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天凤坐了几炷香时间,就只看到武当山第一呆子细嚼慢咽茶叶,秋茶比起春夏两茶略显枯老,茶味和淡,更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生吃。潘天凤听着竹叶飘飘,没来由想起当年三妹的一首咏竹诗,约莫是将竹声喻为民间疾苦声和美人迟暮呜咽声,在当时甚是被士子们称道,只怕现在她在九阳学殿一番犀利点评出世,士子们都悔不该当初对那潘天兰那般吹捧。潘天凤环视一周后,除了竹叶还是竹叶,觉得十分无趣,就握紧龙剑,起身缓缓离开。
王乐容望了一眼大小姐的身影,好像是在犹豫是否要将一株竹竿做成长剑。
潘天凤离开竹海,再次衣襟湿透,这竹海果真不是人来的地方。那一剑不出,远比出剑来得更让潘天凤心惊胆战。
山上桂叶随风飘荡,桂子尽数落地。
潘天凤在悬仙楼下的深潭不知道上上下几回,武当山其余有水有河的地方也都没落下,总算被她摸出了三四百多颗鹅卵石,黑白两种颜色,堆积在茅草屋里,大小姐除了拿龙剑去横劈瀑布,剩下就是用龙剑雕琢石子,青山习剑录中有一种剑术类同于女子女工,多数可以称作秀花图案,最是玄妙无比,估计可以媲美李家剑陵的精深剑术,潘天凤就将这种剑式套用在龙剑剑尖上,一笔一画,都特别耗费心力,起先每日不过雕刻出两三颗石子已是尽头,慢慢渐入佳境后,每日五六颗,等山上下雪时,潘天凤可以闭眼下剑,一天功成十四五子。
潘天凤用手指算了一下,几乎到了离开武当的时候,毕竟还要去青城敲钟,对赵国侯爷府来讲,这是命中注定的事。
不知为啥,对于武当吴四象的内力转嫁一事,潘天凤看得越来越淡。也不清楚是骑驴的吴玄道的天道,还是王乐容的剑和竹,又或者是玉虚观前的誓杀贴子。
潘天凤耐心雕琢出象棋棋子,黑子十六枚,白子十六枚。纵横五、九道,十六相乘便是三十二。
潜移默化之中,潘天凤剑法由大粗入精细。
时不时去青竹林讨教,竟能逼迫剑痴王乐容出剑不得不砍断好几棵紫竹,才能将大小姐赶出竹林。就近一次,可能是厌烦大小姐和龙剑到了极致,一剑过后再一招,将青竹林西北角给硬生生劈出了一大片空地。
竹楼外,吴四象坐在剑痴对面,跟着嚼起生茶叶,微笑问道:“气息牵引得怎样了?”
只在玉虚观前出声的王乐容点了点头。
吴四象道:“你每次出剑在明,将潘天凤的剑法和气息都驱赶到一处,《青山剑法》在暗处,暗藏剑招,可以静心引导,不曾想潘天凤以剑法雕琢棋子,误打误撞,得了《习剑录》的精髓,再者不知从哪位高人那里学来玄龟法,在峰下深潭底部练剑,与我武当心法殊路同归,本以为我这无为功,最多赠予这位大小姐十之一二,如今看来,十之七八也未尝没有可能。”
剑痴王乐容脸上露出怒容,横放于竹桌上的桃木剑神经毫无征兆的跳跃起来,悬在空中跃跃欲试。
吴四象伸手轻轻一拂桌面,古剑神经归于安静,笑道:“??师妹,你这急躁性子,怎么替武当胜过李家剑陵几十代人累积出来的剑道成就啊?”
王乐容笑了笑,拿起竹盆里的一杯翠绿茶水,大口饮下。
吴四象打趣道:“你真忍心武道天道都由你小师弟一肩挑起?玄道终究只是个不到三十出头的年轻人,就不怕把他累着了吗?我们这帮光长岁数不长悟性的师兄中,就你离天道最接近,因此别看你没好脸色给玄道,我却知师兄中,你最看好这个小师弟。因此啊,等那大小姐出了山,你再用心几分,挑起担子,学那李家剑冢的李六道,四处行走一番,东海南海,赵国秦国,游历一圈,说不定你的剑道就自然而然功成,坐而论术,可从不是一个好听的法子。”
武当第一书呆子点点头。
眼神落寞的看向这位言谈轻松的师伯。
吴四象看到这人,爽快笑道:“不过是一个小小无为功,比起武当百年大计,算得上狗屁?”
剑痴王乐容摇摇头,可能是想说这无为功“不是狗屁”。
吴四象不理会这些事情,呵呵笑道:“让玄道偷偷藏起了几颗棋子,这会儿大小姐估计是没找着我们小师弟,只能苦兮兮去潭底找石子,我得抓紧时间计划了。”
剑痴王乐容下意识伸手去握住桃木剑。
武当师伯吴四象摇了摇头,缓慢起身,走出青竹林。
王乐容呆呆坐在竹房前,转头一剑劈倒了竹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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