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静西县的车马隐入一片树林,众人顿时觉得阴凉无比,纷纷长出几口胸中闷气。
但可苦了鸳鸯。
自出生起,姑娘便是锦衣玉食、使奴唤婢,哪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蜷在窄小的囚车中伸不能伸、站不能站。
更要命的,还有内急问题不好解决。
幸亏有“瞻洲四色”暗中使钱周旋打点,又倚仗家族名望作保,这才放她下车出来方便、走动。
再说国师。
早就身戴枷锁被几个衙役、兵丁紧紧围着,时不时还挨上三拳两脚。
可小伙也不言语,只缩着身子蜷在一处任其打骂。
瞻洲四色知他是鸳鸯同伙,虽在富春山口见过,但未见正面只有背影。
现在对方又总低头,所以便也未加重视。
此时,几人借着休息围在一起商议:如何能帮鸳鸯逃脱罪责。
只说四色中钗大小姐的丫环小红,总瞧国师思忖。
“你看那男人做什么?”
一旁小姐问道,
“动了念头?”
“那倒不是!”
小红摇头,
“只觉他眼熟。那日早上在福春楼下吵闹时,我探头看过两眼:
是这人扔给妈妈一包银两,替那三人解了窘迫!”
“那又怎样?还不与鸳鸯形同陌路?
一个出手救人,一个躲到后面寻花问柳!”
丫环闻听再未言语。
忽这时,只见周围一阵大乱,呼啦涌出数人。
这些人衣衫混乱,可都绢帕蒙面,手拿各种家伙就往上冲。
有的与兵丁、衙役缠斗,有的则直奔几辆秀车。
其中眼尖的三人,一眼瞧见四位小姐正在一处树荫下纳凉聊天。
于是紧打呼哨又招同伙,一起跑了过来。
其中粉三小姐虽说有些本事,怎奈箭伤没好,还是动不了手。
只有贴身丫环珍珠,抽宝剑迎上去抵挡,旁边再有几个家院、仆从一同周旋。
空中,斗战胜佛和众位菩萨罗汉瞧着,只等国师出来落了单,便下家伙擒杀。
可那国师十分机警!
不但自己不动,就是有旁边看守自己的衙役,想跑过去救县令和四位小姐,
他却提醒:
“我若跑了,或是救了囚女,你们可有大罪!”
几个官差听了倒一时还真不敢动弹离开。
再说这帮山贼,目标非常明确:不为县令官差、只图“四色”。
所以,一部分人假装攻击县令,实则吸引衙役,掩护另一部分人去抢“四色”!
为首的头领还真有两下子,把个马班头和数个兵丁牢牢缠住,还弄得他们是手忙脚乱!
这样下去没等多久,众贼人便渐渐占了上风。
县令这边人马则苦撑不住,终于,四位小姐还有戴枷的鸳鸯被掳走了。
领头老大见得手,一声呼喝,喽啰忽地一下又跑个踪影全无。
留下陈县爷和马班头等是捏呆呆愣在原地,追又不敢追、走又不能走!
最后无奈,只得派人速报静西府。
2.
再说四位小姐和她们的丫环以及鸳鸯,被捆绑推搡着进了山里密洞之中。
这头领喜不自胜,连唤手下上酒备菜以作庆祝。
鸳鸯等人则被关在洞里深处。
当夜晚间,那头领酒足饭饱,急着要领略“风情”,于是带着几个亲信来至地牢。
先是隔着门窗边淫词浪调、边睁眼细瞧。
果然,几位姑娘虽说吓得体如筛糠、梨花带雨,但国色天香绝无虚言。
看罢多时,不知先要哪个。
忽然,只见一戴着枷锁的女子主动走到他面前。
这姑娘非但没有哭哭啼啼、面带恐惧,反而笑着说:
“奴家感谢大王相救,愿今晚伺候大王!”
头领疑心,只问:
“你是哪个?因何事戴枷?”
“奴家无名无姓,诨名‘鸳鸯’。原是四位小姐中一人的丫环。
只因路上出言顶撞主人,故受惩罚戴了枷锁。”
这贼王原听只是个丫环,嫌弃对方身份,才要摇头。
可再看姑娘,却发现似乎比那小姐们还有风情!
举手投足间好像更有王家气质!
于是点头,“那就你吧!随我来!”
不多时,来至头领洞中。
头领命人砸了枷锁,放出鸳鸯。
姑娘立刻弯腰道个万福,
“再谢大王!可否请大王允许奴家简单洗漱?这一路风尘,身上净是汗臭!”
贼人应允,又在桌上摆满酒菜边吃边等。
大概半炷香的功夫,那鸳鸯已经沐浴更衣,换了身干净行头。
原来洞里也有一些被这帮贼寇抢来的妇人,时间长了,不得不忍在山寨。
其中有那粗糙的,后来便干些洗衣、做饭的苦活。
行头就是她们给的。
话说鸳鸯上桌,贼人再看。
霎时间只瞧得目无眼珠,嘴无双唇!眼泪口水流如瀑布!
心中只道:值了值了!幸亏选她!
看了多时,伸手就要搂抱轻浮!
鸳鸯却一把推开,
“待奴家先陪您饮酒吃喝再乐!”
说完不等对方答应,只摞胳膊挽袖口开吃起来。
姑娘这一吃,却又把头领看傻了!
只见鸳鸯大口吃菜、大碗喝酒,全然没了刚才的温柔婉约!
一时间,只吃得是“阎王落泪,小鬼胆寒!顷刻面前堆白骨、斜倚栏杆剔白牙!”
其实贼人不知,鸳鸯属实饿坏了,深陷牢狱哪能吃得好?喝得好?
酒足饭饱!
姑娘抬头看看头领,
“姑奶奶吃好了,可以送你上路了!”
头领早已看呆,一时没听清楚。
只听见一个“好”字!一个“上”字!便以为对方的意思是可以上床取乐了。
于是笑着起身,伸手来抱。
别说,鸳鸯倒不抗拒,任由对方抱着朝一旁的床榻走去。
这时,门里门外还有几个喽啰护卫,见此情景识趣地出门离开了。
“脱吧!”
姑娘冷笑道,
“天热,路上行走容易中暑,脱干净凉快!走得也痛快!”
可怜这贼头到现在也没明白对方意思,
一心以为鸳鸯真的“善解人意”!于是更加欢喜!
片刻,男人已脱得溜干水滑。
“躺下,趴着!”
姑娘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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