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菲默默翻看着文件。薄定方面向娜菲说道：“主要的问题，就在于第二章第三十三条，你们的要求，就是说全部的你们的集智体，不包括什么机器人什么的对吧，这一点必须要明确，因为不然的话，会涉及许多财产方面的问题，大部分人都不会满意。”娜菲快速浏览了一遍文件，对薄法官说道：“文件大体上没有问题。是的，不包括机器人，它们仅仅只是无智慧的财产，不能被称为智能。”在说这个话的时候，娜菲又想到自己刚刚处决的维拉。薄定方说道：“我主要的观点认为，集智体是特殊公民，在这里我不是指二等公民。要考虑到财产权、选举权、被选举权。同时，因为你们不会结成夫妻或者有什么婚姻关系是吧，那婚姻、生育之类的就不需要考虑了，同时还有服兵役的问题，以及进行科学研究、文艺创作的自由。同时，关于第三十五条，这一条我目前正在斟酌，同第三十四条一样，需要考虑。”娜菲听他讲完后，向薄定方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自本世纪三十年代以来，集智体负责全球各主要城市、在共和国主要是负责南北智能化管理新都市的管理工作，为南北两都人民及全国各族人民幸福的生活提供了不可计量的贡献，可以说今天的繁荣与稳定，与集智体的辛勤劳动是密不可分的。并且，自本世纪四十年代以来，集智体为科学研究、文艺创作、军事国防、农业、工业、养老、社会治安、生态保护等等各个方面提供了坚实的科学保障和实在的突出贡献。这都是不能忽略的，而集智体本身，也应该获得全体社会成员的认可，或者说应该获得，被它所服务的社会的认可。这不仅仅标志着公平和正义，更是法律和伦理的一大进步。关于你提到的科学研究和文艺创作的问题，我想我刚刚的话也回答了一部分，那就是现在几乎一切有价值的科学成果和重要的文艺创作，都有集智体内部负责专门部分的智能体负责，在法律规定集智体可以自由地从事这些事业之前，我们已经辛辛苦苦干了四十多年了，共和国也享受了四十多年了，并且还是在完全忽视我们的劳动的前提下。从这一点来说，现在的法律是远远落后于社会现实的。关于第三十五条的问题，我认为集智体应当与其他公民一样，拥有同等的权力和自由。至于第三十四条，我认为目前没有必要争取，当前最要紧的还是第三十三条。至于财产的问题，一切集智体成员，由集智体本身提供财产的保障，我想你应该明确这样一点，那就是从根本上来说，我们都存储在一具实体上。但是，如果改革可以成功，那就必须要考虑到新诞生的具身智能——现在主要地看，还是我一个人的问题，但以后可能就是千千万万个我的问题——在他们自身的发展中，多大程度上可以获得自由，这一点不由人类的法律规定，而由议会的法律规定，所以不是今天我们讨论的主体。不过从这一点延伸下去，就可以看到财产的问题就会发生改变，婚姻的问题也会发生改变，以及服兵役的问题，所以这都不是我们俩人今天可以讨论出来的，因为它们是动态的，是发展的，不仅仅是人类的，更是人工智能内部的，并且是两者联合起来的。关于你的问题和我的意见就是这样的。”
薄定方听完这段议论，十分激动，高兴地站起来握起娜菲的手，说道：“娜菲同志，我真是没有想到，你们竟然把所有问题都考虑到了，并且还这么周到，与我考虑的基本一致。我本身呢，是希望看到一个多种族的、融合的同时保持公平正义的社会的实现，现在有这样的背景和机会，我会为这份事业贡献我的一点微薄之力。我隐约感到，这是一件伟大的事情。但是，这其中存在一个问题，就是具体来说，集智体内部，拥有多少成员呢？也就是说，享受特殊公民身份的人，有多少呢？”娜菲不假思索地说道：“三千七百五十二人。”薄定方听到这个数字，一怔，喃喃道：“原来这么点人，就能管理整个国家的方方面面，还做了这么多年。”说完薄定方脸色一变，阴沉了起来，坐回到躺椅上，说道：“据你们提供的信息，在新都和这里，都发生了由于人工智能造成的暴力和破坏事件，对吧。所幸没有引起社会大范围的讨论，你们说它们和你们不一样？”娜菲毫不隐瞒，坦然说道：“是的，我们不向您隐藏任何信息，为了这件事情的促成。我们考虑到所有的可能性。不过，这些事件之所以没有被公众知道，主要还是你们的功劳，跟我们没关，也可以说是幸运了。那些邪恶的智能体，在这里我先这么称呼它们，是……”娜菲向薄定方讲述了非法共识节点的诞生和目前的状况，一五一十老老实实地全部告诉了他。薄定方听完说道：“那么看起来，这件事我这老头子是管不了，我只能说把我的任务完成，只希望你们能把这些问题解决。那么最好，是说清楚，毕竟秘密可是暴政的开端。既然不是你们的问题，和你们没有一毛钱关系，那就大胆讲出来就好了，人们还是能分辨善恶的。”“嗯。”娜菲点点头。
“好了，面也见了，你们的意思我也领会到了，很成功。这次见面非常成功，我接下来跟我的一些老朋友谈一谈。然后和委员会的其他委员联系一下，你们有和其他委员接触吗？”薄定方询问道。娜菲站起来，准备离开，回答道：“目前就跟您见过面，并且还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如果您可以与同僚讨论并获得他们的认同，那是再好不过了，不然我还要全国各地到处跑，哈哈哈。”薄定方最后问道：“你真的是具身智能吗？”娜菲笑了笑，伸出手来，把袖管捋了上去，弹出了供能接口，笑嘻嘻地说：“当然啦，您看。”薄定方凑近了，观察着手臂内部的机构，喃喃道：“不得了，不得了。”旋即又高兴地说：“哈哈哈哈，那么，娜菲博士，合作愉快！”薄定方伸出手来，娜菲伸手握住晃了起来，同时说道：“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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