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病房门被打开，白守仁父女见来人是老爷子，心里忐忑不安，这几天的事他们可是一直瞒着白松陵，包括白守仁住院的事。
白松陵会出现在这里，应该已经从林家姐弟口中得知事情始末，别看老爷子平时什么都护着他们，唯独踏入玄门这事，敢提一个字，老爷子可以瞬间变脸。
“爸……这事……”
见白松陵伸手过来，白守仁吓得紧闭双眼，生怕被抽几大耳刮子。
突然感觉肩膀只是被白松陵轻拍两下，这让白守仁有些惊讶，缓缓睁开眼睛看向老爷子。
“没事就好。”
话音微顿，白松陵转身对芊芊说道：“丫头，爷爷买了些东西在车上，你帮爷爷去拿一下。”
“嗯，我这就去。”
白松陵记忆一向极好，从没出现过忘拿东西的情况，故意空手而来，不过是想办法支开白芊芊。
白芊芊走后，白松陵从果篮里拿起一个苹果和一把水果刀，坐在白守仁病床旁的椅子上，一言不发的开始削皮。
白松陵越是沉默不语，白守仁内心越是煎熬。
沉默良久，白守仁一咬牙，出声打破平静，“爸，我错了……”
“吃个苹果。”白松陵将手里削好的苹果递了过去。
白守仁受宠若惊的接过，谢字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白松陵缓缓开口，“我中年才有了你，当时我师父说你不可进入圈子，轻则疾病缠身，重则性命不保。”
“我当时就想，我白松陵的儿子哪怕入不了圈子，凭我的本事，也能保他这一辈子顺风顺水。”
白松陵有些自责，“可我终究还是错了，我低估了一个人的欲望。”
“你已锦衣华服，不缺钱银，可你还不满足，早知道我当时就该洗手不干这行。”
“芊芊是修行的好苗子，但我怕你多心，一直没有授予她半分道行。”
白松陵平静如水的看向白守仁。
这一刻，白守仁虽知道老爷子不会杀他，可还是清晰感知到死亡近在咫尺。
白守仁哆嗦着说道：“爸，是我的错，让你老费心了。”
“你为你自己没错，但……”白松陵微闭双目，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不过是口服心不服。
“但僵尸被称为绝户可不是说说而已，你如果变成僵尸，我和芊芊难逃一死，作为家人你该死，作为父亲你死不足惜！”
白松陵最后的字咬的极重，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
白守仁不寒而栗，连滚带爬下了病床，跪在白松陵面前。
他十分了解自己的父亲，如果让老爷子在儿子和孙女中做选择，老爷子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孙女。
“爸，我真不知道这些，我要是知道，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啊。”
“起来吧，地上凉。”
白松陵扶起白守仁，拿起刚才削好的苹果，又再次放在白守仁手中。
“赶紧吃吧，你好好养伤，我去看看芊芊。”
白守仁低头看着苹果，不知道在想什么，迟迟没有动口。
白松陵心里不由一沉，不过他表面显得十分平静。
换做平时，不管他削的苹果还是夹的菜，白守仁即使不喜欢，也会硬着头皮吃下去，现在明显有问题。
走出病房来到楼梯口，白松陵脸色骤变，眼中杀气四腾。
与他擦肩而过的几人，心中突生恐惧，莫名的哆嗦起来，腿一软径直滚下楼梯。
白芊芊手里提着东西晃晃悠悠，朝住院楼走来。
白松陵则站在大门口等她，“丫头，跟爷爷去看个人。”
白芊芊嘟嘟嘴把头扭到一边，“看谁？是不是你的哪位老朋友又住院了？”
“随我去你就知道了。”
一路跟着白松陵来到另一栋住院楼，径直前往林峰的病房。
“林小兄弟，好点没有？额……林丫头，是你……住院了吗？”
林峰住的病房是多人病房，白天门自然是敞开，白松陵是直接走进来，结果看到原本应该躺床上的林峰，坐在凳子上吃水果，应该坐凳子上的林萱，则悠闲躺床上。
“白前辈，我姐脑子不好，导致经常住院，这不，一看到病床，就会情不自禁躺上去。”
白松陵笑着摇头，“唉呀！老夫算明白了，你姐脑子不好……而你更是让人大开眼界，喝啤酒，都能酒精中毒，老夫前所未闻。”
“……”
“噗嗤，哈哈……”
姐弟俩被说的哑口无言，一旁的白芊芊忍不住笑出声。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老夫来就是想看看林小兄弟，顺便感谢你们。”
白松陵吩咐孙女，“芊芊，去，把东西给放好。”
“白前辈，客气了，客气……”
林峰连忙站起身，不过身体还比较虚弱，一个踉跄险些摔倒，白芊芊马上搀扶住林峰。
“林哥，你没事吧。”
“切！”林萱调侃道：“你小子故意的吧？想投入芊芊的怀抱还临时飙戏。”
“林姐……”
白芊芊明显有些娇羞，白松陵只是微笑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林峰没过多在意自家老姐的话，招呼白松陵与白芊芊坐下说话。
白松陵悠悠开口，“这次多亏你姐弟二人，不然我还被蒙在鼓里，老夫年纪大了，出点什么事也无妨，只是我这孙女还年轻。”
姐弟俩自然明白白松陵的意思，若白守仁成了僵尸，首先杀的便是亲人。
林萱出言安慰，“芊芊吉人自有天相，白前辈无需担忧。”
“老夫的儿子不成器，现在就指望这个孙女了。”白松陵和蔼道：“圈内的事老夫几乎没过问，就是希望后辈一生平平安安，可一些事总是不如所愿。”
“白前辈做的已经很好了，世上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林丫头说的有道理。”白松陵拍了拍林峰。
不应该拍林萱吗？拍我干嘛……林峰内心的吐槽还没结束，白松陵的触碰却让他知道了一些不得了的事，这猛的一击使他瞬间慌乱无章。
好在白松陵是把注意力放在林萱身上，随意拍了拍林峰，所以没有察觉他的异样。
“林丫头，你姐弟俩就留在临霞市定居可好？”
“白前辈，你也知道故土难离。”
“也是。”
林萱感觉白松陵似乎话里有话，“白前辈，你如果有什么，可以直说，没必要这么见外。”
“林丫头，你说的也没错，事事没有绝对的完美，可人啊，明明知道，还是要拼命追求完美。”
“嗯嗯。”
林萱点头表示认同，修行也是一个理，明知道无止境还想去道的尽头。
白松陵看了眼自己的孙女，又看了看林峰，“老夫护不了芊芊一辈子，林小兄弟和我孙女投缘，不如……”
“爷爷！”
白芊芊红着一张脸，原本就贪图林峰美色，有些好感，被当着面说亲，吓得小姑娘捂着面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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