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黑,月亮很高。
周围的血腥味还是很浓郁,帕尼·加卢斯用手捂住口鼻,坐在马车上。随从们则小心翼翼地走着,防止踩到血块和内脏。虽然一点都不想面对那个杀人魔王。但是为了钱和自己的前程,他还是壮着胆子前行。一群土匪上前拦住帕尼和他身后的十几人,一个土匪头目拿着火把靠近,见到是他,上前打了声招呼,将他们一行人领到了路易吉·万斯面前。
路易吉·万斯坐在一个大石头上,标志性的巨斧放在腿上。他用一种轻佻的眼神看着帕尼,好像在看小丑一样。帕尼感到了侮辱,但是不敢发作,他乖巧地下车,走上前去,低着头,熟练地把腰弯成了90度,低声下气地向路易吉问安:
“路易吉老大,您生意兴隆啊。”
路易吉不打算和他客套;“有抓到逃走的吗?”
“有,都在这里。”
帕尼挥了挥手,那群人迅速地将马车牵了过来,然后将几个大箱子抬了下来,他们动作以一种近乎丢弃的方式将箱子放在地上,然后在衣服上使劲搓揉着,有几个人还小声说了句“晦气”,生怕沾到什么东西似的。
“这里一共有36个馒头。”帕尼指了指那些大箱子,其中有几个装着东西。他说的是黑话,用馒头来指代人头。
“我那里查出来600个。一共有多少?”
“总共675,还差一些漏网之鱼,我想应该也快到货了。”
“和往常一样吧,你们先到寨子里等着,等找完了你们就赶紧带走。”
“路易吉老大和兄弟们辛苦了。”
“你也知道我们辛苦,”路易吉的语气变得有些冷,“那这样吧。这些话我之前就想说了,今天就借着这个机会说了。把我接下来这番话告诉纳西斯那个老东西。”
“路易吉老大有何吩咐?”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我们干这活已经很久了,脏活累活都是我们干。但是得来的钱却要平分。没有那么划算的事。这钱也是该重新分一下,现在要七三了,七成是我们的。”路易吉拍了拍帕尼的脑袋。像拍一只家养犬的头一样。
“路易吉老大,这怎么行,55分成是您和纳西斯大人当初,怎么能反悔呢?”帕尼急切地说道。
“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钱我们现在要重新分配了,不能你们什么都不干就分五成。”
“城主大人恐怕…不会同意的…”帕尼一说出口就后悔了。再怎么样也不该在这种情况下说这种话。这群杀人狂可不是什么善茬。
“不愿意?好一个不愿意。你们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吗?”路易吉晃了晃他还滴着血的巨斧。周围的匪类们发出了一声嗤笑,将帕尼一行人围住。
“是是,小人怎么敢说什么。小人这就回去向城主大人。”帕尼满头冷汗,赶紧磕头认错,心中暗骂,这些喂不饱的野狗。早晚有一天要被他踩在脚底,被千刀万剐。事实上城里的大人物们早就因为这些土匪在“合作”以后还经常打家劫舍对他们颇有微词,暗中已经安排剿灭他们的计划。到那一天,他一定会把所有的屈辱十倍还给这些人。
“既然如此,请吧。”路易吉挥了挥手,让一个小头目带着帕尼一行人前往万斯帮的老巢。
“是,是。路易吉老大再见。”帕尼应道,带着手下的人跟着那个小头目离开了。
路易吉看着帕尼一行人远去。心中毫无顾及。
对于索托城里的大人物对他们的不满,路易吉也早就知晓,但是他一点都不担心秋后算账,所谓的老爷们自己的底细就不干净,他出了事这些人也跑不了。而且就索托城里那些兵,哪个不是抢老百姓的好手,剿匪的虫豸。城里的那几个废物异能行者,能力弱不说,他还对他们的能力底细知根知底。指望这些人来找他们算账,再等八百年吧。
“赶紧把剩下的人找到做掉,人头带回来,尸体都烧了,有好肉就留下一些。动作都给我利索点。”路易吉催促道。
不出意外的话,一大群流民将死不瞑目,没人知道这些无辜的人长眠于此。
意外还是发生了。
“小子,你竟敢伤我!”格罗索眼神中的怨毒如潮水一般涌出,牙齿咬得嘎嘎作响,仿佛要要把亚菲利欧生吞活剥,“老子我要把生吃了你,把你的肉一片一片地切下来,抽筋扒皮,让你后悔被生出来,老子还要拿你的皮睡觉,拿你的头盖骨当马桶来用!”
“那就要看看你们三个有多少本事了。”亚菲利欧听惯了无能狂怒。直接先下手为强,他的武器—逐影灵气弥漫,随即一个箭步飞出,目标直指受伤的格罗索。
那三人一起打家劫舍良久,彼此之间也有一定的默契,只几个眼神来回,便列出了一个计划。格罗索虽然伤了一臂但战力犹在,他挥舞着大锤迎向亚菲利欧。雷文森和帕里图则闪到亚菲利欧侧翼,大斧和长刀灵气闪烁。这三个便是以格罗索为诱饵,等亚菲利欧和格罗索厮杀之际偷袭前者。即使不成也可以集三人之力立刻向亚菲利欧施压。
亚菲利欧并未理睬侧翼,如离弦之箭般冲刺。那侧翼的两人也不客气,巨斧和长刀各自砍向亚菲利欧要害之处。电光火石间,只听见金属碰撞之声,却是帕里图和雷文森的武器交织在一起。亚菲利欧如水中游鱼般灵敏,只见他在斧刀接近之前俯身向下避开利刃,双腿发力让自身旋转起来,刀身的灵气凝出一道圆形光刃飞向四周逼走帕里图二人。亚菲利欧手脚着地发力,灵气外放,格罗索拿起铁锤砸向亚菲利欧面门,亚菲利欧。只一合,便震伤格罗索唯一能活动的手臂,再飞起一脚,正中手腕,将铁锤打落,又一脚踢飞格罗索。双手持刀,接住帕里图的大斧。刀斧相交,竟是帕里图吃了暗亏,被逼退数米,斧上也出现了肉眼可见的伤痕。亚菲利欧迅速俯身捡起铁锤,灵气附着,使尽全身力气扔向帕里图。速度快如雷霆,帕里图躲避不及只得用大斧硬接。锤子带来的力量巨大震得帕里图虎口崩裂鲜血淋漓。亚菲利欧撇下帕里图,便来战离他最近的雷文森,两柄刀交织在一起。
原来雷文森的灵气并不如亚菲利欧强盛,灵气可以增幅人的力量和速度,双方差距明显。且雷文森刀法技巧也不及后者。交手十几回合,雷文森便落于下风,身受数创。亚菲利欧见状也不客气,一刀虚砍向雷文森左手,雷文森急忙用刀去挡,却不防亚菲利欧眼疾手快,转刀砍中雷文森右肩。也亏得是雷文森肉体强大,一刀竟未能砍下他的手臂。亚菲利欧拔刀,跳起,先飞起左脚,踢中了,便转过身来,再飞起右脚。如此反复踢得雷文森胸骨嘎嘎作响,气血翻涌,口鼻出血。亚菲利欧又是一刀刺向雷文森心窝,拼得雷文森用尽全身力气才闪开。他退回到伙伴身边,半跪在地上,不停地咳血。
“喂,你们几个还待在这里干嘛?还不赶紧跑,等着送死啊!”背对着那些流民,亚菲利欧大声训斥道。
一些脑袋灵光的流民从迷茫和恐惧中惊醒,赶紧提醒身旁还呆若木鸡的同伴,也来不及说感谢,一行人便飞也似地跑开了。
“记住啊,沿着这个悬崖跑。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情况稳定了再出去。”流民们临走前亚菲利欧提醒道。
亚菲利欧给到的压力过于巨大,强盗三人组自保尚且自顾不暇,更别说阻止其他人离开,所以他们只能目送流民们逃走。
“三位老板,看来你们本事不行啊。”亚菲利欧已经无所顾虑,他对三人冷嘲热讽,灵气聚于双腿,身形如电。直扑三人中实力最弱,受伤最严重的格罗索。
雷文森和帕里图被亚菲利欧逼退,离他甚远来不及相救,格罗索只能自救。铁锤已失,他不得不拔出自己不擅长的长剑与亚菲利欧交战。
亚菲利欧大喝一声,将大半灵气附着到刀上,径直砍向格罗索。格罗索被这滂湃的气势惊到,不敢攻来,只得将剑护在自己胸前。刀剑相撞,不曾想双方灵气和武器材质差距过大,泼风似的刀斩开铁剑,将格罗索连人带剑拦腰斩做两段。
“你?”
“什么?”
见到格罗索身死,雷文森和帕里图眼睛通红,眼中戾气更重。也不顾自己的伤势,将自己的灵气激发到极致,引得灵气的来源大脑生疼。两人拿起自己的武器,便要来站亚菲利欧。
“要不是知道你们做过什么,我都要被你们为同伴报仇那种情感感动了。”
亚菲利欧瞥了他们一眼,冷笑道。先一刀将格罗索斩首,一脚将他的头踢向帕里图。帕里图一斧将飞来的头颅拨开。抓住这短暂的僵直,亚菲利欧已经贴近帕里图,举刀斩向帕里图。帕里图持巨斧迎敌。寒光闪烁,眨眼间亚菲利欧已经连砍七八刀,强大的冲击力震得帕里图节节后退。亚菲利欧又大力一挥,将帕里图击退数米。然后他双手持刀,刀身上灵气闪烁,侧身砍向左侧方的雷文森。见到格罗索的结局,雷文森也不敢硬碰硬,只得闪身。亚菲利欧却是左手持刀,右拳灵气澎湃,打向雷文森的右侧身。雷文森被迫用受伤的右臂迎敌。两拳相碰,雷文森闷哼一声,右手传来钻心的疼痛。右手掌骨指骨全断,已废。
亚菲利欧乘胜追击,左手的逐影也贴近雷文森的身体。只见寒光一闪,雷文森永远地失去了左臂。亚菲利欧飞身侧踢,正中雷文森面庞,再箭步上前肘击他的后颈,右手挥刀砍向雷文森后小腿,让他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
亚菲利欧一脚将动弹不得的雷文森踢开,来战最后还站着的帕里图。亚菲利欧并未取他性命,他还需要问问题。杀死格罗索只是出自私人恩怨罢了。
帕里图自知敌不过也逃不过。心中便想出一个阴招。只见帕里图大喝一身,将灵气聚于大斧之上。他双手持斧大步上前做出冲锋姿态,左手却摸向自己的胸前的衣服内衬。
帕里图的小动作并未逃过亚菲利欧的眼睛。他后退到雷文森旁边,举起逐影护在自己胸前,全身银白色的流光一闪,即使帕里图用任何手段,只要不能一瞬间杀了他,他就有手段躲开。
帕里图踏步向前,亚菲利欧也“默契”地迎了上来。但前者并未挥斧,在快短兵相接之时却一脚将地上的沙石扬起,亚菲利欧用手臂挡住沙石。帕里图乘机从怀中掏出他的秘密武器—一把淬了剧毒的小刀,随后灵气聚集于指尖将飞刀射向亚菲利欧。饶是亚菲利欧在如此近的距离也难以躲避。
“去死吧!”帕里图脸上的喜悦浮现,脸上横肉飞起,让他一张丑脸更加惹人嫌恶。只见那飞刀越来越近,眼看就要刺中亚菲利欧手臂……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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