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大庭广众之下！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黄子澄！你拿得出证据证明陈安作弊了吗？！”
朱元璋冷冷看着黄子澄。
“没，没有。”感受着朱元璋那恶虎一般的眼神，黄子澄哆嗦了一下，声音有些颤抖的回答道。
“既然没有，那就别说什么作弊这种空穴来风的话了！”
“明白了吗？！”
“明，明白！”黄子澄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那么哆嗦。
“我记得，你先前所说是的书和数的考核，书考过了，不是还剩下一个数吗？！”
“就换这个考题吧。”
“经书典籍之类的看不出来是不是舞弊了，难道数这种东西还看不出来吗？”
“朕记得没错的话，你前几日问朕求来的那些东西，根本就没办法耍手段解出来吧？！”
黄子澄听着朱元璋的话，先是一愣，然后脸上闪过一抹喜色。
“不错！陛下您说的对！”
“是下官钻牛角尖了！”
黄子澄得意洋洋的看向了陈安，随后从一旁跟着的侍卫手中取过一沓厚厚的书册，摆在了陈安的面前。
“陈安！你之前舞弊的事情，虽然我抓不到证据！”
“但本官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和你这个阶下囚计较了！”
“毕竟，下面要考核的“数”！就算你再怎么有手段，也不可能弄来！”
说罢，黄子澄得意洋洋的挥手示意了下，跟在朱元璋身边的侍卫便恭敬的走上前来，将手中抱着的一本本厚厚的册子从监牢栅栏的缝隙中塞了进去。
“这是什么？”
陈安低头看了眼那些书册，心中有些疑惑。
“这是什么？哈哈哈，好问题！”
“这是能够揭穿你这个舞弊之徒的虚伪面具的最好的东西！”
“也是我大明的根基！”
“我大明两京一十三省的税收账目！”
“这是我前几日亲自从陛下手中求来的绝密账目！”
“我倒要看看，在这种账目面前，你有什么舞弊的机会！！！”
账本？
陈安皱了皱眉，有些意外黄子澄的能耐。
“你一个东宫伴读，还能搞来这个？”
“陛下会放心的把今年的国库账目送到你这个儒生的手里？”
黄子澄被陈安的怼的言语一滞，声音也小了下来：
“这当然不会是今年的账目，也不可能是我大明全部省份的账目！”
“不然就凭你这种货色，怕是等到明年账目整理出来了，你手上的今年的账目还没弄好一半！”
“我告诉你，这是江浙两省，五年前，也就是洪武二十五年的账目！”
“这数的考核，就是看你能不能整理出这些账目！”
“听懂了吗？”
陈安闻言嗤笑了一声：
“你直接说你没那个本事让陛下信任，所以搞不来今年的账目不就行了？”
“装模作样的，不知道还以为你黄子澄顶替了死掉的胡惟庸，又重新当上这丞相了。”
“你血口喷人！”听着陈安提到胡惟庸，黄子澄顿时呼吸一滞，他有些害怕的转过头，看向朱元璋。
见朱元璋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后，黄子澄才松了一口气，重新开口说道：
“我告诉你陈安，胡搅蛮缠是没有用的！”
“你先前说的你是状元，所以才智惊人的这番话在这里的大家伙可是听到了！”
“若是你整理不出来这些账目的话，呵呵。”
说道这里，黄子澄露出了阴沉的笑容。
在他身后，齐泰和方孝孺也露出了同样的笑容。
因为这法子是他们三个人一齐想出来的。
为难一个文科生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当然是让他去参加理工科的考试。
这点对于大明的进士们来说也是同样如此。
天天泡在经书典籍中的人，突然有一天让他去审核账目，再聪明的人都要抓瞎。
要知道，即便是负责收账的肥的流油的户部，那些新进去的吏员想要彻底上手，也要费上几年的水磨功夫。
而陈安呢？
一个新科状元，不过二十多的年纪。
能够看遍史书典籍已经够逆天了，还想熟读账目并将这些东西整理出来？
怕是劈成两半都不够用！
这也是为什么黄子澄这么有信心的原因。
在他眼中，陈安已经和死人无异！
“陈安，怎么还不开始，你该不会是害怕了吧？”
黄子澄斜着眼看向陈安，阴恻恻的语气像是地府爬出来的鬼差。
“害怕？”
陈安看着黄子澄露出了一个奇怪的表情。
“你不给我纸笔，我咬破手指用血在你脸上记账吗？”
“额......”
黄子澄愣了一瞬，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太过得意，结果连记账的纸笔都没有给陈安。
于是，他招了招手，示意身边的侍卫将陈安需要的东西顺着栅栏递了进去。
但是，陈安一手抓着笔，一手抓着书册，还是站在那没动。
“你怎么还不开始？！”黄子澄有些不耐烦了，他上下扫视了一番陈安手中和面前的东西，确定这次东西没有遗漏之后，才重新开口，“东西都全了，你还在这站着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你想要放弃了？”
“那也正好，也省的你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丢人。”
“毕竟嘛，人都要死了，这点脸面也就是你最后的东西了。”
“黄子澄，你这脑子真的能教的好皇太孙？”
“我看你该去看看太医，治治你的疯狗病！”
陈安看着被激怒的黄子澄忍不住大笑了起来，随手将手中的空白书册放到了桌上，随后又对着黄子澄摊开了双手。
“再给我几本空白的账目，还有至少四种颜料。”
“哦，对了，再来几十张和这张书桌一样大的宣纸。”
“我要用。”
“你用你......”黄子澄刚想破口大骂，又想起朱元璋和朱允炆还站在自己身后。
他只好把心中把陈安的家人骂了一万遍，然后转头对着身边的侍卫吩咐了几句。
将事情安排好后，黄子澄才转头看向陈安，此刻，他的眼神之中已经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陈安，你要的东西马上就来！还要什么其他的东西赶紧说！”
“我告诉你！拖延时间可没有一丁点的用！”
“你整理不出来，就去死吧！”
“呵呵。”陈安一边从地上搬起那堆厚厚一沓的账目，一边看向黄子澄，“是不是很想骂我？但又不敢骂出声？”
“没关系，我敢。”
“我草你的马，黄子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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