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林长生回归年轻人的状态模样。
他手持令牌，进入宝库，挑选的了一件古铜色的四方大鼎。
之后，他前往功法阁，打算了解这个时代的功法和历史。
一个纪元有一个纪元的法。
所谓纪元，包括了数个时代。
譬如莽荒纪元的道法是与生俱来的，有道法的镌刻在原始真骨之中，有的形成于强大生灵的血肉中，有的是血肉开发而诞生出的术法。
因为是起点纪元，道法相对粗糙，更多的讲究血肉，神灵的修炼，虽然粗糙却直至大道……
林长生从一楼开始，翻阅着一本本书册，卷轴。
说起功法阁，绝对是仙域无数生灵渴望一览的神妙之地。
一株苍天古树屹立于功法阁中央，它的枝丫不断蔓延生长，树冠冲破苍穹，在阁楼上空开出一方圆形镂空。
绿叶沙沙，浓郁的生命之力弥漫整片空间，这种奇异的环境下，使得参悟功法之人心神合一。
于此每每有人在此突破，而突破所产生的感悟碎片又会反哺于苍天古树。
苍天古树来历难以追究，有人猜测那是远古时期的悟道书，也有人猜测那是生命之树，甚至世界树……
功法阁很大，每一层都开辟出浩瀚空间，共九层，苍天古树脉络延伸其中。
在外界人眼中，林家的功法阁的珍藏是仙域最大的财富，随便拿出去一本，无数势力都为之挣破头颅。
有谣传，林家藏有完整的仙经传承。
在这个仙人绝迹的年代，仙经的宝贵大于一切。
林长生抓获飞驰而过的一枚金色光球，里面是一本凡间武技。
随后，他摘下一片古树的绿叶，陡然间，浓郁的绿色化作流光融入脑海，是一本【奇门经】的特异功法，以壮大人体脉络为手段，是某个时代的产物。
古树枝丫蔓延无数，枝丫之上又生枝头，枝头长绿叶，每一片绿叶就是一册法门，更别说飞舞的光球，摆在书柜上的功法。
如此底蕴，就连林长生都未曾预料到。
林长生静静翻阅，体悟时代的术法变化。
“淬体境，灵海境，神宫境……”
“按照划分，前三个境界是对人体的淬炼，打好基础才能继续往前走。”
“我如今应该属于……淬体一重……”
“你奶奶的……果然是弱鸡！”
林长生为自己的修为感到羞愧。
“不过，若想直观的了解这个时代的术法根源，最好还得观摩帝法帝经。”
说着，林长生放回手中的卷轴，走上第二层阁楼。
二楼人很多，前来兑换功法的弟子络绎不绝。
穿过二楼，林长生径直走向三楼通道。
三楼的林家弟子明显少了很多，林家功法阁根据实力，地位，贡献等参考开放功法阁入口，三楼储藏已经不全是功法，还有各种奇妙的神通，神异的秘法……
四楼，五楼，人越来越少，直至六楼，偌大的空间只有他一人。
这里存放的是林家历代收集而来的大帝经文，有大帝的感悟手札，也有帝法神通，通天秘术等等。
“呼……”
吐出浊气，林长生抽出一卷古旧的手札，盘膝而坐，开始阅读起来。
………………
与此同时，二楼的功法阁哄然热闹。
“她就是第二序列，林曦月？”
“听说前不久她以淬体境的实力，跨过灵海境的差距，逆天镇压神宫境！”
“这么强？假的吧。”
“我亲眼看到，仅仅只用了一掌！神宫二重的族兄瞬间被镇压。”
“族内长老听闻都震惊了下巴。族长出面想要收徒，却被婉拒，最后她只要了族长的令牌。”
“你们说她和神子（林君天）谁比较强？”
“不好说……”
林曦月穿着一袭洁白的仙裙，年龄尚小，个头未长开，却已有了傲世天下的容颜初貌，她不习惯与人沟通，冷漠的姿态让人不敢靠近。
很快，他来到了第五楼，五楼所包含的是准帝层次的功法，神通。
“可惜，只能上到五楼。”林曦月眉宇中透露出淡淡的惋惜。
“月曦，以你现在的水平，帝经太过深奥，高瞻远瞩不好。”
说话间，一道蓝色的朦胧光影在林曦月身旁汇聚。
迷蒙的银尘遮掩住她的容貌，但光看身材，绝对是惊艳时代的女子。
“不过……吾实属没想到，仙界何时出了林家这一个家族？”
她低头沉思，光是阁楼的那颗苍天古树，就说明了林家不简单。
“师尊，您这样出现会不会被人发现？”林曦月担忧道。
“无妨，吾自有……”
话音说道一半，光影女子仿佛着魔似的愣在原地，银色的美眸死死盯着不远处的火堆，但很快，她发现，类似的火堆很多。
她一点点靠近火堆，橘黄的光亮照在她身上，黄色与蓝色交融，温暖如水流般在身上徜徉。
她的残魂，凝实了一丝。
“不可能……不可能……”光影女子疯了似的喃喃自语：“你们林家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这是什么？”林曦月注意到师尊脸上的惊讶。
“火堆，文明的火堆！”
林曦月不明所以：“文明的火堆？”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光影女子缓过神，语气逐渐淡定：“文明的火堆，也叫时代的残余之火，它所燃烧的，是整个时代，乃至整个纪元的文明。”
“文明如何燃烧？”林曦月还是不懂。
“来，坐在火堆旁，伸出手，就像取暖一样。”
林曦月照做。
火焰橘黄，腾腾燃烧，光亮照在二人身上，瞬间，仿佛有一股力量将他们吸入火堆中。
睁开眼，是一片崭新的时空。
“师尊，这是！！？”林曦月震惊不已，她是第一次接触火堆。
光影女子面容兴奋：“这！就是文明之火！你所看到的，是某个时代的残留！”
“文明火堆最神妙之处在于，它能在你的精神之火中构建那个年代的环境，然后领悟那个时代的法，领悟那个时代的道……”
光影女子越说越激动，她指着远方的一卷紫莹经书：
“按照气息波动，那应该是准帝层次的术法，或许放在当今这个时代不适合领悟，但我们所处的空间环境绝对能领悟！”
“吾越来越好奇林家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了！文明火堆都能存留！”
“师尊，能说具体些吗？”
林曦月对于自己的家族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在罗天仙域算得上顶尖，至于整个仙界，也许能排的上号吧。
毕竟林家已经五个时代没有争夺大帝之位了。没有争夺，说的是无人征战大帝，并非战败。
“文明的火堆是一个时代末文明燃烧的余烬，就像薪火，烧了剩下木炭，可文明火堆的形成需要海量的经文卷法，在时代的末尾焚烧，才能形成文明的火堆。”
“但燃烧的木炭终有熄灭之际，新的时代来临也就是旧的术法熄灭之时。”
“曾有无数先贤识图让文明火堆一直燃烧，毕竟是上个时代的文明产物，但无论什么办法，火堆终会熄灭。”
“吾当年也试过，但还是失败了。”
林曦月沉默不语。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法都会焚烧殆尽，将术法镌刻入特殊石壁，亦或者强大的术法能对抗天地大势，都不会焚烧。”
“虽然文明残火有助于功法的领悟，但隐患也不小。”
“因为是时代的残余，有相当一部分是糟粕，糟粕的焚烧会造成精神错乱，有可能迷失在这片空间……”
光影女子说了很多。
可说着说着，她的话戛然而止。
“不好，有人来了。”
这时，林长生悠哉悠哉的下楼，路过第六层时突然停下来。
“咦，这儿怎么有个女娃娃？”
“你家大人呢？”
林长生挑起自认灿烂的笑容。
林曦月盯着面前的男子，皱起眉头。
她看着林长生逐渐变态的笑容，内心一阵厌恶。
“滚！”
林长生：……？？
“你家大人是谁？敢不敢报上名来！”
“如此没有家教的女娃娃，我定叫你双亲好看！”
林长生今儿来个曲线救国，自己教育她父母，再由她父母教育她。
林曦月冷淡瞥了一眼，转过身继续参悟起火堆的文明。
“喂喂喂！叫你话呢！”
“没大没小，这么冷傲！”
“喂！问你个问题，有没有看到一道蓝色的残影。”
林曦月神色依旧：“没有。”
“真的没有？”
“那道蓝色残影我记得是……母的。”林长生补充。
“长得一般般，年岁太老，算是老妖婆了。”
……
可是，任凭林长生如何说，林曦月体内的残魂却始终保持沉默。
“你真的没看到？”林长生再次确认。
“没有。”林曦月语气冰冷。
“好吧。”说完，林长生朝五楼走去。
空旷的六楼，余火腾腾，火光照亮了林曦月冰寒的嫩脸。
“师尊，他实在太过分了！”
“居然说您是老……”
林曦月气不过，骂了林长生半天。
可回过神来，残魂依旧缄默。
“师尊？”林曦月询问。
她发现，残魂愣住了，美瞳盯着林长生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
“像！真的太像了！”
“师尊，您说像什么？”林曦月疑惑。
残魂抿起嘴角，宛若天边的弯月，一笑倾城：
“天帝。”
“天帝？”
“对，神灵纪元天庭的统治者，至高无上的存在，也是吾那个纪元最后的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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