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边,未宁在查阅织娘一族相关书籍时,颂毓这边也没闲着,组织了一只500人的队伍,在方圆十里,掘地三尺一寸一寸的在找线索。
然而京防营附近有座不高山,山不高,但是地形较为复杂,给搜寻工作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因此搜寻工作开展得较为缓慢。
自从从织娘一族入手查案这条路中止之后,未宁就加入颂毓他们的搜查队伍,虽然她一个人力量有限,但也想看看能不能借助自己的独特能力帮助到他们。
在未宁跟随搜查队伍搜查两天之后,未宁倒是有了发现,找到了搜索缓慢的关键问题在哪,再加上她在湖中阁恶补的知识,她倒是想出了一个帮助颂毓他们提高搜查效率的方案。
目前,整个搜索方案是以京防营为圆心,向四周搜寻,毫无方向也无头绪,因此很慢。
但实际上,首先当天很多人都见到送粮队伍出了城门,因此这一段路的确是真的走了的。
其次,如果说送粮队伍的记忆没有假,那他们实际走过的路的基本地形与真正到京防营的基本地形是一致的,且每一个关键地形之间的距离也应该差不多。因为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走这条路送粮,如果偏差太大,他们也会有所察觉,如果地形差别太大,运送的粮车也很难通过。
按照这个思路,要搜索的面积和路线也就缩小了很多,只要逐一排查跟到京防营相似的道路,应该可以查出些蛛丝马迹。
未宁把自己的想法跟颂毓说了之后,颂毓立马拿出了地图,与未宁详细研究了起来。
颂毓指着地图说:“原来我们是以营地为中心向四周搜寻的,今天听你的分析,觉得很有道理,因为送粮队不一定真的到达过营地,但是一定出过城门,应该从城门为起点调查。从城门出来之后,有三条路是官道,其中一条是通往京防营的,然后每条路也各自有岔路通向东南西北,虽然路线多,但是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进行排除的。未宁你这个想法真的很好,应该可以帮助我们很快的缩小排查范围。”
未宁见颂毓对她的方案认同,心中也十分开心。
“但是,其中还是两个点不利于我们去做排除的,第一个是每个人的脚程是不一样的,因此通过时间去测实际距离中间会有误差;其次,除了官道,京城周遭除了不高山以外,地势较为平坦,送粮队也不一定非要走官道。因此如果时间有误差,送粮队也没有走官道,那实际上生出的可能性会更多,这样我们查起来就很麻烦。”
未宁沉思片刻,说到“如果我在没去湖中阁之前,可能我也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但是我在湖中阁读了一本书,我开始能读取人在某一个场景待的大致时间,以前可能只读取到这个场景,现在我几乎能还原事件时间,这样我就能顺着他们的记忆几乎与他们走相同时间的路了。”
“没枉费我天天去湖中阁接你。”听未宁这样说,颂毓赶到十分欣慰。
未宁笑笑说:“这不是你应该做的嘛,阁主有时候挺奇怪的,我有时候有点怕他。”
“你也挺奇怪的,所以他才会喜欢你。”
“他喜欢我?他不折磨我就谢天谢地了。”
“你跟他相处久了就知道了,这是他表达喜欢的方式。”
“你对他还真了解哦?!”
“算是吧。”说罢,颂毓又说到:“那我们就按照这个方式去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可以帮助查案。”然后就把话题岔到一边去了。
未宁点点头,然后就同颂毓仔细研究地图,列出各种可能性,误差太大的,他们在这一步骤就直接排除。经过慎重考量后,最后列了三条可能的路线。这三条路线就需要未宁跟着当日队伍一一去验证。
第二日,颂毓把送粮队伍当日的领头马和将领带到了城门口,又选择了与送粮当日的时辰相同的时辰出发验证,这样就尽量能降低时间对环境造成的影响,进而降低环境对领头马行为影响。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未宁此时提出了要蒙眼跟着队伍骑行,这样能进一步降低环境对她判断力的影响。但蒙眼骑马很危险,所以颂毓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
“你蒙不蒙眼其实影响不大的,你要相信你的业务能力。”
“蒙眼真的会准确一点,我也想一次性成功,不想再来验证第二次。放心,我在云霞镇长大,我还没学会走路,就学会骑马了,骑马对我来讲很容易的。”
“你不是说你七岁才到云霞镇吗?怎么就没学会走路就会骑马了。”
见谎言被拆穿,未宁倒是撒起泼来,颂毓拗不过他,只得答应。
未宁很高兴的骑上马,骑上去之后因为蒙着眼的缘故,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她只得在心里祈祷自己骑的马不要发疯。
正在忐忑的时候,就感觉自己身后突然多了一个人,轻轻的把她圈主,顺手接过了她手里的缰绳。
未宁起初吓了一跳,但闻到身后人身上清浅的檀香味,未宁也知道后面的人是颂毓了,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颂毓也像看透了未宁心里的想法一样,说到:“这马是我的坐骑,我训练得很好,不会伤到你的。”
未宁微微点点头,颂毓简单的一句话,让她心里暖暖的。
“还有,以后有的事情不用逞强的,逞强有的时候是能带来意外收获,但也能得不偿失,所以有困难要讲出来,大家可以一起分担的。”
颂毓一句话道出了未宁从小到大的心态,要强习惯了,很多时候就忽略了别人的好意。今天听颂毓这样一讲,未宁在自我认知上倒是有了进步。
不去依赖别人不等于不接受别人的善意。
不过善意都是有价格的,别人是真的对你善还是假的善,需要多观察才能判断,日久见人心。
“那我们就出发了,你要是害怕就抓住我的手。”
未宁点点头后,就开始全神贯注的回忆她读取的送粮队伍的记忆。根据领头马的步伐,未宁也驱使自己骑的这匹马儿行动,颂毓在她身后稳稳的圈住她,又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打扰她,看似不消耗体力的活,其实挺费劲的。
就这样,未宁跟随这头马验证着记忆里走过的路,第一条路起初走得很顺利,但在第三个路口的时候,他们按照记忆里的转向他们差点掉进池塘里,好在颂毓即使拉住了马,因此第一条路被排除掉了。
第二条路,未宁走到一半闻到了一股很香的玉玲花的味道,这种香味决定不会被人忽略,但在送粮队伍的记忆里面是不存在的,因此虽然路程很顺利,但是前进的路程中的五感环境与记忆不符合,因此应该也不是第二条路。
现在只剩第三条路了,验证第三条路只是手段,如果第三条路验证成功,找到些许线索才是最重要的。未宁一行人按照老方法进行验证,不出意外,这次路前进得很顺利,直到行进到记忆里得终点,未宁才把眼睛上蒙着的布取掉,眼前的一幕让未宁很吃惊,因为眼前就是一个活脱脱的京防营的样子,不过早就人去楼空。
看来,他们找对地方了,颂毓旋即下马,又把未宁接了下来,环顾四周后,下令进行全方位搜索。
未宁下马后也开始环顾四周的环境,翻版的京防营就位于不高山的一个峡谷中,因周围瘴气严重,地形又复杂,因此鲜有人来。这也是颂毓组织人搜索这么久都没有找到这个地方的缘故。
这次偷盗军粮的人利用这个地形做了一个很隐蔽的障眼法,而且贼人也对京防营很熟悉,否则也无法建造得这么像,也无法顺利把送粮队引进来。
原本以为找到这个地方,总归会留下一些线索。出乎意料得是,整个营地什么都没有,不知道是打扫得干净还是原本就什么也没布置,任凭暗卫的如何仔细搜索,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未宁顿时泄了气。
“怎么办,原本以为能找到一些线索的,现在好似什么都没留下。”
“你觉得没有线索吗?”
“刚刚巳月不是说了没有线索吗?”
“不,线索早就给了?”
“啊?我怎么不知道。”
“首先,这个地方为什么干净的这么彻底,却唯独没有拆掉这个翻版京防营,这说明有人早就猜到了我们会找到这个地方,拆或者不拆都不重要了;再者,能在别人神不知鬼不觉得情况下把人引导他们设定得地方,能做到这件事得人应该不多,答案呼之欲出。”
“你是说爻林山庄?”
“嗯,你应该在湖中阁看到过关于这个山庄的信息。”
“是的,当时我在湖中阁查看资料的时候,偶然看到一点点跟爻林山庄相关的东西,因为书中只提及了一点,当时没怎么注意,现在想来,利用五行八卦之术,让山水树木变形引导,让人不知不觉中中就行进路线,也就是我们俗称的鬼打墙,这是爻林山庄擅长的事情,也是这次事件最可能采用的手段。”
“是的,在世人眼里,爻林山庄就是一个‘鬼打墙’山庄,误入其中的人很难走出来,但很少人知道,修行到高阶的爻林之术是可以任意调动金木水火土元素去影响人的行为以此来达到目的的。”
“对,这也是为啥我在读取送粮队伍的人的记忆的时候,他们的记忆全都是真是发生的缘故。而且,这次布局的人,手段很高明,一般这种方式都是用在不熟悉环境地貌的人身上方,然而这次不一样,送粮队伍很熟悉到京防营的路,也很熟悉京防营周围的环境,却还能不疑丝毫的把粮交接给他们,这个人实在高明。”
“嗯,所以,不是没有线索的,你要明白越是想要隐藏线索就会暴露得越多。”
未宁点点头,对她来讲这也是全新得一课,颂毓总是在无形中交给她一些很实用的知识。
正当未宁要同颂毓商量下一步安排的时候,营外似有马蹄声,未宁寻声望去,远远的有一个红衣女子策马奔驰,未宁定睛一看,原来是越萏策马赶来了,想来应该是查到了些什么,否则不会在回城的第一时间就跑到这里来。于是未宁也向越萏的方向跑去,想要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果然,未宁猜得没错,越萏的确查出了一些信息。
不过,令大家大跌眼镜的是,越萏的确查出了一个果,然而这个果她却不知道因。
原来,越萏到了燕州后,顺利的找到了她父亲的副将赵扬,赵扬从他十几岁就跟随越萏父亲,两人同甘共苦,出生入死。越萏父亲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他今天能当上威远将军,有一半的功劳都要归赵扬,所以越家上下都对这个赵副将礼遇有加。
越萏见到赵扬之后,也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他,对于越萏会来找他这件事情,他也一点不意外。
听完越萏的话,赵扬也只说了一个名字,并且说,如果将军出问题,肯定与之脱不了干系,这个名字就是爻林山庄。
越萏想要打听更多的事情,赵扬却拒绝了,并且说到这个事情以他的权限也只能透露这么多,即使事涉将军的生死。并且将军不是不知道这件事,如果将军不愿意说,他也不能透露更多的事情给越萏。
所以,越萏这一趟,也仅仅知道了这一个名字,想来也查不出更多的东西了,便日夜兼程的赶了回来,听说他们在城外此处,丝毫不敢耽误片刻,就来找未宁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越萏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两条调查线路现在都指向了爻林山庄,看来爻林山庄有他们要找的人,也有他们要找的东西,以及他们要找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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