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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下的流浪者 第二十六章节《无能》

春来夏往,时间穿过山河,越过城市,向着没有尽头的远方流逝!

郭彦鸣六个月的时候,工作短时间成为了我的重心,我将大部分的心思放在工作上,孕产期是年末,我努力通过这几个月时间来稳固我在公司的地位,说是稳固其实是弥补,因为之前的一些纰漏我早已萌生了危机感,公司来来往往涌入大量优秀年轻人,他们思想开拓,活跃,干事有劲不比我们许多老员工差。我还能在如今的职位,一半原因是周总,当然,还有陆聪。

那天出了办公室一个人影背对我站在对面,他靠着大门,双手抱在前胸,身材高挑笔直,陌生又熟悉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熟悉是因为这人哪怕从后面看和张意辰有七八分相似,陌生是两者发型截然不同,张意辰是板寸,这人反而是微长且卷,穿着也大相径庭,张意辰向来偏爱休闲着装,这人一身西服。我几乎断定这人是那家合作老板时,他突然回头,是的,他只是换了一身装扮,但他还是张意辰。我没有上前,我还没有确定他怎么突然就从内蒙闪现在这里,事先没有告诉我,一点信息都没有,太突然了。

“没有个解释?”我微笑又带着疑惑站在他面前,此时的公司只剩我俩,还有窗外的灯火阑珊,若不是加班,现在我也应该陪在郭彦鸣身边。

“陆聪联系的我,希望我回来,他和周总也事先沟通了”

“好事,欢迎回来”,我忍不住拥抱了张意辰,这一切像是做梦。

最好的同学朋友能成为同事并不是稀罕事,这些年我们都没认同过旁人嘴里同事无知己的谬论。我还是负责市场营销,张意辰依旧跟着我,一切都在变化又像是还是和最初一样,我该庆幸那些故人还在身边,即使短暂离开我们最终还是会遇见。我们又开始一起伏案做企划吗,商讨第二天工作。会去同一家公司或者见同一个客户,会在下班时共享一杯薄酒,生命应该是这样的,有付出,有收获,有失落也有惊喜。

大概是领悟到人生即将迈入另一种身份的原因,郭彦鸣肚子越大,我愈发期待又夹杂着恐慌与不安,我的幸福感,我的焦虑感在繁忙的工作面前逐渐凸显,我的同事也察觉到了这个问题,张意辰开着玩笑提醒过我两次被我搪塞了过去。在一次例会上我的失误导致一些数据对不上,我站在那里等着大家的审判,我看着下面的目光,除了周总眼神里充满着失望与落寞,其他人如同太阳一般明亮得吓人。他们像是在等着庆祝一个竞争对手将要倒下,是的,这次事件加上之前发生的种种,我能预料到未来兴许有一段阴暗的时光等待着我。

那天下雨了,我没有回家开着车径直来到郊外一处僻静之地。我害怕打雷,这在我身边是公开的秘密,老家房子靠着一面大山,小时候每逢暴雨天,山上突发的洪水如万马奔腾从天而下。它们淹没庄稼,摧毁房屋,如若在夜里,其实大部分暴雨天都在夜里,我不知道为什么暴雨如此眷念黑夜,它们像事先商量好的盗贼,准备偷偷在黑暗里掠夺人们的一切。

遇到这种景象,人们都会叫醒熟睡的孩子老人们准备跑路,或者是避难吧,道路两边家家户户打着手电筒检查自家排水地方是否有疏漏,洪水能否长点眼睛避开自己房屋,庆幸的是我家房子所处位置较高,洪水都是从门前阴沟里直接流过汇入远处河里,即使有溢出的也是经过路面流入下面的庄家地里。但很多户家庭可没这么幸运,好多次夜里我都能听到他们在夜里哀嚎,“苍天啊,歇歇吧,再下庄稼没了,房子没了,了。。。。。。”之类的话。伴随着孩子的哭声,电闪雷鸣嘶吼的声音,那些个夜晚大家都是在祈祷和担惊害怕中一直等待着天明,直到黎明的曙光击退了黑夜的最后一丝恐惧,人们才稍微冷静下来,修补暴雨带来的伤痕以及为防下一次灾害发生做准备。

因此,我害怕打雷在童年时期便留下来阴影,那天夜晚的雷声不比小时候的温柔,它更像是一头发怒的猛兽,随时准备吞没我这样的怯懦者。要是以前我会在车上给卢晓林和高杰打电话,现在不一样,我不能再因为这些小事叨扰别人。更何况没人能理解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害怕打雷到这种地步,实在叫人难以置信。我把车停在湖边,闪电把黑森林照得时而通红,霎时又漆黑得可怕,狂风掀起浪层,在头上盘旋呼叫着,我坐在亭子里。在我旁边不远处有人在打着电话,说着言不由衷的辛酸言语。暴风雨没有要停歇的样子,随便它吧。谁还会在乎这些呢。

第二天到公司时张意辰发觉我不太对,他将一杯咖啡放在我桌子上。我瞟了一眼用手揉搓了几下眼睛。我不敢看他的眼神,我怕我的无用会传染给他,这次回来我能感觉他成长太多了。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嫩头青,他也很果敢,也很细致核对每一份数据,用心处理每一个工作细节,每个人都在进步成长,唯独是我,是我站在原地,我还停留在原地。这么多年俨然如此。

“谢谢”接过咖啡,我对他说。

“一看就是没休息好,昨天的事情其实不怪你”,他收回了后面想说的话。我没在意,只是喝了一口咖啡。

“谢谢,你去忙吧,我没事”

我没事!我反复思量几次,明明数据我检查过几次,为什么会在那样的情况下出现问题,试着回忆谁更改了我的资料。但我硬是猜不到在这方寸之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算了吧,暂时不去想这些了,我大致也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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