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地一声。
我轻飘飘地踩在了地上,恰好此时各个守卫均被对着我,而有可能移来视线注意到这里的两个守卫,均被自己使计引诱开了。
落地之后,我立马将身子躲到了植株的阴影之中。
一点一点往着里面挪动着身形。
在阴影中不断切换着姿态,不一会儿,便将里面闪着烛火的建筑和仓谷库摸排了个清清楚楚。
甚至连谷仓中的每一袋高高摞起的米袋,我都一一翻开看了看,每一块石板、墙砖都仔仔细细地敲打了一番。
谷仓外的某个绿植之中,“诶!都摸索了个遍,怎么还是没有发现一点有用的东西。”我叹了口气,正打算放弃今夜的探查,打道回府。
忽地,月夜之中,有一栋漆黑的建筑映入了眼帘。
“咦?这栋阁楼里,怎么一点火光都没有,周围都是灯火通明的。”
“有古怪,过去看看。”我沉凝一声,
我打了一下四周,定住了身形,待跟前的保卫走远后。
我轻手轻脚地跳了出来,拍打掉身上的绿叶,将其归拢,抛到植株里面,避免因此而暴露行踪。
蹑手蹑脚地,我来到了阁楼旁,看着上方离地不远,我抓持着楼块板,向上一荡,来到了阁楼二楼。
一上到二楼,我便察觉到了异样。
“这股窥视感!不会错的!就是这里!”我深吸了一口气,面露喜色。
陌生打量的视线又悬停在了我的身上。
我连忙靠近门窗,抬手用着小指在窗纸上钻了个小洞,透过缝隙,我大致看清了里面的陈列。
令我惊恐非常的是,里面站列着我平日里偷偷跟踪的所有陌生人。
他们一言不发,明明依次站在一起,身上也有若有似无的呼吸,但就是让人感到很怪。
会让人诞生一种,他们好像死了很久的错觉,他们嘴巴紧紧闭合着,但手臂却不时互相碰触着,时而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
我死死地盯着,冷汗不知不觉从额头冒出。
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声。
突然,里面的众人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嘴角同时上咧,以完全相似的频率,缓缓将身子转向了静真盯着的破洞处。
“不是吧,这......”我惊骇不已地望着这一切,恨不得拔腿就跑,但在极强的抗压能力下,我还是强逼着自己继续望着里面。
“小兄弟,外面这么冷,要不进来坐坐?”
这一声,立马将我鼓起的勇气瓦解,我吓得魂飞魄散,机械式的转过头颅,肩膀不知何时被身侧的人搭上了一只手掌,而跟前的这个人的嘴角正对着我,在月色下对我扬起极度古怪的讥笑。
身侧不远处,阁楼的二层窗户竟然向外打开了。
嘭——
大门轰然打开,里面走出一个又一个的人影,狭小的二层阁楼,很快显得拥挤不堪。
“是啊,小兄弟,进来坐坐!”他们同时说出相同的话语,各式样貌的脸上表情完全统一。
正前方的老者开口说道:“你不是盯着我们看好久了,怎么,还会不好意思?”
老者的话音犹如鬼哭狼嚎,不止是钻进耳畔,更是直冲心灵。
[逃!快逃!]心中响起警铃,不断地提醒着我要赶紧离开此地。
[糟糕!我怎么完全动不了!手臂!手臂好痛!感觉....要断了!]我冷汗直冒地望着被抓拿的手臂,上面已经显露出一片青黑。
话语仿佛不容反驳,我被一把拉进了漆黑的房间里,门轰然合上,连同最后一丝丝的月光,我的希望破灭了。
我以为即将迎来的是一场非人的拷问,但下一刻,我便被众人牢牢围起,不等恐惧弥漫,我便晕了过去。
漆黑的房内,上空浮现起道道黑影,如天地初开之前的混沌,死气弥漫。
黑影长长拉伸,响起来自地狱深处的怒吼。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们吞了他的灵魂!”一个黑影怒吼道。
“吞了他!吞了他!”周围的黑影翻涌起哄道。
场中的黑影逐渐化为两派,一派主吞噬,一派主放归。
主张吞噬的黑影之下的人渐渐迈开脚步,拱卫到一起,逐渐有扳倒另一派的趋势。
而刚才出声的老者,镇定地站在放归的一边。
双目陡然一张,鱼白色的眼珠迅捷化为了墨盘,低吼一声。
“肃静!”声音虽小,却令僵持不休的两簇黑影,为之一静。
“这是吾王的旨意。”老者上方的浓稠黑影淡淡地说了一声。
“有谁还要反对吗?”老者轻飘飘地问了问。
“吾王为什么要这么做!”吞噬的那群黑影中有人开口问道。
“住嘴!新生儿!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吞噬黑影中最为庞大凝实的那道,狠狠地抽了开口之人一掌。
轻飘飘的一掌,不疾不徐,却一下子将适才开口之人击散。
击散的薄雾悲鸣一声,飞进了其中一个小孩的额头里。
“好了!我们继续商讨下一步计划。”
黑影又聚拢一团,没人再去关注躺在地上的静真。
“真哥!真哥!快醒醒!”无崖子焦急地摇晃着静真。
我悠悠转醒,眼前出现人畜无害的脸庞,看到是熟悉的无崖子,我悲呛一声:“无崖兄!竟连你也落了毒手!都怪我...不该托大。”我无比自责。
“你发什么神经!活得好好的!”无崖子眉头一皱。
“诶!不说这个了!你闯祸了!真哥!”无崖子严肃地望着我。
“我没死?!!我竟然没死!哈哈哈哈哈!”我发癫似地笑了笑,使劲地捏了捏无崖子的脸蛋,感受到温热的触感,这一切无不让我欣喜万分。
“嘶——好痛啊!捏我干嘛!要捏捏你自己啊!”无崖子吃痛地叫了一声,气愤地扶着脸蛋盯着我。
“你这人真怪,听到自己闯祸了,还笑得出来,甚至笑得这么开心。”
“这你别管,对了,你刚说我闯祸了,闯什么祸?”我后知后觉地问了出来。
我这才意识到,周围有很多人,城主凤霞、丫鬟小环、仅有几面之缘的白虎护法虎贲、身前的无崖子。
“咦,这位是?”我望向了门外,那里正站着一个浑身穿金戴银的壮年男子,正吹鼻子瞪眼地看着自己。
“这位是周记米铺的周老板,是他吩咐手下将你送过来的,说是店内的保卫发现你身着黑衣,躺倒在空地上。”
“这不,天一大早,便带人过来兴师问罪了。”无崖子赶忙向我解释道。
“你呀!怎么这么糊涂,这下难办了!”无崖子摇了摇头。
“凤霞城主,我周某人素来敬重你,怎么你的手下,私闯我的铺面宅院,这....不妥吧。”周老板缓缓开口道。
“周老板稍安勿躁,你我都不知前因后果,且容我属下这位小兄弟仔细说说,没准事出有因。”城主凤霞临危不惧,从容地应答道。
“那好吧!我便给凤城主这个面子,小兄弟,你可得仔仔细细地说清楚,否则,就连凤霞城主也救不了你!”周老板拱了拱手,冷冷地对着静真威胁道。
“这......”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对着凤霞城主望了望。
城主凤霞给了个肯定的眼神。
“怎么,小兄弟口齿不利,说话都需要向外人请教吗?”周老板看到静真望向城主,开口讥讽道。
“周老板!该说的我自然会说!请你不要咄咄逼人!”我气愤地回击了一句。
“该说的?什么叫该说的?难道还有不该说的?那我倒来了兴趣,想听一听。”
“我咄咄逼人?”周老板嗤笑一声。
“你在我的私人宅院里,被我的下属抓到,反而反将一军,说我咄咄逼人。”
“难不成,凤霞城主的属下都是这路货色吗?”
“敢做不敢当,那这话,我不听也罢!”周老板一挥衣袖,正待转身离去。
自知失言的我,在原地慌乱地不知所措。
“周老板!且慢!”城主凤霞开口挽留到。
“不论前因后果如何,刚刚我的属下,所作所为确是不符合礼数,我亲自向您道歉,周老板。”凤霞城主从座位站起,微微对着周老板躬了躬身。
周老板笑了笑,立马换了一副面孔。
“诶!凤霞城主严重了!我只不过是给这个小兄弟开了个玩笑。”
“我如此尊贵,怎么会跟他一般见识呢,你说是吧,小兄弟?”
周老板皮笑肉不笑地盯住静真。
“是——”我几乎是咬牙切齿逼出来的,此刻我只觉羞愧难当,一时失言,竟让城主屈身做到如此地步。
[这都是我的错,静真啊静真!你怎么这么不谨慎!]
“来人,给周老板赐座。”城主凤霞大手一挥,派人端出了一条红木靠背凳。
“诶!这天气真热,嘴巴怪渴的。”坐在凳子上的周老板,砸吧了一下嘴唇,意有所指的望向静真。
“来人,端来茶水。”城主凤霞开口道。
“且慢!我只想喝这小兄弟端的。”周老板一推手掌,对着静真努了努嘴。
“姓周的!你不要欺人太甚!”旁观的白虎护法虎贲性格极其暴躁,早在城主凤霞道歉鞠躬的时候,额头上就青筋满布了,他虽然乐得看着静真出丑,但对于堂主被如此落井下石,便是再也忍受不住了,勃然大吼道。
“哦?这位仁兄有些眼熟,可是江湖上远近为名的追魂夺命爪的虎贲兄弟?”周老板见材兴起,他平生最爱两件事,一是赚钱,二是招揽贤才。下意识的周老板忽略了虎贲的无礼,眼神火热地直勾勾盯着他看。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虎贲讥讽了一句。
“虎贲!不得无礼!”城主凤霞喝道。
“可是....”虎贲攥紧双拳,怒目而视。
“嗯??!!”城主凤霞眉眼一瞪,不喜皱着眉。
“诶!”紧绷的拳头骤然松开,颓然地掉在了身侧。
“真,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给周老板端茶?”
“是,属下这就去端。”
我忍着怒火,出门端来了茶水。
刚递到周老板手边。
周老板手一抖,茶杯掉落在地,茶水洒了一地。
“诶呀!都怪我!可惜了!”
周老板假意抱歉到,神色端得是无比快意。
“你......”我咬牙切齿地望着周老板。
“好了,小兄弟,我周某人也不为难你,虽然没喝上你亲自手捧的热茶,但是,我还是打算听一听你的辩解。”
常年混迹商道,对于察言观色一事,周老板浸浴多年,拿捏遣人而又不把氛围搞得太过僵硬,早已熟络于心。
我深吸了口气,把怒火强压下去,缓缓开口叙说:“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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