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下山后天已经黑了。累瘫的两人干脆躺在宛山派的山坡上休息一下,古哲的口中叼着一根草。
天空中满天繁星,周围可以听得到蟋蟀的叫声。
古哲道:“奶奶的,以前我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神雕之类的,今天遇到这帮神怪们后,我知道,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裕也笑道:“我也很惊讶,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我觉得这世界里的那些魔派什么的真是弱爆了,真正的高手正在山顶上打牌呢。”
古哲想到这两天搞得自己一身伤都不知道为了什么。他往黑夜中甩了甩酸痛的手臂,对裕说道:“要不是今天穿帮了,明天还得去做着无意义的事。”
“哎,想想也确实这样。”
“想一想,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怎么都变成打怪升级了?整天做着的事离我们的目的似乎越来越远了。再这样下去,你觉得行吗?”
“你都已经有答案啦,还问我?”
“我要撂担子不干了。什么鬼副掌门,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早点把任务完成,拿到赏金而已。”
“非常赞同,我也不想耗下去了,真是要累死了。”
古哲决定,明天就去找师傅挑明。
另外,任务要怎样完成?古哲之前也反复想过,他认为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师娘是让师傅痛苦的那个人,那为什么不找一下师娘呢?
他最近打听到,师娘其实一早就和师傅提出,要他休了她,解除他们之间的婚约,但是师傅却迟迟不愿意写休书。直到师娘“绿”了他之后,他才同意离婚。
接下来的几天,古哲本来想找师傅的,但看到他还是那个样,于是只有先去找师娘了。隔天,他和裕便趁练功时偷偷溜去外面了。
副掌门的身份在找师娘这件事上却也起了一点作用。师娘现在在其他地方的另一个门派
那里打杂。古哲以访问为由,拜访了那个门派。
当他们找到师娘时,师娘当然非常惊讶,不知道这两个曾经的徒弟为什么会来这里。古哲也就直接开门见山地告知她来这里的目的。
她叹了一口气,说了句“真傻”这样的话,便对两人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师娘并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师傅的事,她当初也只是在他面前演了一出戏,目的就是希望长情的师傅可以写休书,从此两人分道扬镳。
问起师娘为什么一定要师傅休掉自己时。师娘便把他们的事从头说了一遍。
原来两人当初结婚时完全就是包办婚姻。师娘的叔叔,也就是宛山派的太师叔,是他将师娘抚养成人的。
当时太师叔执意要把师娘这个女侄儿许配给师傅,师傅那时也是年轻有为,一早就被选定为宛山派的接班人。太师叔觉得两人郎才女貌的,实在太般配了,于是就连同前掌门——也就是太师傅,撮合两人而订下了婚约。
师娘那时候也不懂得什么是婚姻,传统的思想让她认为只要听从长辈的就不会有错。就这样,师娘便糊里糊涂地跟师傅结婚了。连究竟爱不爱师傅都没问过自己。
婚后,两人在外人看来是那么地神仙眷侣,可只有师娘慢慢体会到,与师傅的结合并没有让她感到快乐幸福。
她不断地在内心问自己,究竟这段婚姻有什么意义?跟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实在是太痛苦了。可是一切早已成定局,而且她那会儿的角色不仅仅是妻子,她还是一个门派的掌门的夫人,这意味着,她与师傅一道都是宛山派的一个门面。
这些枷锁套在师娘的身上,使得她身不由己。但生活还得继续,只能每天自己受煎熬。
不知不觉,这种度日如年的生活也过了一、二十年,她反复挣扎后,终于有一天鼓起勇气跟师傅说要分开。师傅非常不解地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她就把自己内心所感受的一切告知了他。
可一直爱着师娘的师傅根本体会不到师娘的心情,所以这次师傅觉得师娘只不过是耍耍小姐脾气,很快就又会恢复大方得体又贤惠的。
有一天,师娘看着窗外的一朵小花,发现它在努力地争取属于自己的空间。这一刻,她像是顿悟了什么,再次向师傅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可师傅此次便用她是掌门夫人的身份说事,说他们若离婚,传出去的话影响不好。师娘终于发飙道:
“你有尊重过我吗?你永远都把你自己和门派的事放在首位,我不是你的附庸品,我也有想要的生活与空间。”
师傅也是一时语塞,因为他无从应对,他从来没见过师娘这样发脾气的。
师傅依然不愿意写休书。
这两次被师傅拒绝后,师娘心如死灰。
正所谓事不过三,后面师娘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就故意找人演了一出红杏出墙的戏,她认为这样的话,师傅为了门派的声誉,就不能不休掉她。果然,后面都如她所愿,她也获得了自由。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与师傅诀别的这一刀捅得那么深。
师娘与师傅分开后,为了各自安好,她没有去打听师傅的任何消息。直到今天古哲他们过来后,她才知道他的近况过得如此地糟糕。
她放下手中打理的盆栽,叹了口气问古哲道:“哲儿,你的意思是师娘跟你回一趟宛山派吗?”
“是的,师娘,也许就只有你才能让师傅重新振作起来了。”
“哎……何苦呢?活了这么多年,还不明白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吗?”
师娘的话,让古哲莫名地想起了前女友,或许感情这种东西真的是不能勉强的。只是当事人哪有那么洒脱。
“师娘,可能是因为当时有些话没有说清楚,所以师傅有个心结一直没解开。你们分开得太匆忙了。”
裕的语气像个感情诊断专家那样,说得很像这么回事。
师娘也点点头同意道:“可能这次是我做得不对。”
师娘最后和古哲约定,后天她就会去一趟宛山派,找师傅好好聊一聊。听到此,古哲兴奋得差点跳了起来,这不就是将要胜利了吗?赏金就要到手啦!
师娘看着古哲,无意地丢出一句:“哲儿,你好像也跟之前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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