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究竟是……”
其实在印沢明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就已经有了基本确定的猜测，但还是感觉难以置信。
“我？我呀……”
澄天弥拖长尾音，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然后轻笑一声，抬手掀开了挡在脸前面的黑纱，摘下斗笠。
一瞬间，周围的空气凝固了。
澄天弥甚至感觉眼前的这十几个扉竹山弟子的呼吸都几乎停滞，脸上无一不带着相同的惊恐表情。
哎，虽然他这两年在外的名声确实是不太好，人设也营销得有点残暴，但是有那么夸张吗，你们可都是些正派的弟子欸，至于吗……澄天弥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句。
系统863：【宿主，不是我说，人家为什么这么怕你，还有你这些年都干了什么，宿主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澄天弥：啧，你以为这都是谁的错？这些个杀人越货的混蛋事情是我发自内心想干的吗？
系统863：【……】
“是你……偷了《灌铸锻刀法》？”
“大师兄！”
听见印沢明居然敢毫不避讳地直接质问那位传闻中的暴君，跟在他身后的弟子一下子冷汗都下来了，赶紧担忧地喊了一声，却被印沢明沉着脸一摆手，硬生生地制止住了话头。
“是吗？是你偷的吗？”印沢明咬着牙又问了一遍。
澄天弥摸摸下巴，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听不懂人讲话的三岁儿童一样：“不然呢？”
“为什么？”印沢明想不明白，“这本秘籍也许对我们来说是必须世代看守的至宝，但是对于你来说，应该是没有必要的吧。”
“当然。”澄天弥丝毫不否认这一事实。他摊了摊手：“我确实完全就不需要什么灌铸锻刀法，因为无论怎样厉害锋利的武器，只要到了绝对的力量面前，都会变成脆弱得如同一张薄纸，不堪一击。”
“需要世代守护的绝世秘籍？不过就是几张写了字的废纸罢了，还被你们当个宝一样，弱者还真是悲哀呢。”澄天弥的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容。
“你……”印沢明被他的话给气得浑身发抖。
系统863：【欧耶，恭喜宿主，每日嘲讽任务（1/1）完成，干得漂亮呦！】
澄天弥无语地在心里朝罪魁祸首吼：你闭嘴。
印沢明怒极反笑：“既然是废纸，那鬼王殿下还屈尊来偷它做什么？”
“自然是想跟你们耍着玩玩，毕竟最近几天怪无聊的。怎么，还当真了？”澄天弥嗤笑一声，露出一副极其欠打的表情。
“本来嘛，我就是单纯想看看你们着急忙慌、焦头烂额，却又毫无办法的蠢样子，感觉应该还挺有意思的，但是现在我被你们那窝囊样搞得没有兴致了，嘁，费劲吧啦的，真无趣。”
澄天弥从腰间抽出《灌铸锻刀法》，动作随意地扔给印沢明：“喏，还给你们，真是无趣死了。”
印沢明：“……”
系统863：【……】
澄天弥：我好贱呐。
系统863：【宿主你也知道。】
澄天弥：我不会被当场打死吧？
系统863：【感激吧宿主，你是无敌的。】
澄天弥：废话，不是无敌我敢接这种任务？
系统863：【言之有理。】
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都很难看，除了澄天弥。
澄天弥：你看你看，就你给我安排的这缺德任务，拉什么仇恨值，看把这群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咱们未来祖国的花朵给气成什么样了，简直造孽啊——快帮我查查他们的仇恨值涨了多少。
系统863：【……】
系统863：【宿主请压制一下你兴奋的情绪。】
澄天弥：废什么话，查快点。
系统863：【一共吗？】
澄天弥：嗯，一共。
系统863：【82点。】
澄天弥：……
澄天弥：真的已经到顶了吗？不能再多了？
系统863：【确实已经拉满了，宿主。】
澄天弥：……
澄天弥：妈蛋。
系统863：【禁止人身攻击系统。】
澄天弥：不冲你，因为你没有这两个字其中的任何一个。
系统863：【……】
澄天弥：嘻嘻。
系统863：【……】
扉竹山的众弟子见澄天弥一直低着头站在原地动都不动，也一言不发，只是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一会儿严肃，一会儿恼怒，一会儿又咧嘴笑开了。他们一时间摸不准这位鬼王到底是在打什么算盘，也就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敢怒不敢言地朝澄天弥干瞪着眼。
“哎呀，真没意思，算啦算啦。”
终于，澄天弥开口了。
但是他刚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要走，一边走，一边还不忘举起胳膊往背后挥挥手，说道：
“不为难你们了，我不能总逮着同一只羊薅羊毛，给薅秃了都。走了啊，别太想我。”
众弟子：“？？？”
就，就这么走了？简直欺人太甚！
澄天弥并没有意识到此时他的背影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其中有一名弟子气不过，想追上去让他站住，但被印沢明一把拉住了手腕。
“大师兄！他……”
“你想死吗？”
印沢明的声音很平静，但手腕上传来的疼痛却告知着这名弟子大师兄强压下来的怒火——印沢明使用的力气很大，手背上青筋暴起。
“让他走，原本还怕请不走这尊大佛，这下倒是省事了。”
“大师兄……”
“去禀明五长老。”印沢明松开手，眸子深沉得能滴出墨，“就说《灌铸锻刀法》已经安全追回来了，叫他们不必提前出关。”
“……是。”
从扉竹山下来之后，澄天弥摘掉面具，换了身衣服，晃悠到了大街上。
商贩们大声吆喝叫卖，马车和行人来来往往，十分热闹。
“小二，来壶茶。”
“好嘞客官，除了茶您还需要点什么吗？”
“一碟花生米，其它的……暂时不用。”
“好嘞，马上来。”
澄天弥挥退了小二，托着下巴，食指在木桌上面有节奏地点着。
他记得到目前为止，自己从不同的人身上所收集到的所有仇恨值的点数一共是……
8540点。
两年的时间，才收集了连十分之一都不到，远远没有达到澄天弥心里的目标预期值。
他低垂着眼眸。
“863。”
他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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