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八年,三月乙巳日,
明皇宫,宁妃寝宫,
朱元璋醒来后,睁开眼,第一时间便看向枕边人,
宁妃郭氏就酣睡在他身侧,
又是这张熟悉的脸,
这七百多天,他每日醒转过来,看到的都是这张脸,她脸上细微的表情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甚至就连她呼吸的频率,朱元璋都烂熟于心了。
“唉!”朱元璋叹了声气,内心腹诽道,‘看来今天还是洪武八年三月乙巳日’
他已被困在这一“天”七百多天了!
对于一个后宫有众多佳丽的皇帝来说,每天早上都在同一个女人身边醒来,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朱元璋忽然看向门外,自言自语道,“接下来会有一个过来侍奉的丫鬟,不小心摔倒在门外!”
他话音刚落,只听得“哎呀”一声,一个年轻的丫鬟一个不小心自己摔倒在了门槛旁,
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毕竟,这样的场景,都在他面前重复了七百多遍了!
更衣洗漱完后,朱元璋来到御书房,便唤来他的近身内侍元生,
“朕今日不想上朝了,元生,你便替朕上朝一日处理一下朝事吧!”朱元璋与元生说道,
元生吓得跪了下来,“陛下,臣不敢替陛下处理朝事,也没有这个能力!”
“朕给你这个权力,你有何不敢的!”朱元璋说道,“而且今天,也不会有什么要紧的国事上禀,只有一事,就是胡惟庸到时会举荐王中承上任兵部侍郎一职,”
“等胡惟庸禀奏完这事后,你便让人把胡惟庸给拖到奉天门前,直接车裂,给他来个五马分尸!”
听完朱元璋这话,元生吓得双眸大睁,
胡惟庸可是当朝唯一的宰相,就算他举荐了王中承上任兵部侍郎,有培养党羽之嫌,也不至于直接就给他来车裂这么大的刑罚吧!
元生怀疑是不是朱元璋还没睡醒,还在说胡话,
“陛下,臣没听懂陛下的意思!”元生说道,
朱元璋瞪了元生一眼,“别在朕面前装糊涂,你是以为朕还没睡醒是吧?那朕便清楚地再和你说一遍,待会上朝时,替朕杀了胡惟庸,就在奉天门前,给他车裂了,办不妥这事,朕要你的脑袋!”
这回,元生再也不敢假装听不懂了,忙低头说道,“臣遵旨!”
但他心中依旧十分不解,
虽然他也清楚,朱元璋对胡惟庸已起警惕之心,但胡惟庸身为宰相,在朝中已有一定的威望,而且未曾犯过什么大错,
可朱元璋却要在今日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将胡惟庸车裂,实在难以让人理解,这也不是以往朱元璋行事谨慎的风格。
但在朱元璋自己的世界里,其实他杀胡惟庸已不是第一次了,就在“昨天”,他才刚刚把胡惟庸给凌迟了,今天杀完后,“明天”又会有“新的”胡惟庸出现,不断循环罢了。
在这七百多天的循环里,他都不记得自己杀了胡惟庸多少次了,反正每天变着法子杀,也算是有点新鲜感。
朱元璋自己也不清楚,他为什么会被困在洪武八年三月乙巳日这一天,而且周围的人里,也只有他发现时间是在一天之中无限循环着,
刚开始发现自己被困在同一天的时候,他都快疯了,以为自己惹了神明,招致神明的惩罚,常跑到寺庙去烧香拜佛,
可七百多天过去了,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走不出这一天,拜再多佛也没用,便也释怀了,哪怕是在同一天,他也想活出点不一样的味来,
所以,他今天不上早朝,是想到牢里去,假扮囚犯,吃一天的牢饭,体验一日囚犯的生活,
毕竟,山珍海味吃腻了,就会想尝尝糟糠菜的味道,
朱元璋换上便服,来到上元县县衙,告诉上元县知县刘志远,他要穿上囚服,深入囚犯中去,体察一下囚犯的民情,
刘志远做梦都没想到,朱元璋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居然无聊到,要玩扮演囚犯的游戏!
而且,朱元璋还特意要求,在他扮演囚犯的这一天内,对他不允许有任何别的优待,普通囚犯平时吃的是什么,就得给他吃什么,
另外,还不能给他单间牢房,得让他和别的囚犯住在一块。
这是大明皇帝提出的要求,刘志远这小小的知县自然得照办,他也没想太多,毕竟古往今来,哪个皇帝没有几个特殊的癖好呢!
朱元璋换上囚服,真的住进县衙大牢里后,刘志远是时时刻刻都坐立不安,最后他干脆就搬张凳子坐在大牢门口守着,朱元璋在里头万一有个好歹,他都能第一时间冲进去救驾!
朱元璋有模有样地被一个狱卒给押进了牢房,他还给自己拟定了一个十恶不赦的“罪名”——杀人越货!
刘志远给朱元璋安排的狱友是一个叫苏烨的年轻小伙,朱元璋也提前知道了这苏烨入狱的罪名——偷盗财物。
为了安全起见,刘志远自然是不可能会把朱元璋和杀人犯给关在一处的。
而且这苏烨长得白净瘦削,似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弱书生,看上去没有丝毫的杀伤力,所以这刘知县千挑万选,才选中他来做朱元璋的狱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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