年早逝。杨玦的逝去让女皇久久不能忘怀,便将大部分的爱意都倾注在她们唯一的女儿上官萝身上。

上官萝第一次见到北越是在凤仪宫外。

她已经逃了三堂课,气的夫子吹鼻子瞪眼的,把状告到了女皇那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臣有罪,臣才疏学浅教不了二殿下......诸如此类。

风临国一向提倡尊师重道,女皇虽怜爱,但还是把人禁足了好几天,又领到凤仪宫里好生训斥。离开凤仪宫时,上官萝瞥见两个宫人领着一名青衣男子入了宫。一时间,也没瞧见那人是何模样,上官萝心下有些好奇,遣了宫女心玉去打听。

“阿玉,那人是谁?”上官萝玩着手中的笔,有些无聊。

“回殿下,那人是邱泽送来的质子,名为北越。”

两国相邻,近些年来大小战事不断。大约五个月前,泸水之滨,邱泽大败,割让十三县与风临,为表求和之意,送大皇子前往为质,为期五年,五年之内,互通商贸,不起兵戈。

再次见到北越是在月柳湖,地如其名,处处栽种了月柳,湖面如镜。既无风,自是无处起波澜。上官萝遣散了宫人,抱了一坛酒,坐在了这最高的一棵柳树上,就着满天星辉,自饮自酌。

北越提灯而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月夜美人图。上官萝爱穿红衣,在这树间若隐若现,月色衬着,宛如神女,北越不由得驻足。上官萝偏过头,便看到了一身青衣的北越,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这人是谁。

上官萝晃晃悠悠地从树上站起来,北越不由得心一紧,“小心点,别摔了!”而当那抹红从高处一跃而下时,北越更是连手里的提灯也顾不得,随手扔在地上便奔了过去。

上官萝稳稳当当地站在地面,她自幼习武,这点高度如何能难住她呢。不过看着一脸着急的人,上官萝倒是没由来的心情大好。

“你可是担心我?”北越没有说话,上官萝凑近了些,仔细端详着眼前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吾名北越。”

“我知道你,嘿嘿。”上官萝打了一个酒嗝,“你来这里做什么?”

“寻一方锦帕。”

上官萝身体前倾,嘴唇几乎快碰到北越的脸,“冒着深夜也要来寻,莫非是心上人所赠?”

一股酒香扑鼻而来,北越连忙后退了一步,“姑.....姑娘还请自重。”

“哈哈哈哈,你这人可真不经逗,那你慢慢找吧。”

上官萝醒来时天已大亮,刚坐起来还没来得及清醒些,心玉便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殿下,女皇陛下来看您了。”好在昨天并没有喝太多酒,殿里的味道也散的差不多,上官萝洗漱了一番前去接驾。

“母皇,儿臣许久没见你了,好想你啊!”上官如意笑着抱住扑在她怀里的上官萝,宠溺的说道,“这么大了,还跟小孩似的。”

“不管女儿多大,那也是母亲的孩子不是吗?”

泺阳宫里,上官萝亲自沏了茶水,两人就如同寻常母女般亲密,上官如意考校着她的功课,遇到不会的便生气,用书本敲打。一刻钟过去了,上官如意打算离开,临走前还嘱咐道,“以后可不许再逃课了,不然夫子再状告的时候,可就不能轻饶了。”

第二天,上官萝倒是老老实实的去了监学院。夫子在上面讲的激情澎湃,但上官萝却是听的昏昏欲睡。好不容易到了休息时,偏又有人非要来招惹她。说招惹倒也算不上,只不过说话声大了些,讨论的也明目张胆了些罢了,上官萝懒得搭理这些人,尤其是她那位“善良大方”的好姐姐,上官舞,风临的嫡皇长女,玩的一手好心计,这监学院里王公世家的年轻一辈不少都是她的追随者。

相较而言,上官萝这里就冷清了不少,不过她也并不在乎这些。

上官萝独自溜达着,突然听到远处有人争吵,她向来是个喜欢看热闹的,想都没想就过去了。刚走近便听到了北越二字,只见一群世家子弟把一个人围在了角落,看不清脸,雪白的衣衫上满是脚印。

“哟,这么热闹呢。”上官萝走近一看,还都是些熟人。几人闻言,互相看了看,有些拿不准她的意思。

“三殿下还真是闲。”

“我要是不闲着,不高兴的人是谁呢?林见啊,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上官萝看向北越,轻轻吐出一个字,“蠢。”林见当即便想发怒,然而上官萝不慌不忙的理了理衣袖,“听说你家长姐就要赴任了,不知可否拿到了尚书长的手令啊?”

林见是她亲爱的皇长姐忠实的追随者,身在世家,却好像没有半点心眼子,喜怒哀乐全然写在脸上,实在是单纯得有些过头。上官萝时常懒得搭理她的挑衅。

尚书长杨颖,正是她的亲姑姑,上官萝一向是能动口绝不动手,以权压人就是她最喜欢的方式。眼看着自家人的命脉掌握在别人手里,林见自然也非拎不清。

“既然三殿下护着,臣下便告辞了。”

几人走后,上官萝看向北越。北越行了一个大礼,“多谢三殿下解围。”上官萝走到一个石凳前坐下,又拍了拍旁边,示意北越过来坐下。待人过来后,上官萝撑着下巴看向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响,问道,“我听说你是邱泽的第一公子,三岁识字,七岁赋诗,武功更是一等一,怎么还被人欺负成这样?”

北越苦笑,“三殿下,传言大多不可信。”北越叹了口气,“叔父在送我来风临之前,怕我出什么差错,早就废了我的武功,现下只不过是琴棋书画略通些,借此打发时间而已。”

北越住在昭延宫,女皇为表安抚,倒是安排了个不错的住处。自上次一别后,上官萝时常去昭延宫打发时间。相熟的久了,上官萝便是毫无心理负担的把自己的课业扔给了北越。

北越每次都说着,“殿下,这样不好。”却又在夫子检查的时候及时的把课业交了上去。上官萝喜欢看他义正言辞地拒绝,又在她撒娇着说“北越,夫子会打人的,可疼了”的时候败下阵来,板着脸接受她的无理取闹。

这天,上官萝爬上昭延宫的宫墙,北越正在写字,上官萝悄悄走到他身后,大声说道,“写什么呢?”北越被这么一惊,好好的字就这样毁了。北越无奈又有些宠溺地说道,“三殿下,你又......”

上官萝转身坐在他的书桌上,懒洋洋地晃动着双脚,北越写一个字便动一下乱。索性也不写了,北越搁下笔看着她,笑着问道,“三殿下有事?”

“没事,就是想来看看你。”

今日天气好,两人把书架上的书拿到院子里晒晒。上官萝整理时,不知从哪本书里飘落一页宣纸,于是趁着北越没注意,偷偷打开看了。

一湖一树一女子,一旁注了两句诗:玲珑色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上官萝的眼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北越着急忙慌地从她手里拿走了这幅画,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

上官萝看了看北越,转身离开。晚上,北越怔怔地看着这幅画,他一向心思缜密,若真是不打算叫上官萝知晓这份“真情”,又怎会让她看见呢。

“公子。”肖麟走了进来,“这是邱泽过来的消息。”

北越淡淡地看了一眼,“知道了,放下吧。”肖麟看着北越,有些迟疑地问道,“殿下可是后悔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肖麟,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是属下僭越了,不该质疑公子的决定。”

北越原想将这画烧了,但大抵还是舍不得,若将来有一天离开了风临,两人怕是再无相见的可能了,凭此画作聊以慰藉,也是北越紧剩无几的生命中唯一觉得值的事了。

北越许久未见上官萝了,直到有一天,女官传来旨意:

邱泽北越,才思敏捷,端庄睿雅,为人忠厚有佳,择日起着为三殿下侍读。

女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北越公子,接旨吧!”

“北越叩谢女皇圣恩。”

当晚,北越被传到了泺阳宫。上官萝遣散了宫人,独自坐在院中摆了酒桌,月上中天,两人都喝得醉醺醺,上官萝拉起北越,指着天上的月亮,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北越,我,我要带你上天,上天看,看星星。”

说完领着人就飞上了屋顶。夜风一吹,冷得人打了个哆嗦,北越将人揽到了怀里。

上官萝兴冲冲地数着夜空中的星星,“一颗星,两颗星,三颗星,四......”北越看着眼前的姑娘,内心蠢蠢欲动,眼里似乎只有那一张一合的红唇,也许是烈酒作祟,北越忽视了心中那些顾虑,吻了上去。

“唔。”上官萝眼神迷离,似是半梦半醒地看着眼前的人。

第二日上官萝醒来时都已经到了晌午,嗓子哑的不行,想来是宿醉的后果。上官萝不便出声,随手将床边的小物件摔到地上发出响声,房门应声而开,进来的却是北越。

“殿下昨日醉得厉害,臣向监学院告了假,只说殿下昨日受了风寒,需要休息。”

“宫人呢?”上官萝哑着声音问道。

北越连忙倒上温水,亲手喂到人嘴边,开玩笑地说:“听闻殿下醉后好打人,宫人怕了不敢近身,自然是我来。”

喝过水后好了不少,上官萝也不去计较什么醉后好打人的言论,伸了个懒腰,“看来北越公子胆儿大的很。”上官萝走到妆台前,随手把梳子递给了北越,北越也是从善如流地接过,替她梳理起一头柔顺的乌发。

“我的嘴角都破了。”上官萝毫无征兆地转身抱住了他,“北越,你亲了我,可就是我的人了,本殿下是个小气的人,若是哪一天你的眼里看的是别人,那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两人的感情自然是瞒不过上官如意,当上官萝向自己求旨的时候,上官如意本就不愿同意,但抵不住女儿软磨硬泡好歹答应了,原先想着玩玩也好,这几个月来看着像是动了真感情,不仅事事顺着北越,甚至还想为他谋求官职。上官如意坐不住了,将人唤到身前询问。

“萝儿,你与北越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可知,近日朝中对你可是颇有微词。”

上官萝双手伏在她的膝上,垂下眼眸,“母皇,女儿对他确实有些喜欢,巡史官一职本就有名无实,那些大臣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而且母皇,来年女儿就要离开宫里了。”上官萝停顿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母亲,容许女儿这短短一年多的任性吧!”

上官萝抓住她的衣袖,看着她的眼睛再次唤了一声“母亲”。

看着和早逝的爱人一般无二的双眼,上官如意嘴角扯出一抹微笑,轻拍着她的头,软声应和着。

回到泺阳宫,北越正在窗前作画。上官萝走上前去覆上了那双手,在他耳边轻声说:“阿越的手可真好看。”北越笑笑并没有说话。“阿越啊,别人都说你是我的男宠,说你蓝颜祸国,阿越可会生气?”

“我并不在意,也无需生气。”

上官萝轻笑一声,“北越,我听说皇姐前些日子来找你,是有什么事吗?”北越怔了一下,垂下眼眸,“大殿下,想让我做她的人。”话音刚落,北越便感受到了手上突然收紧的力度。

“哦,那你的回答是什么?”

北越反握住她的手说“我说,臣心中已有一人,非死生不愿相离。”

上官萝在北越的唇角吻了一下,“北越阿,皇姐哪里可不是一个好去处,今儿个想要你做她的人,说不定明儿就成为了阶下囚。”上官萝抚上他的鬓角,吐气如兰,“北越阿,只有我对你最好了!”

当晚,北越离开泺阳宫,寝殿里只有上官萝一人。

这宫里的人都知道,三殿下就寝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是以所有宫人全在外面伺候着,若无吩咐,不敢入内。

上官萝懒洋洋地躺在小榻上,只是眼神要凌厉了许多。

暗处出现一个人,看不清面容,跪在上官萝面前汇报情况。起身时腰间的令牌闪过,是神机处的人。

神机处乃是风临第一暗卫营,有资格进入其中的皆是有过人之处,为了制衡各大世家,其中世家子弟和平民子弟为五五之数。神机处直属女皇,无女皇之昭不得出入,哪怕是贵为嫡皇长女的上官舞也是无权下令。

“查的怎么样?”

“邱泽皇帝民心大失,现下朝中已经有接回质子的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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