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湖水,从四面八方袭向陈翠桃,胸口的窒息感刺激着陈翠桃的神经。
陈翠桃本能的求生意识,使她冲破湖面,映入眼帘的则是一片清山绿水,唯一美中不足的,大约是还留在胸腔里的窒息感。
趁着天色未黑一群庄稼汉正匆忙赶回家,一天的劳累之下,脸上尽是疲惫之色。
路过湖面之时,见湖面泛起一圈一圈的水浪,想着原先村里传言湖里有水怪的传闻,几人吓得落荒而逃。
这湖水泛着青光,里头的冤魂并不少。
村里头夭折的孩子、未出阁失身的少女,还有旧年遭受不了饥荒的难民。这一桩桩一条条的人命,衬得湖里越发的阴森,去年还曾有人在湖边看过到旧时闹饥荒的难民围堆在湖边说话。
陈翠桃拼尽力气往湖面冒出了头,嘴里喊着破碎的求救声。
伴随着呼救声,湖面泛起了一圈一圈的水花。
李修然把随身的扁担往湖里放,慢慢的引导着陈翠桃。
“抓着扁担”
陈翠桃本能的听着指令,李修然则用尽全力的把陈翠桃救了上来。
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夜里的风吹过李翠桃湿透的衣裳,刺骨的冷冽。
李修然捡起被丢在地上的扁担,提上肩头,想着夜里她一人也不安全,于是出了声。
“命是自己,若是不想嫁,我也不会强娶。夜里不安全,早些回去”
说完就扬长而去,留给陈翠桃的是一个干脆利落的背影。
陈翠桃脸子里头开始转头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陈翠桃,河边村陈大家的二女儿。生性贪婪自私,长了一张不错的脸蛋,十里八村的未婚男人都上赶着想娶她,偏生她有一个嗜赌如命的亲爹,不仅把家里的大女儿输给人家抵债当小妾,连着五指也被抵了出去。
越挫越勇的陈大,这次把房子输了,放话出来,谁惹是能拿出二十两银子的聘金,就把二女儿陈翠桃嫁过去。
陈翠桃那能同意这事,一哭二闹三上吊,该闹的全闹过了,最后实在没发了,也不能便宜了自己这老爹,于是就说着聘金一人一半。
可当陈大说嫁的人是李修然,陈翠桃就不干了,寻死觅活的,不嫁,那曾想到陈大老早就把银钱拿去还债了,这陈翠桃不嫁也得嫁。
李修然二十五了,按理说早就应当娶妻生子了,可李修然至今都孤身一人。为何呢,这还得从李修然的身世说起。
李修然的母亲原本是逃难到河边村,在村里安家之后,就嫁给了村里当猎虎的李虎。李虎父母早逝,靠着山间打猎,成亲后两人到也和和美美过。只可惜成亲后不到一年,李虎上山遇到大虫,命丢了不说,因着这事,妻子刘妙也一尸两命跟着去。
村长组织大伙帮着两人处理后事,只是在下葬当时,抬棺的人听着棺材里有婴儿的啼哭声,于是壮着胆子掀开了棺材盖,才发现刘妙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把李修然生了出来。
李修然是棺材子,村里人都避之若趋,可宗族里不得不管,于是李修然就被族长顶着压力接到了家中养到了十六岁,这十六年来族长一家走得只剩下一个小孙儿,比李修然还小了近十岁。
李修然自此之后也坐实了天煞孤星的称号。
陈翠桃自视过高,现在让她嫁给这样一个人,还不如让她去死,偏生自家老爹不仅收了银钱还债,更是直接留了书信离家出家了。
陈翠桃在双重打击之下,就更想不开了,想着嫁进李家被李修然克死,还不如清清白白的死。
于是就有了晚上这一幕。
陈心如想着她还没做完的PPT年度总结表,然后看看眼前漆黑的陌生环境。
换个角度想,起码以后再也不用被上司各种叼难了。
既来之则安之,山不就我,我就山。
陈翠桃凭着记忆里的路,往陈大家走。这种一穿越就得嫁人,还是刚救自己上来的人,有点接受无能。
房屋与房屋间隔大,每户人家都有一个独立的院子,陈心如,不,现在应该是陈翠桃,披着月色颤抖着身子,路过房屋之间听着屋里的交谈声。
这才是日子,那像她,每天过着社畜一样的生活,月底拿到工资还得供着家里的弟妹。
人间的烟火气,自从重男轻女的爸妈生了弟弟之后,她的生活只剩下,苟延残喘了。
陈大家在靠近山的一边,原本山底下就没什么会建房子,因着怕山里的野物袭击。可陈大喜欢,债主一来,他上了山就寻不着踪迹了。
陈翠桃看着孤零零的两间茅草屋屹立在山脚边,摇摇欲坠的大门上头插着一把生锈铜锁。
陈翠桃凭着记忆在门边的石头夹缝中拿出钥匙,开了门进去之后点了油灯。屋子里头只有一张吃饭用的桌子,除此之外,并无共它的物件。
看来原主不仅是多日未曾归家,这陈大走的时候也一并带走了家里值钱的东西。
陈翠桃走进了她原本的屋子,看着房间里头翻箱倒柜的景象就知晓,在她走了之后,陈大应该是有来家里搜刮过了。
从地上捡起了一套破旧的麻布衣赏,陈翠桃也不敢黏腻的身子,还有难闻的水腥味,直接换衣赏。黑灯瞎火的,别说是洗澡了,吃饭可能都成问题。
索性陈翠桃脑子泡过湖水也越发的晕沉,于是就着一屋子的狼藉,倒在了床上,盯着屋顶上头一张张打结的蜘蛛网,这原主长得一张好脸,可惜,打得一手烂牌!
隔天一早陈翠桃是被饿醒了,起来浑身无力,虚弱着出了房间,看着眼前的景象还有点呆滞。
不大的堂屋里头,只有一张桌子,并着几把缺脚的旧椅子,堂屋的两侧是两间房,一间就是昨晚自己的,另一间,一眼看过去,除了地上几件破旧的衣裳还有一床棉絮,什么也没有。厨房就在堂屋外头的屋檐低下,说是厨房都高抬了,只不过是两堆石头磊成的临时灶台。
想了下,自己上次见到这种灶台,还是公司团建,野外临时搭建的。
正当陈翠桃在观察着院子,门外突然进来了位头发染满银丝的老奶奶,见着陈翠桃之后,更是激动的一把抱住,嘴里更是不停的念叨着陈大作孽。
“作孽啊,好好的一个女儿,竟配给一个天煞孤星。他是嫌弃自己做的孽还不够多吗,我的春桃还有罗府里头熬着,连着翠桃也保不住啊,天爷啊,我陈家这是祖上犯了什么罪啊”
声泪俱下的痛斥着陈大的种种罪行,一张原本就算不得慈祥的脸,被眼泪糊得扭曲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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