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巳月之后,颂毓马不停蹄的往此间客栈赶去,他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怕阿克赛见事情败北,不去追岁银,而是冲未宁去了。
颂毓马快,不多时便到了此间客栈。不过他没急着冲进去,而是拐到了旁边树林,准备观察一番再做下一步打算。
刚拐进去,便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躲在树后。颂毓收声后飞身一跃,落在人影身后,拔剑置于那人喉间,惊得那人一动不动。
颂毓再一看,这不是未宁是谁?!
两人同时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里?!”
颂毓收回剑,悬着得一颗心也放下了:“我那边事情处理完了,担心你的安全,就赶了过来。你怎么不回去,在这里猫着?”
“我走到这里,远远得感觉客栈得氛围不对,再仔细看路上多了一些新的马蹄印,应该有人来过,今天镇里这么乱,怎么会有人来客栈呢,于是留了个心眼,没有贸然进去。”说着,未宁指了一下客栈门口的马:“我又在这观察了一会儿,门口的马不一般,似是我们之前采购物资在城里遇到的那个阿克赛的马。但我不敢肯定,便在此处静观其变。”
织娘要读取别人的记忆,自是比一般人的观察能力要强很多,否则会忽略很多细节,达不到读取连本人都忘记的事情的目的。未宁在这些细微处有自己独到的天赋。
“没错,那应该就是阿克赛的马。我在山下见被捕的辽国商队中没有阿克赛,担心他识破了我的身份,会到这里来对你发难,我就赶过来了,幸好你机敏,没被他们捉住。”
“我虽没被捉住,但是阿原和八叔还在客栈,我们得想办法救他们。”
“我原来留了两个影卫守在客栈,看现在的情况,影卫应该被干掉了。其余的影卫被我派去做其他事情了,你身边还有两个影卫,正面刚,我们的人马不及对方,偷袭可能会伤到人质。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就光明正大进去跟他们谈一谈吧,看看具体情况再说。”
说着就带着未宁,往客栈方向走去。
他俩也是大胆,骑着马飞奔去客栈,那声响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他们,还没等他们骑到客栈门口,阿克赛的人马就发现了他们,把他们“请”了进去。
“好久不见,在此处恭候大驾多时了。”
一进门,阿克赛便开了口,颂毓进门后也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只见阿克赛身边是8个卫兵,联想客栈门口的马匹数是九匹,看来他们应该是有九个人。
八叔和阿原被捆着,缩在阿克赛身后的墙角。
进门之后,未宁也没朝八叔和阿原看一眼,任凭他们呜咽向她求救。虽然未宁心里很急,但是,越是这种时候,她越不能表现出自己对他们很重视,否则只会加大谈判的难度。
“是我小瞧了你,没想到你能逃脱王参军的抓捕还能找到我。”颂毓冷冷的说。
“区区参军的兵马也配捉到我,倒是你很谨慎,上次相遇之后我派人跟踪你们,没想到竟然被你的人杀掉了。”
“跟踪我,你的人还不够格。”
“这个倒是,我找到派去跟踪你的人的尸体的时候,就知道你非同寻常。不过你杀掉他们又如何,镇上的人都知道这个小娘子的住处。”
未宁听着他们的话,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交手多次了。
“找到又如何,我能带她走进来,自然能安全的走出去。”
“我信你有这个能力。我来这里没抓到那个小娘子,我就知道我不能拿你怎么样了,所以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谁?”阿克赛说着,瞟了一眼未宁,未宁毫不避讳,甚至以目光回瞪。
“我是什么人,以你大辽三皇子的聪明才智不可能不知道吧?”颂毓也不直接回答问题,诈他一诈,阿克赛自视甚高,给他顶高帽,就会顺杆爬。
“知道本王是大辽三皇子,想必是大康四皇子的人吧,能有能力在霞山与大康二皇子抢山头的也只有四皇子了。”
“没错,我是四皇子的人。二皇子勾结你想陷害四皇子,早就被他察觉,才派我待人来打乱你们的计划。”颂毓顺着阿克赛的话继续说。
“本王以前以为大康二皇子厉害,没想到四皇子的实力也很强。”
“我家四皇子自然能力出众,是治国良材,他日定将踏平大辽。”
“呵呵,好大的口气,你家皇子没来,否则定将与他一战,不是本王自夸,在武力上,你大康人在我大辽人眼里与病猫无异。”阿克赛轻蔑的说到。
“好大的口气,四皇子你怕是还没资格挑战,四皇子武力远在我之上,想挑战我家皇子,你打赢我再说。”见阿克赛轻蔑的态度,颂毓决定挫一挫他的锐气,于是挑衅的说到。
“有把握吗?”阿克赛身材高大,抵得上两个颂毓,未宁有些担心,便伏身靠近颂毓,轻声问到。
颂毓若有似无的轻轻点头,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说道:“辽人高大而已,我自小习的武功路数就是专克这种蛮力的,放心。”
颂毓说完,便做手势请耶律康出门一战,毕竟他可不想毁掉未宁的客栈。
阿克赛起身,故作用力,以威慑颂毓,地面都抖了三抖。只见颂毓一个飞身出门,阿克赛追了出去,但颂毓并没走远,而是埋伏在门口,等阿克赛出门,便以一个倒挂姿势,朝阿克赛面门踢去,阿克赛没想到颂毓在门口直击他,惊了一下,不过随后以双手掩面,手臂青筋暴起,颂毓这一击自是没对阿克赛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
颂毓见阿克赛没受伤,便又一个飞身往外飞了几尺,阿克赛又追过去。颂毓借助身法以及轻功,扰得阿克赛措手不及,阿克赛力气大,但不灵活,抓不住颂毓,堪堪白白浪费了许多力气,不多久就喘了起来。
颂毓见时机差不多了,便改变战略去攻阿克赛面门,辽人下盘功夫了得,但上半身很弱,阿克赛要避开颂毓攻击他面门,已无暇分身去稳固自己得下盘,颂毓抓住时机,一个扫堂腿就把阿克赛绊倒,再以一个锁喉姿势,制服住了阿克赛。
“服还是不服?”颂毓冷声问到
“不服,你难道还敢杀了我?”
“我自是不会杀你,不是不敢,我期待他日在战场上与你一较高下。现在只是我武功高于你,我不在乎这个,终有一天我要代表大康国打败你。”颂毓说到这里,有些动容,这些年每每与大辽交战,总是败北,他心中是不服的,可惜皇帝不许他领兵征战,他的不甘之情也只能深埋心中,无处发泄。
颂毓说完,便放了阿克赛,阿克赛缓身站了起来。
“想在战场上赢本王,恐怕你没有这个实力。本王敬阁下是条汉子,请问阁下大名。”
“在下大康子民!”大康子民四个字,颂毓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既然阁下不肯讲,也就罢了。不过我今日吃瘪,自是要带点什么走的。”说完一个眼神望向墙边,阿克赛侍卫瞬间领悟,举刀砍向八叔。
未宁和颂毓没想到阿克赛不放过一个老人和小孩,反应不及,八叔身中一刀,正当那个侍卫还要举刀砍向阿原的时候,颂毓飞身过去,挡下了侍卫的刀,救下了阿原。
“阿克赛,你这个卑鄙小人,我们不杀你,你却连老人小孩都不放过。”未宁怒斥阿克赛。
“这是大康的老人小孩与我大辽无关,你们让本王损失了一支铁狼队,杀一个老人算什么!”
“得道这多助失道者寡助,民为国之本,听闻辽军作风可不只是不在乎他国子民,也不在乎本国子民,单凭这一点大辽必亡。”未宁边说,边快步抱起阿原,捂住阿原的眼睛。此时的阿原满脸都是血,整个人被吓懵了,眼神呆滞,连哭都忘记了。
“本王只知道拳头就是道,军队就是道。这些人不过是低等的奴隶,想杀一个杀一个,想杀一百个杀一百个。”阿克赛冷笑道。
“你~~~”未宁还想说什么,被颂毓拦了下来,“你不用跟他多说,辽人杀戮成性,多说无益。”
“那你就杀了他”未宁随跟八叔不是亲人,但这三年承蒙八叔照顾,自己才能在这个地方生根发芽,已然算半个亲人了。
“虽说阿克赛是偷偷潜入大康,但如果他没有回大辽,必定会挑起战事,到时候会有无数像八叔一样的无辜百姓被牵连,仇一定会报,但不是今天。”颂毓安抚着未宁说到
接着又宏声对阿克赛说到:“今日我说放你就放你,你就赶紧滚。今日之仇我记下了,他日我会在战场上向你讨回。你滚吧。”
阿克赛自知不是颂毓的对手,如果颂毓反悔他也招架不住,便也招呼人策马疾驰走了。
回过神的阿原放声大哭,哭着喊着跑去八叔身边。未宁和颂毓也跟了过去。
八叔此时还有一口气在,见阿原哭着跑过来,便用手轻轻搽干净阿原脸上的血。
“小宁姑娘,我知道我活不了了,我能不能把阿原托付给你?”
“八叔,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如果我不叫你们来客栈避难,你们根本不会遭此横祸。”未宁满脸自责。
“小宁姑娘,你也是一番好意,你不是故意的。,不用自责,人各有天命。”
“八叔你放心,以后我会把阿原带在身边抚养。”
“那老朽先谢过小宁姑娘。”说完有转身对颂毓说:“老朽知公子好志向,我们大康子民就应该有这样的血性,等阿原长大,希望公子能带阿原上阵杀敌。”
颂毓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八叔的请求。
“阿原,你以后跟着公子和姑娘好好学习,好好练武,爷爷以后陪不了你,长大一定要保家卫国,为爷爷报仇。。。。”说完,八叔便咽了气,只剩阿原的啼哭声。
夜晚,阿原终于哭累了,沉沉睡去,梦里似乎也是在梦魇,不停得呢喃,喊着要爷爷,未宁见此场景,忍不住落泪。
今日之变故,是她始料未及的,未宁胸中苦闷,压得她睡不着觉,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
她提了一壶酒便翻到了屋顶,毫无意外的在这里遇到了正在对月小酌的颂毓。
“喝酒为什么不叫上我?”
“我不叫你,我们却在这里相遇,岂不是更好。”颂毓回道
未宁心里的烦闷被驱散一些,一丝温暖升起,一改之前的坏心情,嘴角稍稍扬起;但想起八叔的死,又是好一阵的相顾无言,良久才说到:“八叔死了,因我而死,我害死了八叔。”
“你可有害八叔的想法?”颂毓反问到
“绝对没有!”未宁不知颂毓为何这样问,有一些怒气
“既然没有,那害死八叔的就不是你。害死八叔的往近了说是阿克赛,往远了说是二皇子,更是大康皇帝造成的。”颂毓娓娓说道
未宁知道颂毓说的有理,但还是过不了心里那关。
“未宁,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受到伤害后我很长一段时间都陷入这样的自责中。但世界上有因有果,大环境不变,自己不变的更强,今日不受伤害,明日也会受伤害。就像八叔的事情,大康如果不强,八叔就生活在动荡里面,今日我们能护他,明日呢?”
颂毓一番慷慨陈词,让未宁心神激荡。
“颂毓,这两日我终于明白了你在做什么。所以,不管以前你对我做过什么,今日我都会原谅你。”
颂毓苦笑,对未宁说:“你不用原谅我的,该我承担的不会因别的事情而抵销。我也很明白,往事不可追,我只能愧疚着一辈子对你好,如果我们有一辈子的话。”
“你也知道我是织娘,所以我曾经试图过探寻你的记忆,但你的记忆都是一片雾气,我什么都看不见。所以你能跟我讲一讲我们以前的故事吗?”
颂毓看了看未宁的脸,微风把未宁的一缕头发吹散了,颂毓帮未宁整理了一下,想了良久,才说到“既然你想直到,我也不再瞒你,五年前我们第一次相遇也是在这云霞镇,我当时奉旨督察军务,路过云霞镇,顺手剿灭了当时的山贼,也遇到你了,因无心的几句话,你心动了,离开了云霞镇,后来,我们又在康都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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