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公司需要从深圳引进一项核心技术,用于以后发展做准备,我随着周总和陆聪还有几个研发人员一起需要去深圳几天,我走的第二天,郭彦鸣也跟随栏目组出差乡下。我在深圳每天都把所见所闻都给她分享,她把在乡下的生活也拍成视频发给我,我在工作之余偷偷买了戒指,准备回去向她求婚,那天我跑了几天金店按照她的脸型,身高以及肤色慢慢给她挑选,我把她的照片拿给销售人员看让她们帮我甄选,那是我们在三亚河边拍的,她站在礁石上我不经意间拍下的一张照片,她白皙的脸庞像浪花一样洁白,身材像浪涛一样纤细,我把戒指藏在包里暗想回去藏在家里某个地方不让她发现,直到年底岁末,给她惊喜。
这天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特别,只是天空多了一些灰暗,深圳的空气没有家里舒畅,这些天我都不太适应这边的生活方式,好在明天就要回去了心里已经开始窃喜,我们一行人从对方公司出来,明天离开大家都找个理由各自活动给家里人带点礼品,我独自走在马路上,行道树上的枫林飘飘洒洒落向地面,来往的人匆匆忙忙,没有一个人想要观察一下四季的变化。
我拨通了郭彦鸣电话,一直通话中,几分钟后拨过去关心,我开始惴惴不安,我联系李诗洁有没有和郭彦鸣在一起,李诗洁告诉我这次她留在了台里,只有郭彦鸣和一个实习女生和栏目组去了乡下,我联系了卢晓林,请他帮忙询问今天栏目负责人是谁,他们去了哪里?
二十分钟左右卢晓林回我电话,说郭彦鸣他们今天去了一个原始村落,离县城开车大概三小时左右,我内心更加惊恐,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我拨通了卢晓林给我的负责人的电话,电话也是无人接听,我在马路边来回踱步,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我手心的汗水浸湿了手机,我不停拨打重复拨打他们的电话。
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我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和惶恐,手机响了,是卢晓林的,他找到了他们,郭彦鸣们一行三台车辆,她和负责人还有新实习女生以及一个摄像坐一台车,车子行到一山脚时,遇上滑坡车辆被掀翻滚至山脚,近期冬雨绵绵差不多一月有余,不曾想刚好碰上了这次事故,我急忙询问人怎么样?卢晓林声音有些颤抖的回答我.“发现他们的时候昏迷的,现在已经赶紧送往医院的路上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当时坡度大概20米左右,还好不是特别陡峭”。
我知道这是卢晓林故意安慰我,人都已经昏迷了怎么可能不严重,我问他,“事发半个小时同行的人没有发现可能出了问题吗”?
“他们车走在最后面,大家都以为他们开得慢或者沿途拍照去了,未曾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是当地村民看到被压倒的灌木下去看到有车祸才拨打了车上栏目联系方式,这才。。。。。。”
“郭彦鸣怎么样?她现在具体怎么样”?我控制不了我的情绪,我压抑不了我的担心,我也顾不得其他人,这分钟我就很自私的想知道郭彦鸣如何,有没有危险,她是否安然无恙,也许只是惊吓昏迷。。。。。。
郭彦鸣坐在后排,车辆撞击在山脚一课大树上,严格来说是这课大树救了他们,整车人都被撞昏了过去,副驾驶的栏目负责人最严重,到现在还未脱离危险,郭彦鸣额头是大腿分别有明显伤痕,手机都被抛出车外所以联系不上,卢晓林给我说了大概经过。
没有危险就好,没有危险就好,都好好的。。。。。。我一遍遍重复祈祷,我买了最近的航班和公司领导打了招呼就赶往机场。
下了飞机我驱车前往当地医院,达到已是凌晨,停好车我直奔郭彦鸣病房,病房在医院五楼一个角落,雨滴答滴答拍打着树叶,有的滑落在窗台上,有的成了光映在郭彦鸣虚弱的脸上,她额头贴着纱布,左腿缠着绷带,手腕上的输液带在灯光下晃来晃去的,我推开门,走到她门前,我忍住了往外奔的眼泪,她不知道我来,但她有预料我会到,就在深夜,就在此时此刻。
“还疼吗”我问她。
她看到我的瞬间眼泪无声的滑落,从脸颊到下巴,再到衣服领口处,我伸手擦了又擦不停安慰她,我不停说着“没事了,不怕,我在”之类的话,我越安慰她的眼泪更像是断了玄的珠子翻涌出来,最后随着“哇”的一声哭倒在我怀里。我紧紧抱着郭彦鸣,这一刻我也放肆得像个孩子让压抑的泪水一起倾倒在这个夜里。
“我好害怕,我害怕再也见不着你了,害怕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害怕。。。我还没有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陪你在星空下数满天繁星”。郭彦鸣抽泣着不停说着,我感受到她的心还在颤抖,我的也是,没有人可以想象这一天我是怎么度过的,但是比起郭彦鸣经历的,我的担心害怕又算得了什么。她可是历经生死幸得老天庇佑我们才有机会还能这样拥抱在一起。
第三天我们都转回城里了,除了负责人,他因伤势过重当天晚上就离开了,我没有告诉郭彦鸣这个消息,直到今天到出院时一个护士不小心说漏嘴才告诉她的,我从一楼上来看到她背对着房门,面朝院子里那棵大树,老天爷还在哭泣,雨水几乎没有停歇过,淅淅沥沥得飘洒着,院里老树叶子掉落得差不多了,寒鸦也飞走了,天空灰蒙蒙的,好不让人心安。
郭彦鸣手从脸上挪开又放上去,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抽动着,是的,她没法接受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没了,他还很年轻啊,他应该还有很多路要走,很多事要完成,还有很多责任在肩上,他的父母,他的妻子,他的孩子。。。。。。我坐在她侧面轻轻抱着她,这一次我没有说一句安慰的话,哪怕一个字我都觉得太苍白了,这世上最无情的就是死亡,虽然我们每个人的终点都是死亡,但是当它真正降临在身边人身上的时候,我们还是没有办法劝服自己做到不动声色感情去迎接它,这一刻它就是恶魔,最无情的刽子手。
汽车离开医院绕过重重山路,雨还在下但能看到天边亮起了红云,应该是要天晴了,远山逐渐清晰,河流蜿蜒升起阵阵白雾,渐渐模糊的村庄和楼房,一切都在告别又像在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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