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跳起来也懒得管什么辈分，跳脚高骂。
灵涂见状直摇头，生怕周景元在家这么骂自己。
“别叫了，不怕你飞升后，你家那位追着你打？到时别哭。”灵涂走过去踢了一脚。
老人摸了摸腿小声嘟囔。
灵涂在青城山待了几天，日升日落，到了他们约定的飞升给时间，便和红发老人一起去了昆仑。
昆仑常年风雪，飞升台附近更是少有的大雪纷飞，如飞针一般刺痛那些老骨头的脸颊。
几里之外有八九座小木屋，皆是这些老骨头的后辈或是受道人，都是叫来观摩飞升之人。
老骨头们纵使脸上红得能低落鲜血，可是他们坐定的身姿没有半分因寒冷改变。
十几人坐在大雪中，身子周围雪埋过半腰，露出半身，如同早已死去的干尸，只是呼吸绵长，心跳平稳。
半空飞来两人，一人手持长剑水问，一人双手负后。
双手负后的人临近后朗声道：“诸君！您们想必已经互通消息，便知道你们此次必须飞升，无可商量，虽然你们犯了错，不过道心定要坚定，不可半途犹豫。”
雪中众人起身拱手作礼。
其中一人留着山羊胡，头发花白，霜雪染在黑色长衫上，显得有点凌乱，却仍提起心气道：“我等皆是入了外道之人，先生愿大赦我等，已是对我等的怜悯。”
其他人附和。
灵涂摆手一笑，“诸位皆是现今的修道一把手，无需多言，我也只是站着长生的苦好处，才厚着脸皮罪责诸位，望诸位莫怪。”
随后灵涂手一挥，半空出现一个个金色光团，光团中有着各色的东西，或是长剑，或是长枪，更有拨浪鼓一类的东西，可从中散发的氤氲表明都不是凡物。
光团落到所有人手中包括身旁的红发老人，灵涂在继续说道：“想必诸位都观摩过，或者听过飞升的传统，飞升之人皆会得到我赠与的器物，大多都是世间二等，这些就当是我的临别礼，辞去不知何年相见，望诸君武道长隆，运道兴盛！”
下面的人又是拱礼。
随后灵涂手指飞升台，画了个圈，那飞升台便散出阵阵白光。
灵涂继续道：“望诸位了解，我也不知飞升到底是个什么观景，或是一闪而过，或是人间炼狱，但是望诸位多加小心。”
随后手指向上抬，飞升台便有一道光柱直冲天际，不知通往的是宇宙深处还是另外的空间。
随后众人排着队走进其中，灵涂便站在一旁逐个道别。
随着一个个升空而去，最后只剩红发老人。
老人眼中泪光闪闪，一个没忍住，鼻涕眼泪横飞，老人本想给自己老祖宗做主将长剑送给灵涂，可奈何灵涂再三推辞。要是以后能飞升了，上面的家伙不得抢过去。
老人无奈，最后也不得不提着长剑与一把黑色剑鞘飞升而去。
雪地众人留下的痕迹在一次次飘雪落地后，逐渐被覆盖，最后众人最后存在的证明也消散天地。
但灵涂心中始终如一，就像那飞雪一般，老的去了，终归还有新的补上，就像那木屋前抹着眼泪的众人，他们也会是下一波飞升的。
可最后自己却没办法成为他们中的一人，只能看着他们一个个远去离开。
站了几十分钟，灵涂才不舍的离去，少了许多熟人，世间也无聊了不少。可没有办法，不飞升，他们终究会死去，就像远处高耸的雪山，虽然从远古开始便站在那，可一层层雪水融化，一层层新的落雪覆盖，终归不是以往的他们了，这些老骨头许多也已经被人间种种覆盖。
灵涂唉声叹气的离开昆仑，最后来到一个深山当中。
深山密林覆盖，山谷某处的树木却与周围不同，直径更小不说，就连树叶都要嫩绿一点。
灵涂手中长枪突显，往周围横扫，一颗颗新生的树木便赫然栽倒，灵涂立于正中，双手抱球。
数分钟后，天空中暮然乌云翻天，滚滚如惊涛骇浪，翻腾如沸水。
随着一道道金色雷电落下，灵涂周身衣物便一点点烧焦脱落，只是那手链却在雷电淬炼下越发光芒万丈。
半个月后，灵涂咬着牙，一身血肉也被落雷打得黑红相接，黑的是被碳化的骨头，红的是新长的肉芽。
随着最后一道金色雷光，那山中持续了半月的乌云逐渐翻滚收回，如同时光倒流。
灵涂栽倒在地，不能言语，眼眸紧闭，失去了动弹的力气沉沉睡却。
老破屋中。
周景元自己试着做饭，锅中升腾的火焰，碗中冒着的热气都在诉说苦味。
周景元一边嘟囔一边抱怨，高考都要开始了，灵涂为什么还不出现。
最后只能抱着自己亲手造就的黑炭落座小院，看得另一边的云姐直摇头，就连空中的一道黑气都飘出去散心。
捏着鼻子一口口吃下苦涩的食物，周景元破天荒的想念老云做的面，咸淡自知。
两日后。
灵涂悠悠的醒来，身上已经看不到一点伤口，新长的肉如同婴儿一般嫩滑，皮肤也骤然白了几分。
灵涂穿好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衣服，一步步离开黢黑的场地。
林中，一方人马莫约四个，两男两女，莫约是因为其中一个男子收了伤被一个精壮男子背着，已经不算战力。
他们对手是一群猴子，要说应该是山魈，山魈的首领眼眸淡红，已经有了不小的灵智。
能在那条规则下成长成山魈王十分困难，想必这群山魈的首领可能是建国前的，也有可能是得到了一个大机缘。
不过对眼前这些人已经不能深思了，那一条条扑杀向前的山魈可不给这个机会。
精壮男子刀起刀落，又是一条，奈何数量实在太多，他也显得有点吃力。
两个女子背对而立，互相帮衬，堪堪与山魈群对战。
远处灵涂缓缓走来，老远便听到此处的动静，便想过来看看。
几人见到灵涂过来，幸喜不藏。
见灵涂仍悠悠走来，短发女子略显不悦，精壮男子微微皱眉，朗声道：“兄弟！别过来，这些猴子发疯了！”
短发少女听到精壮男子的话瞪了一眼，也不再多说。
灵涂见几人反应，先是停步，听到男子话语，又露出笑容。
他自觉地修行一事，生死自负，别人救是别人心善，不救是保自己安生，亦是无错。
灵涂站定原地，不再向前，想着先看看几人的水分，毕竟一场生死搏杀也是一场砥砺武道的修行。至于那些山魈，死于不死都是多余，就算不死，灵涂也会出手，对灵涂来说人道兴盛就行。
不过数分钟，还能动弹的三人身上皆又三三两两的伤口，不深，但痛。
灵涂见时机合适，便继续走向三人，山魈王目光一转与灵涂目光相对，一瞬间，山魈王便决定逃跑。
见到山魈王大吼，三人都是疑惑，但看到周围山魈退却的时候，不免松了口气。
灵涂闪身间，消失在原地，空中出现一道身影，山魈群一哄而散，山魈王并不是直线逃跑，而是穿梭在山魈群中间，试图阻挡灵涂搜寻的视线。
不过灵涂可不管它是什么走位，今天所有山魈都不能离开，从煞气上看，这些山魈肯定已经尝过人肉是什么滋味，如果继续留着，只会有一只两只三四只的山魈王出现，出现的目的就是再尝一口人肉的味道。
留不得，绝对留不得。
灵涂想着，身边出现一根根修长的洁白长矛，撕开空气朝着地上扎去，在天上只能看到一团团血色雾气爆开。
地上山魈王的视线中，却是无数的白色飞雪穿透自己的族群，山魈王不免吓得屎尿横飞。人性化的流出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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