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风起。
外有黑山军作乱，内有窃取之贼。
韩馥无能，披甲之士众多，文武无数，最终却走上一条被袁绍牵制的路子。
麴义之失望。
沮授之远离。
这仅仅只是开始而已。
数日后，当车舆从邺城远去时。
无数百姓出城相送，直至代表着沮授的旗帜消失在天地尽头，他们在失魂落魄的朝城内散去。
“走了。”
“都走了啊。”
张郃扶着剑柄，立足城楼远望。
高览从不远处行至，沉声道：“公与先生应该是朝河内而去，想要籍此入并州吧。”
“是啊。”
张郃眼中闪过一抹失落，说道：“我等为将之人，本应该庇佑乡里，讨伐百万黑山军，可现在只能做出布防，等候使节出使幽州的结果，何等可笑。”
“儁乂。”
高览抿嘴道：“某麾下有一万强弩手，你更是掌数万大戟士，为何刺史要惧怕一个渤海太守。”
“不知。”
“也不想知。”
张郃摇了摇头，复杂道：“袁氏门生，这四个字太过沉重，重过了刺史权柄，冀州万万百姓；你我皆是匹夫，安能明白士族规则。”
“或许吧。”
高览扶剑朝城内走去。
沮授可以走，是因为放下了一切。
他与张郃是武将，不可能轻易离开冀州，更不可能直接领军投入并州之地。
冀州闹剧，还在朝着离奇的方向发展。
长安。
也陷入了阴霾。
天子西迁，失去了威慑天下的权柄。
此刻的长安，就像是被董卓割据的一片州郡，空有大旗，却不被天下所尊。
因此，董卓也明白大势已去。
建造郿坞，藏兵甲粮草无数，好似将长安丢给了董旻与李儒一般，彻底沉沦下去。
不过，宣政司刊报，还是令他快马赶回长安。
相国府。
大堂之内。
西凉军众文武列于左右。
董卓徘徊在主位之前，怒道：“萧南风，萧南风这个黄毛小儿，竟然敢擅动赋税之政，他要将并州裂土吗？”
“相国。”
“并州不得不防。”
李儒神情阴郁，当机立断道。
董卓眸子冷厉，寒声道：“文优，本相若伐并州，可成？”
“这？”
李儒心中一颤，劝谏道：“长安初定，各路诸侯看似散去，实则对天子虎视眈眈，西凉主力不可擅动。”
“可恨。”
董卓咬牙切齿道。
李儒琢磨许久，进言道：“相国，并州不过取了河内一地，他还受到冀州方向的威胁，故而继续在河东屯兵即可。”
“谁可往？”
董卓目光落在下处。
吕布是天下第一的武将，是数万狼骑的统帅。
牛辅是他的贤婿，更是掌控西凉军主力，麾下校尉皆是善战之人。
至于董越，胡轸二人不提也罢。
段煨则是在弘农屯田，亦是防备盟军再度攻伐。
“牛辅将军。”
“他可坐镇河东，协防弘农。”
李儒斟酌些许，做出了自己的抉择。
董越，胡轸是庸才，吕布不可能被调离长安。
他对徐荣的信任已经少了很多，正是因为其擅自动兵入上郡，才让萧尘脱离了掌控，所以牛辅是最优选择。
“不行。”
董卓摇了摇头。
牛辅是他的贤婿，整个西凉主力压在其手中。
哪怕是华雄死了，可李傕，郭汜，张济等人依旧是精锐，这些大军要布防在长安左右。
何况他也清楚牛辅的器量。
若是任由其坐镇河东，恐怕用不了两年，便会被萧尘所击溃。
“相国？”
李儒蓦然一惊。
好似，董卓许久没有驳回他的进言了。
“文优。”
董卓扶剑走下台阶，沉声道：“萧南风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不过，他在河内坐视天下诸侯伐我，便是看的清楚盟军不堪一击，我们也会被迫迁徙长安，牛辅能斗得过他？”
“是。”
李儒苦涩道。
“相国。”
一侧，牛辅眼中满是委屈。
他虽然是靠着赘婿之身，才登临中郎将职。
可是，董卓就这样在众人面前奚落他的才能，还是有些心酸。
“闭嘴。”
董卓虎眸一瞪，冷斥道：“你要做的便是保存西凉军主力，只要李傕，郭汜的铁骑不失便可。”
“喏。”
牛辅胆寒道。
“相国。”
李儒叹道：“可以徐荣为将，贾文和为监军，发往河东，防备并州之余，还可与长安钳制西凉。”
“便如此吧。”
董卓侧目看向下方，沉声道：“徐荣，莫要让本相失望，并州不安生，此去就不必携带妻儿了。”
“喏。”
徐荣心中顿时一沉。
显然，董卓对他也有不满。
想到这里，他又不禁对萧尘充满了佩服。
一个显学鸿都之人，短短一年之内不禁立足于天下，还从董卓手下带走了可被挟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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