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化程度不高，比华夏大地的文明，差远了。”
李牧不大明白，君王突然这么问。
“既然如此，蛮夷的开化程度不高，南下突破防线，便是一场劫难。”
“没道理不能主动出击，再以战养战。”
兜了一圈，赵玄把原先的话题，再度说了回来。
“这做法，总归不合适。”
倒不是李牧过于圣母。
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为有道德底线，具备基本的良知，形成一种好的整体风气。
“哪有什么不适合的，对付这些蛮夷，就该以牙还牙。”
尉缭早年到过边境，被老师叫去的。
太清楚这些蛮夷，到底有多么残忍，毁人家园都是轻的。
“对待开化的国家，及其势力，自是不能这么做。”
赵玄没有否认这一观点。
“那王上你的意思是？”
李牧听得糊涂了，君王又认可，又是不认可的。
“对待未开化的蛮夷，就要以别的方式，才能让他们畏惧。”
“以确保北疆一线，长久的安定，而不是一时的。”
赵玄徐徐说道。
“别的方式……”
李牧念叨了几遍，想起君王刚刚说的以战养战。
“相隔一段时间南下一次，耗费大赵许多军费不说，老百姓也活得很累。”
这话没毛病，尉缭是高度赞同。
大赵、秦国和燕国，边境有过安定，然而，整体并不稳定。
“刚刚寡人和李卿你说了，正是学他们野蛮的方法，以战养战，方能止战。”
赵玄看臣子听进去，进一步解析。
“方能止战！”
这句话，让李牧不觉眼前一亮。
是啊，击退匈奴东胡等蛮夷，安定一段时间后，他们再度卷土重来。
在边疆的老百姓，始终活在担忧受怕中，不知哪一天就来了蛮夷。
“已经开化的，人话都听得懂，适用文德的手段。”
这不是赵玄说给臣子的，以后也会贯彻这样的政策。
“王上，你所说的文德是指，击败敌方，或敌方投降后…”
“不对他们实施以战养战，也不就地坑杀，而是收纳进来。”
李牧的领悟力不错，立马意识到。
“对，就是李卿说的，不能伤了天和。”
赵玄为之一点头。
“原来如此。”
听到这里，李牧明白了。
君王不是要全面实施，不讲底线的残酷手段，也认可有伤天和的思想。
“也是，李将军对王上的了解太少，怎么可能如此残忍。”
尉缭十分清楚君王的为人。
君王对太后一向孝顺，宫里宫外都知道，从细节足以看得出端详。
“尚未开化的，连人话都听不懂，如何和他们讲道理？”
赵玄直击要害的反问。
“正因为是蛮夷，只认刀剑，不认道理和底线。”
李牧顺着思路说下去。
不知不觉中，已经不反对这样的政策，以此收拾蛮夷。
“唯有让他们认识到，何为刀剑，才会明白什么叫做道理。”
“这就是，另外一个的武德！”
赵玄到最后才提及武德二字。
“好一个武德，王上你说得太贴切了，彩！”
李牧顿时灌顶醍醐。
“文德是德，武德也是德，都一样。”
尉缭把老祖宗经常提到的武德，联系在了一起。
“无论对蛮夷，还是对其余势力，只要未开化，通通用武德。”
赵玄总算把臣子的观点，扭转了过来。
朝中文武不傻，何况李牧这样的将领，本身有一定的傲气。
并非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需要有理有据，才能改变他们的观点。
“臣镇守北疆多年，却是不明白从中的道理，惭愧。”
李牧拱起手，惭愧的说道。
“无妨，总有忽略掉的地方。”
赵玄淡然处之。
“王上确实是一位雄主，传言不假！”
直至现在，李牧终于认识到君王，得以迅速掌权的原因。
这次述职，可谓是收获满满，作战风格要迎来大改变。
等回北疆，不再一味防守或反击，而是尝试主动出击蛮夷，以战养战的打击他们。
“以后，大赵将会根据国家，及其势力的特征，做出对应的政策来。”
尉缭断定风格要变了。
“来日到了北疆，寡人等着你的捷报。”
赵玄都想早点收到消息了。
采用防守和反击的李牧，都可以把蛮夷打得哭爹喊娘，要是主动出击，采用以战养战的手段。
可想而知，带来的战果有多大，说不定，安北都护府提前一千年出现！
“喏，臣回去便试一试新战法。”
李牧并未夸下海口。
“一路赶到邯郸，李卿，你可用膳了？”
说完正事，赵玄转而说道。
“回王上，臣在途中进食了干粮。”
听出君王要留自己吃饭，不大好意思的李牧，只能这么说了。
“好，寡人就不留李卿你了，回府上好好歇息。”
赵玄也不点破。
他时不时邀请臣子尉缭吃饭，那是因为君臣多年，彼此间很熟悉了。
而李牧不一样，长年待在北疆，也就述职时回来邯郸，拘束是难免的。
“喏，王上，臣告退了。”
李牧保持拱手的姿态，一路退出殿内。
“这是李将军他，对于王上，发自内心的认同。”
其中代表的意思，尉缭自是领会。
以李将军的为人，本来就会尽到辅臣的职责，何况君王做了许多事。
再加上今天的君臣对奏，即便没说出来，却是已经被君王拉拢过来。
“尉卿，你去送送李卿。”
这个臣子难得回邯郸一次，又收获对方的支持，赵玄的心情不错。
“文德，武德……”
再者，还改变了大赵，对未开化蛮夷的作战风格。
“喏。”
随机，尉缭快步追上去。
“尉大人你这是？”
拿回佩剑，李牧疑惑的说道。
“李将军，王上让下官送送你。”
尉缭如实说道。
“如此谢过王上了。”
李牧拿着佩剑，对殿内拱起手。
君臣之间的融洽，做起事来，才没有后顾之忧。
“李将军，你何时从北疆启程的？”
“三天前，本将和部下们，一人双马赶到的邯郸。”
“到底是边疆的好马，速度挺快，三天就到这里。”
“草原上的优良马不少，成为战利品后，许多前辈将其给留下，才有今天的大赵战马啊…”
两人走在宫道边聊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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