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说一,苏爸爸和苏妈妈真的是好人。
对待何毕绝不比对苏蓉差。
再加上林妈妈怕何毕受委屈,留足了生活费和零花钱,慢慢何毕也就定下了心。
其实依何毕的意思,反正就隔一个楼道,住自己家不香么?
可苏妈妈杀鸡抹脖的不依。
“别看就搁着一道门,渴着饿着冻着了我还能整天整宿的往那屋去盯着?踏实住着!别出幺蛾子。”
由此看出苏妈妈和林太后为啥是一挂的。
两家里拿主意的都是女人。
苏爸爸在一边看着呵呵憨笑,何毕则么看怎么觉得他眼里有狡黠的光芒间或一轮。
“何毕啊,咱爷俩也就不算外人了,你和蓉蓉从小一块长大,有什么事让着点,但她要过分了就来找我给你做主!”
苏爸爸拍着胸脯跟何毕大包大揽。
苏蓉在旁边横了一眼,冷冷的哼了一声。
苏爸爸立马讪讪的凑过去给自己闺女说好话。
“蓉蓉,今后生活上你也多照顾何毕,这小子心大,成天丢三落四,你兜着点,学校有什么事别忘了跟妈妈沟通。”
瞧瞧人家苏妈妈,说话就是暖心。
何毕满脸的感激和扭捏。
“苏叔叔,苏阿姨,最近麻烦二位长辈,苏蓉平时对我挺好,请您二位放心,我们保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说着,偷偷拉了拉黑着脸的苏小蓉。
这丫头板着脸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
估计心里也在吐槽自己这爹妈也实在是没六!
事已至此,只好严防死守。
事实证明,苏蓉想多了。
自打这天起,她算是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彬彬有礼,温润如玉。
何毕就像变了一个人,再也没在苏蓉面前死皮赖脸,反而举止礼节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何毕当然是刻意的。
先不论瓜田李下之嫌,就苏蓉这臭脾气,他也不想去堵抢眼。
两个人依旧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依旧是班里同学眼里的好同桌,高才生。
但只有苏蓉的心里不大是滋味。
从前那个何毕呢?他可从来不会对自己这么客气。
为什么感觉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
在她这个年龄的脑海里,还不太能理解什么叫“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
只有何毕心里门儿清,但既然是故意的,自然不可能点透。
一个小毛丫头,有几分姿色,还真就以为谁都对她怀有色心?
切,就她还不至于让何毕花太大心思去。
离远点最省心。
但他也发现了,最近这丫头越来越不对,瞅着他的眼神里时不时的露出幽怨。
幽怨?这是恨上了吧?
是不是找个机会缓和下关系?
结果机会来是来了,一来就来个大的。
这天苏妈妈恰好调休,干脆跟着苏爸爸下乡调研换换心情,结果天降暴雨,俩人被堵在了乡里。
打来电话告诉俩孩子不用担心,想必一晚而已,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大问题确实没有,但出了点小问题。
这天放学路上何毕就发现苏蓉的脸色不太对。
前两天林妈妈和何苗刚趁着周末来探望活得如同坐牢一般的何毕。
林妈妈很满意他现在的状态,在苏妈妈手底下跟只小猫一样乖巧。
自己咋没早点想到把这玩意儿让苏妈妈管教管教呢?
所以何毕满脑子的官司,虽然看苏蓉脸色不好,也没多问。
到了家接到苏妈妈的电话,今天俩大人都回不来。
他才想到一个问题。
苏蓉应该是不会做饭的,他会,但懒。
这饭可怎么办?
这年头也没有美团盒马之类的,出去吃?
何毕伸头看了看乌压压的云。
郊区都下了暴雨,这要是出了门再给雨拍马路上就搞笑了。
他叹了口气,看来老天爷不让自己偷懒啊。
他走到苏蓉的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
里边没动静。
“苏蓉?在么?”
何毕小声问。
还是没反应。
什么情况?闹别扭了?不至于啊!放学路上还说话了呢。
“苏蓉?苏蓉同学?阿姨和叔叔来电话了。”
何毕抬高了嗓音儿又叫了两声,还是没反应。
别是出事了吧?
何毕心想着,一脑袋白毛汗。
这年头也不像后世,一次没考好孩子就会要死要活。
又仔细回想,苏蓉最近成绩挺好啊,也没和老师同学闹矛盾!
他用力拍了几下门,里边的苏蓉还是没动静。
他有点慌神,拧了拧门锁,反锁的。
“苏蓉!你再不出声我可踹门了啊!你听见了没?”
何毕大声的连问了两遍,等了一分钟,还是没回应。
他有些头疼,咬着牙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脚就踹了上去。
这年代的门锁质量真心不错,加上何毕年龄也小,第一脚没踹开。
何毕又咣咣连踹三脚,硬把锁扣上的螺丝给踹脱了。
“我进来了啊!”
何毕高声嚷一嗓子,抬腿走进了苏蓉的闺房。
大抵上各个年代少女的闺房基本一个样。
说实话何毕上辈子其实也没见过。
但备不住网上的牲口多啊!
形容的那叫一个纤毫毕露。
进了苏蓉的闺房一看,还真就是那么回事。
粉色为主的色调,桌上床头整整齐齐,几个娃娃摆在书架上,一书架的书不是散文就是诗集。
顶多再配上文学名著。
何毕定神一看,苏蓉在床上躺着呢。
就是这姿势,嗯....有点扭曲。
缩成一团,紧捂着肚子。
他俯下腰低头看了看,就见苏蓉的小脸煞白,脑门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动,就是不说话。
何毕这要真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可能就蒙圈了。
但他不是啊!
打眼一看,这不是肠胃上的急病,那就是女人最常见的某种疼痛。
“苏蓉,苏蓉?”
他小声叫着,见她还是没什么反应,就把手搭在她额头上摸了摸。
有些冰冷。
不是发烧炎症之类。
也许是感受到了何毕手上的温度。
苏蓉终于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
何毕从那一眼里看出了极其复杂的情绪。
害羞?恐惧?可怜?还是柔弱?
大概都有。
轻轻掀开她随意搭在身上的被角看了看她捂在小腹的双手。
何毕心里大概有了答案。
不就是痛经么。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但随即他想起件尴尬的事情。
红糖姜水和热敷他知道,可这小丫头有没有常备卫生巾啊?
如果没备着,这事儿可就有点麻烦了。
依照年龄,大概率没有。
“苏蓉,我大概知道你肚子疼的原因,这不是病,但听说疼起来也要命。”
他斟酌了下语言
“必要的东西你备了没?没备赶紧说,这会买还来的及,再过一会超市关门,小店里有可能没货。”
也许是因为害羞,苏蓉过了老半天,才微微的摇摇头。
要不是看她疼的可怜,何毕恨不得抽她一巴掌。
老子都不要脸皮的问这种事了,你还扭扭捏捏的真等超市下班呢?
何毕看了看时间,七点多了。
这年代小超市一般九点过了就关门。
他盘算下时间,又对苏蓉说道:“这毛病得喝点热红糖水,我先去煮,然后再出门去买,先忍忍哈。”
说着,也不管她有没有回应。
先下手把苏蓉的鞋袜脱了下来,然后把她往床里边推了推,再把被子抻开给她好好盖上。
出了苏蓉的房间来到厨房,他有点抓瞎——谁特么知道红糖在哪?
在厨房里翻了几分钟,终于在一堆罐子后找到一小袋红糖。
看来苏蓉这毛病一直有,不然苏妈妈也不会专门备着。
从冰箱里找出生姜切了几大片,找个平时煮牛奶的小锅到了半锅开水,放两勺红糖和几片姜,再把锅子坐在炉子上。
又去苏妈妈的屋里翻箱倒柜的找出个暖水袋,灌满开水再塞紧。
很细心的倒过来试了试,确定不漏水,走进了苏蓉的房间,给她塞进了被子里。
回到厨房,红糖生姜水已经滚开了。
他尝了尝,太甜,又丢了几片姜,直到能喝出一点点的辛辣味,这才倒在碗里,连勺子端给了房间里的苏蓉。
也许是暖水袋起作用了,这会苏蓉的脸颊稍稍有了一丝血色。
看何毕端碗进来,抽了抽鼻子,闭上眼睛装睡。
何必知道她害羞,但这疼的成这样还硬撑什么啊?
他把碗放在床头柜上,轻轻推了推苏蓉。
“苏蓉,能起来喝吗?得趁热,凉了喝完更疼。”
苏蓉终于睁开眼睛,躲开何毕的眼神,努力挣扎着坐起来,伸手去够碗勺。
刚把手从被窝里拿出来,就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咬着牙又闭上眼睛皱着眉头。
这就是我的同居对象?这就是个姑奶奶啊!
何毕心里哀叹一声,拽过把椅子,坐在了苏蓉的床边。
其实后世又不是没结过婚,痛经这种事见多了,只不过看样子苏蓉这次特别严重。
这年龄的小姑娘爱美,秋天往往只穿单裤,稍有着凉,疼得死去活来也不罕见。
他端起碗试了试温度,然后把勺子递到苏蓉嘴边。
苏蓉睁眼看了看,脸瞬间涨的通红,小脸儿一扭,偏一边去了。
哎!我真的是!
...
“怕了你了,疼成这样还傲娇,喝不喝?不喝我泼了啊?”
小样儿,林太后我惹不起,你我还治不了?
苏蓉一点一点转过头,眼睛里雾蒙蒙的,满脸的委屈,但还是张开了口。
就这样,一勺一勺,足足喝了大半碗。
苏蓉摇摇头,表示喝不下了。
“我去买东西,吃饭得等我回来,你别缩着,尽量躺平了给自己揉揉,我快去快回。”
正说着,就听外面雷声大作,没几秒钟,就听见雨点子噼里啪啦落在地上的声音。
哎我去,跟我过不去啊!
没辙,只要不是下刀子,该去还得去。
何毕把碗拿回了厨房丢进洗碗池,找出件雨披套在身上就出了门。
这种天是不能打雨伞的,大风能给吹翻了。
但雨披可隔不住秋雨的寒气,挽起裤腿,地上已经像小溪一样,踩上去冰的他一个激灵。
大雨滂沱,天地间一片水帘,视野很不好,路边的小店大多数也关门大吉。
何毕走了三个街口才找到一家小超市,在老板娘诡异的眼神里买了两包卫生巾和护垫。
想了想,又买了瓶可乐,等走回家门口,大风吹的雨披里都湿的差不多了。
刚进门,就听天上又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闷雷声。
雨声又大了几分。
脱了雨披,拧了拧湿透的衣襟,正要去卫生间找毛巾擦擦头,就看苏蓉披头散发的坐在床边,正挣扎着要下床。
看见落汤鸡一样的何毕,眼眶一红,幽幽的看了过来。
何毕可见不得这幅模样。
他扬了扬手里的卫生巾:“哥们我今天可算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你是没看见,老板娘看着我就跟我买的是军火一样。”
本来扁着嘴要哭的苏蓉被逗得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紧接着又皱着眉龇牙咧嘴的躺下去。
看样子缓解不少,何毕也算长出一口气。
这明天可咋办?要尴尬啊!
这是他眼下唯一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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