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真有点受不了眼前这两人。
“好了好了，现在开始讲何为游牧民族。”
闻言，扶苏立马跪直了身躯。
熊黑看不懂自己师兄为何要这般，但还是有样学样。
“游牧民族，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讲。”
“跟我们炎黄大地上的农耕民族血脉上是同源的。”
此言一出，扶苏顿时起身反驳。
“不可能！”
“你要不要听？不听的话我就不讲了。”江辰瞪了他一眼。
“额......您讲您讲，学生不说话了。”扶苏立刻就蔫了下来。
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江辰继续道：
“你说不可能，那是你的认知在告诉你不可能。”
“我告诉你，现在的游牧民族匈奴，其先祖乃夏后氏之苗裔也，曰淳维。唐虞以上有山戎、猃狁、荤粥，居于北蛮，随畜牧而转移。”
“游牧民族从一开始商时的鬼方、混夷、獯鬻。”
“到周时的猃狁，春秋时的戎、狄，战国时的胡。”
“再到现在的匈奴。”
“是一步一步在时间的流逝中转变而成。”
“所以我说游牧民族其实与我炎黄农耕民族是同根同源。”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信与不信，你们自己判断，或者去古籍中查找。”
见江辰讲的有理有据，扶苏没有再反驳。
而是拱手道：
“江师所言，学生自是信的，之前失礼，还请江师莫怪。”
江辰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没什么好怪的，其实时刻保持对事物的质疑也是一种好事情。”
“而且，你最好不要把我的话当成至理名言，不要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你是人，人就要有主观。”
“是，学生受教了。”扶苏恭敬的拱手低头。
一旁的熊黑见状，也是连忙学着。
“是老师，俺也受教了。”
江辰：......有你什么事？
密室中，嬴政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儿。
对着身旁的蒙毅吩咐道：
“蒙毅，回去之后将上古时期的古籍全都查找一遍。”
“看看江辰刚才所言，是否真实。”
“臣遵命。”蒙毅拱手道。
略过先前的小插曲。
江辰继续讲课。
“现在我们开始将游牧民族是如何形成的。”
“在刚开始，其实是并没有游牧民族这个概念的。”
“当然了，现在也没有，你们不要放在心上，就当是我随口胡说。”
扶苏连连摇头言不敢。
江辰道：“在国家这个概念尚未诞生之前。”
“也就是差不多炎黄时期的部落首领时代。”
“除了刀耕火种的生产方式。”
“人们还发现了，相比于以往狩猎野兽，将野兽驯服之后进行饲养。”
“这种方式，不仅安全，而且更有保障。”
“当然了，这种方式可能之前就有人发现了。”
“只不过在生存压力巨大的时期，并不划算，所以并没有进行大规模的驯服饲养野兽。”
“而在有了耕种的生产方式之后，人族的生存压力渐渐减小。”
“大规模的畜牧，也由此展开。”
“于耕种需要田地，人族不能离开固定居所的生产方式相比。”
“畜牧业，则是要带着牲畜追逐水草丰美的地方。”
“而马的驯化，更给畜牧带了极大的便利，能够更容易的控制兽群。”
“渐渐的，为了更好的蓄养牲畜，为了追寻水草丰美之地。”
“当然也有战争的原因。”
“有的族群开始远离中原，或是主动或是被动的前往北方草原之上。”
“随着时代的变迁。”
“那些在北方草原上的人族繁衍生息。”
“因为要随着季节的变化，追寻水草丰美之地喂养牲畜。”
“北方放牧的人族无法做到固定居所。”
“也就无法像中原地区农耕民族这般，形成村落、城镇、邦国，因为迁移性太大。”
“所以他们也一直处在部落首领制的时代。”
“这就是游牧民族，也就是如今的匈奴。”
江辰这一通长篇大论，扶苏听的酣畅淋漓，熊黑则是听的头晕想睡觉。
“陛下，江辰说的是真的吗？”蒙毅忍不住发出疑问。
闻言，嬴政摇了摇头。
“朕也不知，不过按照他的逻辑，显然是成立的。”
“对了，蒙毅你怎么还叫他江辰？”
蒙毅不解，道：“不叫他江辰，臣叫他什么？”
“当然是江师，他是你的老师不是吗？”嬴政深深的看了蒙毅一眼。
蒙毅：“......”
陛下，您这也太过分了！
...
整理了一下刚才听到的内容。
扶苏拱手道：
“江师，学生有一个疑问。”
“问便是。”
“既然匈奴也是我炎黄子孙的后代，那我们是否可以。”
“停！你别说了。”扶苏的话还没有说完，江辰便直接将其打断。
扶苏微微一愣，不解的看着江辰。
“你是不是想说既然大家同根同源，能不能坐下来讲清楚，大家握握手，然后重新融为一体？”江辰问道。
扶苏点头：“学生确实是想这么说。”
“愚蠢！简直是愚不可及，蠢笨如猪！”江辰没好气的骂道。
“哼，骂的好！”隔壁密室中的嬴政附和道。
“真的以为什么同根同源，就能让匈奴放弃残暴的本性？江辰说的对，扶苏你简直愚蠢！”
被喷了一脸口水的扶苏委屈的抹了抹脸。
“江师，学生那里愚蠢了？”
江辰真的是恨铁不成钢。
“你愚蠢就算了，竟然还不知道自己那里愚蠢？”
“好，我告诉你。”
“你愚蠢就愚蠢在，你太天真了，太想当然了！”
“我且问你，从上古时期到现在，最起码有一两千年的时间了吧？”
扶苏想了想：“应该有吧。”
“这么长久的时间，足够磨灭一切事物。”
“我就问，我大秦能有多少人知晓原来我们与北方的匈奴同根同源？”
扶苏沉默了，脸色也变得苍白。
“我又问你，自周以来，北方的游牧民族多少次南下劫掠烧杀百姓？”
“双方早就已经是仇深似海！”
“你简简单单一句大家同根同源，就算匈奴同意，只怕我中原深受迫害的百姓也不同意！”
“而且，匈奴也不可能同意！”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讲的那个道理吗？”
“民族的生存，只在剑锋之上！”
“匈奴为什么要南下烧杀劫掠？那是因为北方有灾害，让他们光靠放牧无法生存。”
“而他们在尝到甜头之后，有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继而无数次。”
“换做是你，来一句大家同根同源，你就会放弃大把的钱财大把的粮食吗？”
脸色苍白的扶苏本能的想来一句我会。
不过江辰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就算你一个人放弃了，其他人为了生存会放弃吗？”
“醒醒吧，我的大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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