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夙摇摇头:“父王和哥哥当年争吵时,我听到些,但不全知道”。
“原来如此,你之后没问过?”
“问了,被关禁闭了”
“额,行吧,不过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全,只知道个大概”
“那谁知道详细的经过?”
“估计只有我小叔吧,因为小叔才是景国安排在燕国的暗探”
“那就请四哥将知道的都告诉我,多谢”
“自家兄弟,客气啥,姑姑嫁给了你父亲后,燕国遣人前来景国调查姑姑的身世,盛家便散播谣言,说姑姑真名叫沈攸宁,是景国安插在燕国的暗探,于是,姑姑被怀疑是奸细,之后就有了燕景俩国在盘城发生海战,当时,原本是盛华的父亲前去接应景国所有的暗探,但他却没去接应,还好谢相和褚大将军早准备了后手,他们接应景国的暗探撤离时,小叔为保护姑姑身中一箭,听说当时还是姑姑以死相逼,小叔才不至于命丧盘城,可小叔和姑姑都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痛,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有我小叔知道了”。
“原来,这便是当年的真相”慕容夙心疼地看着母亲。
沈洛愤恨道:“可不是嘛,他们盛家有什么做不出的,所以,千万别在姑姑面前提及叶家和盛家的任何人,免得惹姑姑生气,还有对叶家和盛家的人不要太客气,面子上过得去就行,至于你说的礼节,姑姑向来是别人对她有礼,她对别人有礼,别人要是对她无礼,她能将对方打得鬼都不认识,总之,千万不能让姑姑不开心,姑姑一不开心,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慕容夙握紧拳头看着沉睡的母亲,心中想着母亲到底经历了什么,虽然从父兄处,多少知道点母亲事情,但如今,从表兄口中得知这些,心中更加难过。
“姑姑,我们到家了,姑姑”沈洛轻轻地摇着叶攸宁。
叶攸宁缓缓地睁开眼睛:“到家了?”
沈洛乖巧地回答道:“对,到家了,姑姑”
众人下车后,叶攸宁对两人说道:“我这地方小,洛儿委屈你让夙儿今日跟你睡,明日你给他收拾出一间”叶攸宁似乎看出慕容夙有话要说,摸摸儿子的头:“有什么话明日说吧,我累了”说完,便回房了。
沈洛简单地带慕容夙看了一下院子,院子不大一共三间卧房,一间厨房,一个鸡舍,一间茅房,院墙不算太高。
慕容夙疑惑地问道:“四哥,晚上,不怕有人来行窃吗?”
沈洛笑道:“这方圆百里都是谢家的地盘,而且谢家部分部曲就在附近驻扎,谁敢来这偷”
“谢家?陈郡谢氏”
“对呀,就是谢相家,怎么了?”
“母亲怎么会在他家附近建房子住?”
“你不知道,姑姑当年无论是身陷魏国时,还是身陷秦国时,都是谢相救的”
“谢相喜欢母亲?”
“那当然,人家还是夫妻呢,你不知道?”
听到此处的慕容夙紧张地问道:“不知,母亲怎么会再嫁呢”
沈洛嘲讽道:“你爹都能纳妾,我姑姑凭什么不能再嫁”
“我不信”慕容夙气鼓鼓地说道
沈洛笑嘻嘻地戳戳慕容夙气鼓鼓的脸:“姑姑是真的喜欢你父王”
“真的?”
“真的,姑姑是从秦国回来后,迫于家族的压力和市井的传言,别无选择这才嫁谢相,我只知道姑姑嫁给谢相后,在广陵生下一子不久后和谢相吵了一架,还未调养好身子,人就来乐安县隐居,原本此处周围都是无主的,是谢相知道姑姑在此处后,便将周边全部圈起来归属谢家”
“这么过分”
“也没什么过分的,南渡之后,南方有的是无主的地和山,这几年,南方的地和山几乎被各大世家圈了个干净”慕容夙抬头看了看天空,沈洛拍拍慕容夙的肩膀,安慰道:“南方不同北方,你待久了就知道了,走睡觉去”慕容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着沈洛回屋了。
次日清晨,下起了绵绵细雨,第一次见到南方细雨的慕容夙格外开心,傻傻地坐在窗前,看了一上午,午后雨停了,叶攸宁和沈洛给慕容夙收拾屋子。
直至日落时分,院外来了一支军队,为首的将领不敢贸然打扰,在院前等待了许久,直到来了一辆华丽的马车,从马车上,下来了一位丰神俊朗的中年男子,男子一身华丽锦袍,手持一柄沉香木制的折扇,腰间挂着半块残缺的玉佩,将领对男子恭谨地抱拳道:“谢相”男子点点头缓步来到门前“咚咚咚”一叩门。
“来了”叶攸宁收起门闩打开门,看见来人一愣:“谢文你怎么来了”叶攸宁转身便要回屋,谢文抬脚进了院子,一把抓住叶攸宁臂膀。
“谁来了,姑姑?”沈洛收拾完东西,一出屋就看见院中这一幕,吓得赶紧回屋,在院里的谢文指挥着将士们,将箱子搬进来。
慕容夙见刚出屋现在又回屋的沈洛,不解地问道:“怎么了?四哥?”说着还准备出去看看。
沈洛赶紧拉住他:“别去老弟,千万别去”慕容夙不解地看着沈洛。
“不可以,我不同意”一声呵斥从院中传出。
慕容夙担心母亲安危,不顾沈洛阻拦,直接冲到院中。
“完了”沈洛在慕容夙身后,捂着脸轻轻叹息道。
“依依,夙儿我会视如己出,你就放心让他入太学”谢文松开叶攸宁的臂膀,安抚道。
叶攸宁一巴掌扇在谢文的脸上,质问道:“太学我记得是年十八方可入,你耍什么心思,我会不知道”
谢文笑着解释道:“改了,太学和北府以及南府年十六就可以入,这可是改了几年了,而且我让夙儿入的是太学下面的学宫”
二人商谈时,慕容夙和沈洛走来了,沈洛尴尬地行了礼,问候道:“谢相”
“嗯”谢文满意地点点头
慕容夙一时不知如何对面这个男的,只是觉得十分反感,眼前这个男人跟父王完全没办法比,但在战场上却一直是父王的劲敌。
叶攸宁来到慕容夙面前温柔地问道:“怎么了,什么事情让我们小纯均,这么不开心了”
慕容夙抱着自己母亲臂膀,撒撒娇道:“我不要离开娘”
叶攸宁欣慰地摸摸慕容夙的头安抚道:“不会让你离开的,景国你人生地不熟的,娘也不放心你离开呀”
谢文却听到这番对话,连忙解释道:“依依,瞧你说的,夙儿可是持着谢家家主的令牌进的海运码头,此时,如果说他不是谢家孩子,怕不少人会怀疑他是细作吧,就连他带来的人都会被杀,当然如果纯均是谢家少主,就不会发生任何事情”
慕容夙怕自己母亲会被说服,赶紧解释道:“我不怕,无论怎么样我都要待在母亲身边”
叶攸宁看着眼泪汪汪的慕容夙,对谢文犹豫道:“夙儿可以在景国做谢家孩子,至于少主我家夙儿不做,夙儿也不可以离开我,夙儿自幼便不在我身边,如今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他离开我身边一步,我会带洛儿、夙儿随你回去,还有洛笙”
在一旁的沈洛似乎有什么想说,但被谢文瞪了一眼,又憋了回去。
谢文却为难回答道:“沈洛笙有点难,洛笙驻守的可是沿海,以后是要任景国水军大都督的,景国对他可是寄予厚望”
“既然是景国的厚爱,那就给有福之人享受,我家洛笙不受不起”
谢文听到叶攸宁这样的解释,扑哧一下笑出了声:“依依,你耍赖的样子,还是这么可爱,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有条件”
叶攸宁瞥了一眼谢文冷冷地问道:“什么条件都可以”
谢文激动地想上前抱住攸宁,却被慕容夙拦下了,慕容夙不屑地看着谢文:“谢相自重”
谢文笑着拍着慕容夙的肩膀:“纯均回了广陵郡,你得称本相一声父亲”
“你妄想!”慕容夙拍掉谢文的手吼道。
“他叫沈夙”
“他姓谢,依依,非谢家子弟持我谢家家主令牌,你知道是什么后果,这乐安县院子我会令人好生照料,洛儿和夙儿好好准备”谢文交代完后,便转身离开了。
沈洛对着谢文的背影嚎道:“谢相,你不是答应了给我假期的嘛”沈洛眨巴眨巴眼睛,看看自家姑姑。
叶攸宁扶着额头,叹了口气:“洛儿你在乐安县,这几天也算是休整过了,回太学去吧”
“姑姑!”沈洛还想试图撒娇,不承想,叶攸宁直接不予理会,回了房间,回房间后的叶攸宁倚着门,任凭门外怎样喧闹都不予理睬。
叶攸宁不知自己在屋中待了多久,直到有人来敲门:“姑姑,我是洛笙,姑姑该吃饭了”
只是简单的一句,叶攸宁居然鬼使神差地打开房门,叶攸宁走出房间,只见院中灯火通明,院中还有个很大的圆桌,旁边还有侍从在布菜,院中的侍从见到叶攸宁后纷纷行礼“夫人好”。
叶攸宁都不予理睬,直接坐在椅子上开始用饭,沈洛和慕容夙见叶攸宁心情十分低沉,周身似乎还散发了一股寒气,二人都不敢挨着叶攸宁坐,只有沈洛笙淡然地坐在叶攸宁身边,还时不时地给姑姑夹喜欢吃的菜。
慕容夙小声地问身边的沈洛:“四哥,我怎么感觉的,娘对三哥不一样呢”
沈洛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慕容夙,似乎在问怎么不一样,慕容夙连忙解释道:“就是对三哥的态度,和对你我的态度不一样,似乎更加疼爱三哥些”
沈洛咽下口中的菜小声回答道:“就这,你这亲儿子就觉得姑姑偏爱了,啧啧啧,等你回了广陵郡,看见姑姑怎么对二哥的,你就知道什么叫真真的疼爱偏爱,不是偏心”
慕容夙看着四哥愤恨的眼神抽了抽嘴角,饭后,谢文准备留宿,但被三个孩子赶出了院子,叶攸宁也默认了三个孩子的行为,就这样堂堂景国丞相在院外搭了营帐将就了一夜。
次日清晨,一行人收拾好行囊来到了临海城的运河码头,谢文早早备好船只,下了马车的三个孩子在码头见到了盛华,三人脸色瞬间变了,叶攸宁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阴沉:“谢相,那小子怎么也在”
谢文连忙打开的折扇边给叶攸宁扇风,边揽着叶攸宁肩膀安抚道:“你堂兄叶祭酒说,盛华在临海郡休息太久了,请我将其一起带回,你看这是你堂哥的请求,我也不好拒绝不是嘛,依依”
叶攸宁一把推开谢文:“可我不会和杀人犯的儿子坐一艘船,谢相,您看着办吧”
“我也不会跟景国的叛徒坐一艘船!”盛华听到叶攸宁这般说自己父亲,便大声回怼道。
谁知,声音过大,导致不少周边百姓纷纷围过来,百姓议论纷纷,慕容夙十分生气,但因自己还未弄清楚当年之事,无法上前反驳,只能上前扶住母亲。
沈洛笙和沈洛兄弟二人,不由分说抽出腰间佩剑,直接向盛华砍去,盛华连忙拔剑相抗,谢文见状不妙赶紧让护卫将码头围起来,将百姓全部驱逐出码头,自己用一柄折扇拦下了三人的争斗。
“谢文,你带他走吧,我不回去了,谁要来伤我儿我便以命相搏”叶攸宁捂着胸口缓缓地说道,随后便唤沈洛笙带自己回小院。
谢文见状让护卫拦下沈洛笙,自己上前抱起叶攸宁温柔地解释:“好,依你,我什么都依你,只要你回广陵”随后,便叫人将盛华的行李拿下船,让盛华自己等叶祭酒来接。
谢文抱着叶攸宁登船后,上船后的沈洛对在码头的盛华做了个鬼脸嘲讽,盛华在码头愤恨地握紧剑柄:“沈洛!你等着!”。
“夙弟,这条河道,是千年前一方诸侯开凿的,他凭借临海的郡县丰厚的产物,以及灶民们的煮盐技术,方便运输盐,所以这条河道称运盐河,五百年前修缮后,使运输方面更加便捷,如今便不单单运盐了”沈洛正在跟慕容夙介绍,沿路上的风土人情,慕容夙仔细地听着,沈洛笙则一直陪着叶攸宁身边,叶攸宁吃着沈洛笙剥的橘子,静静看着两岸的风景,时不时看着沈洛和慕容夙。
谢文检查完船只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后,领着一个食盒来到叶攸宁身边,笑嘻嘻道:“依依,该用膳了”
叶攸宁无视谢文的到来,直接对沈洛和慕容夙喊道:“臭小子们,回来用饭”谢文却并未在意,而是仔细的布着菜。
“哇!这么多好吃的!”沈洛震惊道
叶攸宁噗嗤一声笑:“吃得都堵不上你的嘴”沈洛笑嘻嘻地看着叶攸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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