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锦官城一片寂静,就连青楼都快要歇息了,只剩下些许不在青楼过夜的客人挑灯鬼鬼祟祟地走回各自家里。
夜色笼罩着这个曾经繁华的地方,只有几个守夜的侍卫在巡逻。
屋内的红烛已经熄灭。
陆简斜靠在床头,手臂垫在脑后,望着后半夜的天空发呆。
他感受着自己如今的状态,体内的魔气翻腾不息,仿佛要将他的身体撕裂开来,这是境界刚突破尚不稳定的表现。
他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魔道,魔胎已成。
如今就剩下画龙点睛,在魔胎里种下道种,给阴鱼添上阳眼,然后便是最后的魔道合流,阴阳轮转了。
只是……
陆简紧握双拳,略微放松自己对魔心的掌控。
力量充盈的感觉瞬间让他如痴如醉,让他产生一种如梦似幻的错觉——现在的自己仿佛无所不能!
这种错觉是如此真实……
真实得可怕!
伸手就可以撕破天空,抬脚就能够踩碎大地。
强烈的想要发泄的渴望从心中滋生,伴随着从灵魂中升起的各种恐怖的欲念!
想要掌握更多的力量!
想要拥有更多的财富!
想要占有更多的女人!
酒、色、财、气、贪、嗔、痴!
喜、怒、哀、乐、爱、恶、欲!
“这就是魔心?”
陆简忽然起身,端起桌上的酒盅满饮,满口余香让他舒展开来。然后猛地把空杯掷在地上,发出叮叮悦耳的回音。
他大口喘息着。
魔心也是人心,或者说人的欲心。
“有趣!有趣!有趣!”
陆简双眼爆闪,或许是因为方才的激战,让头发披散开来,搭配上此时满身恐怖至极的魔气阴煞……
哪儿还有半分道士的样子?看着倒像是个绝世魔头!
张狂,桀骜,不可一世!
他冷静地注视着自己的身体,试图控制那股狂躁的魔心。
但越是想压制它,越是感觉它在不断地膨胀,仿佛一头欲脱离囚笼的猛兽!
“给我回去!”
陆简冷笑道。
骤然间,恐怖的剑意从他体内升起,带着缥缈难以言说的道蕴,竟然硬生生地将那魔心压制住了!
他习惯了心无杂念,魔心出现的时候那满脑子欲念,让他很是不舒服。
陆简自己如今修炼的道心种魔大法,和天魔策中记载的道心种魔大法,实际上都还有很大的不同。
传统的道心种魔,在魔变阶段,便只剩下魔心魔胎,需要散去一身道功。
而陆简所修炼的道心种魔大法,阳鱼依旧在那,只是阴鱼中没有了阳眼,所以道消魔长,阴盛阳衰,平衡便往魔道的方向倾斜了。
所以他能强行逆转,回到之前的状态去。
因为道心种魔的阳鱼本就没有消失。
陆简长长地呼出口气,熟悉的感觉让他好受了许多。
“别抗拒,接受它,就像接受你的剑心一样,魔道同源,你这样是不行的。”
祝玉妍的声音在陆简身后响起。
她慵懒地趴在红绣床上,仅有薄被盖住令人血脉偾张的胴体,起伏的曲线如同万里江山般惹人迷醉。
她的声音轻柔动人,天魔妙音安抚着陆简。
陆简闻言,如醍醐灌顶。
刚才被魔心乱了心神,但此时被祝玉妍点明,他才意识到自己在修行路上差点走了弯路……
如果不能真正的接受魔心和魔性,又如何修成至阳之魔气呢?
他闭上眼。
他感受到魔心在内视中肆虐,明明是如此狂躁而又恐怖,却被剑心和道蕴形成的大阵牢牢捆住,动弹不得。
现在他决定把它放出来。
祝玉妍在旁边静静地注视着陆简,她知道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过程,需要极大的意志力和控制力……
但看着陆简瞬间睁眼。
饶恕祝玉妍已经说得上见多识广,眼中还是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震惊!
正因为魔心的存在,许多修行的人才会变得张狂,易怒……
而很多人无法接受那种自己,选择与魔心为敌,最终要么彻底战胜魔心,无欲无求,太上忘情。
要么在意念的拉扯中变得疯狂,成为一个彻底被欲望控制的野兽!
修行中,最重要的劫,就是魔心劫。
又有多少人能够接受自己的心呢?
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完完全全接受,完完全全认同。
天心是我,魔心亦是我,心如明镜而不染尘埃,身似菩提而不坠色界!
这份悟性和天资,简直太恐怖了!
她看着陆简的眼睛,和往常不同,此时的陆简眼中少了些许逍遥和淡漠,多了一丝张狂和乖僻。
“恭喜。”
祝玉妍伸出足尖,轻轻点在陆简胸膛,却被他的手直接抓住脚踝。
“嘴上说说可么用,你准备了什么来恭贺?”
如果是以前的陆简,是断然不会说出这番话来的,祝玉妍只觉得有趣。
他不再是以前那般完全不近女色,剑心通明。那时的陆简看着她的身体,连半分色念都不会升起,更别说如此火热的目光了。
而现在嘛……
“那你想要什么呀?”
祝玉妍柔软的双唇缓缓开合,轻轻对着陆简暗送秋波。
却没想到现在的陆简可不继续惯着她,只见他三步并两步走到祝玉妍身边,直接伸手将本就慵懒地趴在床上的祝玉妍按得动弹不得,然后……
“你!”
火辣辣的痛感和羞辱感让祝玉妍瞬间羞红了脸!
这家伙,就算入了魔也不会吃亏,要占据绝对的主动权。
只是她刚刚实在耗尽了力气,现在被陆简伸手按住纤腰,根本没办法反抗了。
祝玉妍咬住牙,强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
“你什么你?叫声相公听听?”
陆简伸手捏住祝玉妍的脸,脸上的笑容邪魅而充满魔意。
祝玉妍瞪大了眼睛。
之前的陆简哪儿会说这种话?
“你可是婠婠的男人,我是她的师父,我不能叫你相……相……”
她支支吾吾道。
“总之,我只是助你功成,今后便再无瓜葛。除非你答应加入阴癸派,那样我可以考虑去说服婠……”
祝玉妍贼心不死,想要试试在这时候能不能诱导陆简,如果他因为入魔顺从欲念而答应下来,真的加入了阴癸派,那可就赚大了。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又……
“嗯?”
陆简也不说话,只是俯下身,把耳朵贴在她唇边。
“我……”
祝玉妍不知道该说什么,脑海中一片空白,巴掌落下的地方并不算疼,但那种屈辱却是她从未体会过的。他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感受到陆简气息的逼近,心跳竟然也变得越来越快。
“相公~”
女子的声音叮咛,几乎要听不清晰。
祝玉妍曾对陆简说,男人总是忘不了抱过的女人,却忘了一件事,女人又如何能忘得了抱过她的男人呢?
原本只是逢场作戏。
现在她也分不清几分假,几分真,又该用什么样子面对徒弟。
而婠婠,这会儿正趴在那酒楼的雅间里,睡意正浓,也没人敢去打扰这位手持蜀王令来这边喝酒的客人。
似乎是做了什么美梦,婠婠的脸颊红润,嘿嘿地傻笑了起来。
“夫君~”
她说着梦话。
洞房花烛夜,春宵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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