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兴道:“宋自两境归一,攻齐折损些人;攻越吴折损人马不多,但攻齐单是南方二关就折损近十万人,现在是军人不够了。”说完,又停了一下。笑了。说道:“就是能打下西唐,要折损三四十万军卒。我也是不愿意的,你想,收吴越,收东胡,收燕夏至今日收大秦州,可是没有折损那么多军卒的。”
崔正也笑了。说道:“全凭陛下智计。”
宋兴道:“我旧日曾对你说,我喜欢陈州的盐,你说圣旨下你就出兵。要真的如你强攻,能打下那里?”
崔正满脸通红。说道:“臣下还说过,能吃三顿,臣能打下天下。显然,三万三旧部也干不了什么,臣下牛皮吹大了。”说完,满脸的羞愧。
宋兴笑道:“省力的事为什么不做?说说我让那八万军走的事吧,先说陆离,陆离发回来的金银财宝太多,幸好当初多修了一间大库房,否则真的放不下银子。陆离说,赵秦朝中重臣对降职不满意,常有不当言辞。等今年吃羊过了。收伏百姓。明年全抄了他们,连同国库太子府皇子府,支持十五年税赋不成问题,粮草更是无数。开始还从燕夏调粮救人,现在军粮都是大秦州支持了,西唐虽然不知道。但西唐是知道赵秦平稳了二百五十余年的大国的,我要是灭了他的八万人骑,非但上了他的当,还让他有理由来打我大宋国。”
崔正道:“正是!陛下刚才说他信不过的小国军人,故技重施的。”
宋兴道:“所以我才要急入三十万兵,后面还有十二万兵听候圣旨,旧日燕州是料想不到发那么多兵。这回却是知道他的诡计才派那么多军卒的,他想让我帮他灭火,他想错了。”
崔正笑道:“他还以为陛下像赵秦的大皇子,却不知道赵秦大皇子的本事就是陛下教的。”
宋兴道:“而且我放了他们。还有许多好处。第一,明明必死的,我放了他们。以后真的开战,想必也有点容易说服。第二,西唐军准备那么久,只因为皇家特使是国安部的人,我瞅着的时机才那么准。用了他的消息夺了他的先机,把人马还给他,他还能找到开战的理由吗?西唐只是与赵秦有仇,却与宋国的大秦州没有仇,大宋还他八万人,他能说什么?第三,破了他的暗计,他又不敢明说。第四,那八万人回去,难免日久对此事有疑心,只要有疑心,我们就有机会。第五,胡正归肯定也没有发现,收集的残兵败兵里面有国安部的人,以后真的图西方。他们一鼓动,要策反几个甚至十几个国家,那可是大事了。第六,那可是有异心的八万人骑,我灭他们干什么?至于为什么不收了他们的战马军器。是防止西唐军见我送他们出去,一时急火攻心想要灭口,再把罪名扣到我的头上,但八万人骑战马军器在手,又发十斤军粮,他就是灭口,也有二十万军围着,也不容易封死消息,万一逃掉几个呢?”宋兴笑道:“更何况,南关西唐军才十一万人骑,我已经知道了,北关倒有十五万人骑。”
崔正已经没有办法说话,佩服得五体投地实在是形容不够了。心想,跟我们皇帝斗智计,你们还欠火候。
宋兴道:“大宋收大夏大燕大秦三州都没有折损多少人马。要我折损三四十万军卒去收西唐,我才不干。慢慢来,过几年,最好是一个军卒不折收了西唐,现在是先安定大秦州的人心再说,户部过去发急信回来,说百姓尽伏了。只是为时过早,他们又才去,不敢定论,明年再让刑部与国安部去收拾那些作奸犯科的,收为国库再说。”
崔正点头。问道:“那现在西胡怎么办?”
宋兴道:“西胡已经是国中国了!已经不急了,消息早已经回来了。与北汉国相通的西汉关不知道多少个百年大家都不理了。里面长满了大树,而且雨水冲刷,完全不能走路了。里面全是凶狼猛兽,北汉离这里太远了,人家根本看不上他,太远也确实能为,只是西胡不经大乱,人心不稳,看看再说。”
崔正道:“臣下还有一事不明,都说西胡单于与王长子是一对大猪,前期怎么会作强攻之势,威胁大东胡州?”
宋兴的脸沉了下去,满脸的怒容。好一会儿才道:“那时有一个国安部的人在王庭的。所出之计皆合西胡的要害,当时三王子等人支持,倒是帮了大宋国的大忙。只是后来攻打东胡,国安部的人力止西胡出兵,被三王子以奸细之名杀了,只是三王子后来也被大王子赐死了,可惜了我的忠臣良将。”
崔正道:“旧人求义得义,求仁得仁。已经无憾了,皇上不必放在心上,只是西胡已经是死地了,也无妨了。”
宋兴不语。好一会儿才道:“陆离的边关应该快修好了,明年,让礼部去节制一下西唐,你回工坊之后,以后皇子都会往你那里走一回,你代我再多说一回。我经常会跟他们说如何分化节制吴越齐夏燕大秦之事。告诉他们,我们会这样对别人,别人也会这样对大宋,皇帝并不那么好当,我要死了,他们守不守得住大宋国呢?反正吧,尽人事,听天命罢了,过年之后,会有圣旨下。所有皇子皆储君待遇,好吃受胃所限,爱色受肾所制,人心的欲望无穷,倘若为了皇帝位,到头来满门诛尽,也是可惜了。”
崔正道:“想来上天自有安排,臣下会说的,陛下勿担心。”
宋兴望着他,微笑着。说道:“你是第一个说扶我上宝座的人,但老实说,我现在贵为天子。但我原来是不想当皇帝的,既然当了就做好一点,为这个世界留下点什么,只是我走了,也就不管。时至今日,我还想去看看道祖出关之前,文王一个人写本易经,为何几千年没有人读懂。去见见云想衣裳花想容的风流,去见见大江东去,浪淘尽的气势。”望着崔正。微笑着。道:“我知道你不懂那一方世界的事,但我却向往那一方世界的前人!你走吧。”
当下崔正告退走了。
宋兴望着西胡的地图,此刻,心里有点成就感,但心智年纪大了。说想去看老子文王却是真的,到底是怎么一个人?写了区区五千余言,几千年文明没有人懂。到底文王是怎么样的人,能写出一本易经?几千年也没有人看懂,核弹那么高秘密,却很多人懂。
崔正回到工坊,面对胡正归的疑问。面容严肃的说道:“圣上智计,非吾等所能明白。但吾等皆是世子旧人,除了工坊之事,一定要严训军卒,勿使战斗力下降,吾等仍大宋国最后一道屏障,须得时时在意。”
胡正归知道自己职位低,有些事还是不知道好。便道:“吾等皆是旧人,副将放心,军训从来没有松懈。”
正统二十一年的正统报十月期。登了皇帝对金大人说皇帝屁股被咬的处罚,金大人因为随意写皇帝的事,被罚俸半年。
余下就是朝中大臣对金大人的攻击了。
第一篇是国丈大人写的,说看到报纸大吃一惊,本来想亲自到金大人的府上,劝他亲自去请旨请罪。即使柳国的丑事可以写出来,但皇帝与贵人的事最好不要写,赶紧请罪去。
岂料见到金大人跪在地上给夫人小妾轮流洗脚,经过长时间打听才知道。金大人又新纳了一个小妾。岂知旧妻妾都心生妒忌,每晚都要先行练过武功才允许金大人去与新妾过夜。
然而金大人已经不年轻了。练了一回武功再到新妾房中,已经是功力尽散了,纳妾半年,未见红颜。新妾常说老爷武功尽废。
然而金大人年纪大了,国事又多,晚晚练武功,身体渐渐不支。旧妻妾又怀疑他与新妾练武功过多所至,每日如果不是朝会,早中晚轮流跪着给旧妻妾洗脚。
柳国后来也去了,半道与碰到国丈大人,与其一说,吓得脸如土色。居然急急如丧家之犬逃之不及。叹息道,要是我,宁愿辞去朝职,从军为卒,战死沙场一了百了。
一连登八张纸,都证实金大人在家过得连狗都不如。
百姓为他叹息,也许故事是假的。但调笑后宫贵人咬皇帝的屁股,是冒犯天威了,白白没有了半年俸禄,满朝文武都调笑完了,居然敢写皇帝小时候被咬屁股的事。活该!
正统二十一年的报纸加了二期,都是对金大人的攻击,柳国甚至上书尊圣,要免了金大人的朝职,让他回去天天练武功。
练死他。
百姓们便担心了,皇帝会不会免了这家伙的朝职?别人这个年纪才刚刚开始当上二品大员。他已经当了二十一年尚书了,居然忍不住惹祸了。
活该!
最后一期的报纸,说牛是活体不杀的,正统二十二年春,欢迎民间商人到大秦州买牛回去卖给农民耕田。
报纸一经发出,商人们就起程了,为了赚钱,不在家过年了,还在买羊的商人也急忙派下人到大秦州关口登记,自己要多少头牛,因为牛价是朝庭定的,商人不担心大秦州的百姓张大口乱叫。
但牛走不快,路远的又赶不上明年的羊事了。好在邮路方便,可以写信回去安排家里人去处理。
大秦州的马少了很多。被西唐骗出去战死的是人。战马当时死了就被吃了,没有死的西唐肯定收走了。
军人不杀降马的。
马是畜生说不上降不降。
国内又大战那么久。军马归国家,民马早被陆离买去了,所以没有马卖。
正统二十二年。
英明神武的天神之子正统皇帝陛下已经三千四百岁了。
新年里,久违的大秦州也喜气洋洋了,军卒新年不修路,随处支着大锅煮羊肉。见到是个人都叫他来吃。吃饱为止。自然也有人吃的,但许多百姓见军卒帮忙修房子种地收获。过年了,有人杀几只鸡鸭往大锅里丢,说送给他们,军卒十分高兴,就往他家送羊肉,大家都乐洋洋的。
这个冬天,很多人又肥了二斤五斤。春过了,军士的训练加重,吃了羊肉。以前穷过饿过的老卒都觉得年轻许多了,现在吃饱了又年年进补,身体确实好许多了。乡下村夫,七十以上者已经常有了。已经打破宋国六十是常寿的传统了,乡下老人经常向后辈说起当年饿死之事。
春雪开始消融的时候,已经休养一年的礼部瘦尚书好像胖了点;又往北汉国而去,近来北汉国的国内商品被宋国的商品击得体无完肤,败得没有还手之力;但国内的干果南下,又赚到笑掉大牙,举国欢腾。
汉皇下了圣旨。南人与汉人面目无异,同是女娲娘娘的儿女,一切干货要细细检查,人家宋人对北人够好了,买卖要厚道,勿使国体有失。只是北汉国大,运输不便,见己方货物来得太慢,听说宋人修路,也学宋人修路。二国买卖多了,朝庭的税赋多了,汉皇岂有不高兴?
何大人病了一年再来,受到国宾之礼,何大人大喜之下,又签一个尽量发的国书,汉皇更是大喜。
北国十一月停发,要到次年三月才开始发货;一般一年才发八个月货。
但汉国马车不好,汉皇有意购买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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