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苏白他这么操作？”
群玉阁上，凝光香唇微动，吐出一息淡淡薄雾。
“三百万公斤，粮商协会可吃不下。范老二倒是有趣。今日他俩谈了些什么，一概不知？”
“那会儿他们上了二楼，似乎有意避着我，不过下来后就已经签订了这份个人交易契约。”
百晓也没办法，虽然二楼没有做隔音，但身在一楼柜台，她哪呢过听到的，都是呜呜啦啦交谈，具体内容除了最后的成交二字。什么也没听清。
“恩，难为你了。”凝光倒是没怪罪，苏白什么意思，从百晓回来时汇报的晋升之事就能看得出来。或者说，从昨天回来时说的那种随性态度就知道今天结果了。
“既然他把店铺给你运行，就暂且好好帮忙，当做自己的生意去做。对了，近期玉衡星会去的。到时招待好。”
“玉衡星大人？”百晓眉头微皱，心中并无太大好感。毕竟那位可是和凝光一直不算和气。
“我知道了凝光大人，那我便告辞了。”
“恩，去吧。”凝光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这位小朋友，越来越让人好奇啊。态度飘忽，就连帝君今天都特意下旨，加大贸易力度。”
屋内看似没人，只有凝光自言自语。但话音刚落，自屏风后走出一道水蓝色珠光宝气的身影。
“天权大人说这话，被外人听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样，有何进展？”凝光仿佛没听到似的，只管问道。
“去了往生堂，又去了北国银行，在万民堂那儿和百晓分开后，我跟丢了。”
“啊？呵呵呵呵，夜兰你竟然跟丢人？”闻言凝光止不住呵呵颤笑，打趣似的拍了拍夜兰的肩膀，俯身在她耳边道。
“怎么，是那些药水，让你太满意了？”
“哼，天权大人也得慎言啊。”夜兰眸光闪烁。并未否认，对此她并不觉得有什么。
“他或许是发现我了，也或许是反侦察能力本身就高。等我反应过来时，潜步搜寻，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就好似凭空消失一般。”
玩笑之后，夜兰正经的描述起当时的现场。
“也可能就是他本身的能力。现场没有应用元素力的痕迹。”
“还有，接下来就不陪你了，过两天要去稻妻那边一趟。”
凝光点头轻嗯了声，稻妻那边马上就要锁国，夜兰必须得去一趟，处理一下当地的线人商队之类。
“行吧，你自己决定就好。”
……
……
提瓦特的夜空映照着辉下大地，夜幕笼罩中，天衡山上，偶尔还有几只魔物身影摇动，也时不时随风传来一阵丘丘人的打鼾声。
山巅处，苏白静静地坐在一块四四方方的木质台阶上，旁边是栅栏和压力板组成的小桌子。一簇篝火光芒稳重闪烁，丝毫不受夜风影响。
在这篝火对面，还有一个木质台阶和同样配套的茶几。只是现在依旧空席，不见来人。
苏白独自忙活着烧水，沏茶，换盏，品茗。
直到，一人挑着灯，远远的往这边来。
黑色兜帽之下，还有面巾遮掩。随从四人左右两列，个个带刀。
“来了，暂且入座。合作事宜，想来都有心数。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再说。”苏白抬手示意，邀请来人落座会谈。
那人一声不吭，默默落座。但也只是靠近篝火，并未端茶。显然警惕心高的很。
“手边便是合约，不构成契约效力，纯靠双方自觉遵守。但违反结果，自行承担。自己看吧。”
见他如此，苏白也懒得废话，今晚他能来，也只是露脸而已，合约之事，定不定也得定。他有这样的底气！
何况，来人也知道他有这样的底气。
“若觉得不满，我这倒是有一份契约，可要看看？”苏白笑吟吟的看着他，就算看不清脸面，但那双震惊的瞳孔，他是看得见的。
看不看？
这是问话，也是逼迫表态。若是不看，就签下合约，若是看，那合约作废。
至于契约上是什么？也只有苏白知道了。
换言之。你敢赌一把吗？赌这契约条件比合约的好。
咕嘟。
黑衣人咽了口唾沫，想明白其中关键，反应过来时，背上不知已起了一层冷汗。
不论是这份堪称残酷的合约，还是那未知的契约，在他心里，都像是出自恶魔之手！玩弄人心，毫无怜悯！
可偏偏，那惊天诱人的巨大收益，让他蓬勃已久的野心油燃再盛，脑袋里生不出拒绝的想法。
一边是深坑悬崖，一步踏入必然横死。
一边是冲云高峰，一步踏上，如日中天。
看似是选择，实则他只有一条路。
“真是过分啊，一个联盟，就此土崩瓦解了。”
黑衣人憋了良久，最终自嘲般感叹了句。抬手间，在那份合约上签下名字。
至于契约，他权当没有听到。在心理战上，他已经输了。
畏首畏尾之辈，只配被人牵着走。愿赌服输他还是做得到的。
“若论起过分，我不如你们。”苏白两手一摊，踢出一个头骨，上边还带着帽子，不过已经破烂不堪。
“如果我没有如此底蕴，现在，怕是已经和这位仁兄一般，莫名死在天衡山脚，无人问津吧？”
黑衣人无话可说。
苏白一脚将其踢在一旁的土坑中，转头对这人道。
“我给了范老二总共两百万公斤，三百五十摩拉。你很幸运，选择了合约。接下来腾出仓库，写好收据。第一批三百万公斤随时到账。”
“此后，价格如何，与你无关了。”
“在接下来……”
……
……
“苏先生，如此手段，如此底蕴。在下佩服！”
片刻后，听完苏白的指示。黑衣人恭敬地弯下了腰，朝着苏白深深一拜。
“能与先生过手，沐某输也不冤！”
“今后沐某粮行，任凭差遣！唯不敢多求，只愿自保。”
话落，却无人回应。
等他再次抬头时，只剩下一套空座椅，还有那不受夜风影响的篝火。正闪耀着火光，映照在他那认命而恐惧的双眸中。
一枚闪耀着血红色光泽的宝石，正静静躺在椅子上。压着一份签了名字的合约。虽然字字都在写援助、协助、义务、责任……
但仔细看去，那字缝之中，满满的都是一句话。
资本压过人心。
看在这人眼底。心中万千言语，只剩一句感慨。
斗志昂扬，拼搏反抗？
呵呵，这是面对的境地不够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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