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只写个开头不能算数。
日记本并没有提示任务完成，也自然没有奖励。
苏凡已经叫醒了三个同伴，此时正赶着马车往回走。
三人被胡桃清除了业障之后，又得到了及时的休息，现在只是感觉到莫名的疲惫，没有受到不可挽回的伤害。
苏凡也因为这件事，给自己提了个醒。
业障，或叫它魔神残渣的污染，即使是法力高强的仙众夜叉，也难逃它的毒害。
苏凡分析，之所以胡桃能够彻底祛除三人身上的业障，也只是因为三人沾染业障的时间较短，程度极轻。
而以魈为代表的夜叉众，经年累月地与魔神残渣催生的魔物们作战，业障侵染已经形同痼疾，再难以根除。
再有，早年因魔神战争而生的强大魔物、魔神怨念，现在也已经随着时间而消磨，不再具有当年那么可怕的力量。
尽管如此，不得不防。
苏凡防身的手段，还是太单一了。
只依靠神之眼、元素力，或许单纯的破坏力有余，但面对诡异莫测的魔神残渣，和深渊的力量，还远远不够。
苏凡心中顿时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
该怎么变得更强呢？
至少要有更多样的手段，去面对复杂的情况。
昨夜亲眼所见，胡桃的确会一些阴阳相关的法术。
可他总不能入职往生堂，当个白事司仪或是阴阳先生吧？
钟离学问渊博，可以就任地位超然的“往生堂客卿”，出门不带钱，走到哪都能报销。
他苏凡，能表现出来的只有算术和记账这种普普通通的优势。
去往生堂求职，不可行。
苏凡左思右想，忽然想到了一个不错的点子，连忙记录在日记上。
【或许可以去绝云间访仙。】
对璃月仙家，苏凡当然有着天生的好感。
无论是文化上的认同，还是对于他们护佑璃月的种种善举，苏凡觉得，他们的确是一群可爱的仙人。
而且，仙家的术法，从符箓之道，到机关之术，包罗万象，博大精深，确有可以参考的价值。
不如就试着拜入那个女人门下？
左手元素，右手仙术，胸前日记本。
妥了！
【说不定能碰到申鹤老婆呢，嘿嘿。】
【到时我和申鹤老婆同门学艺，双宿双飞，隐居山中，不问世事，岂不正是一对神仙眷侣？】
苏凡停止幻想。
望舒客栈已经到了。
……
甘雨一大早就从璃月港出发。
因为今天要来见苏凡，道歉的同时再次确认他的态度。
她昨晚辗转反侧，少见地失眠了。
回忆着和苏凡的点点滴滴……
什么啊，两人根本就没见过几次面！
甘雨这才恍然发现，两人的正式相识，也不过是在两三天之前。
可是苏凡，不知不觉已经在她心里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
“都怪那个日记本……弄得我整天都在想着苏凡先生的事……”
甘雨放慢步伐，呼吸着清晨的空气。
苏凡的出现，好像在她一成不变的生活中，开启了一扇窗。
透过窗子，她看到另一个自己。
“我真的可以拥有那种生活吗？不对，甘雨，你要先问问自己，真的想要那种生活吗……”
甘雨陷入了深深的迷惘之中。
苏凡描述的生活，距离现在的自己太遥远。
甘雨有些向往，又有些恐惧。
她之所以会被苏凡的一篇日记打动，起因的确是被道出了心底的秘密。
在璃月港，在人群中，格格不入的孤独。
半人半仙的她，既流连绚烂的灯市，又怀念幽闲的仙山与洞府。
哪里才是自己的归宿呢？
已经孤独得太久了。
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习惯了这种冰冷的孤独，还是因为太久没有感受过他人的温暖。
一时间，甘雨想到了自己亦师亦母的留云借风真君。
自从三千年前，接受帝君的邀请，加入魔神战争，之后又订立契约为了璃月港的建设而工作……
一眨眼，时光匆匆。
忙于工作的甘雨，有好多年没有见过留云真君了。
“今天见过苏凡先生之后，就去奥藏山，看看真君吧。”
甘雨想念她了。
也想要顺便问问留云真君的意见。
甘雨对苏凡描绘的未来有些神往，可又舍不下对于璃月港的责任与重担，放不下与帝君的契约。
打定了主意，甘雨加快脚步。
至于见到苏凡之后，该如何说辞。
昨夜，凝光刻晴与她三人，已经敲定好了。
甘雨坚定认为，苏凡是个本性善良的人。
她对此行的结果毫不担心。
……
璃月，绝云间。
奥藏山，留云借风真君洞府。
“申鹤，你刚刚……问什么？”
留云借风真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年纪大了，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她用仙鹤身躯的翅膀轻轻拍了拍耳朵。
留云借风的爱徒，申鹤，面无表情地站在她的面前。
“师父，我刚才问您的是，‘老婆’是什么意思？”
她的语气毫无起伏，就好像是在问，师父今晚吃什么。
留云借风再三确认自己真的没听错。
嘶……
申鹤这孩子，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本仙可不记得，收下这名徒弟十几年来，有教过她这样的话啊。
究竟是从哪里听来的？
她问这个是想要干什么？
留云借风真君震惊之余，反复斟酌言辞。
“咳。申鹤啊，‘老婆’是丈夫对妻子的称呼，这个称呼很是亲昵，有失礼数，璃月人出门在外是不会这样叫的。”
申鹤面无表情地点头，跟平时学习法术时没什么两样。
“那，师父，如果一个人，叫另一个人作老婆，两人就是夫妻的关系，对吗？”
这都是什么问题？
留云借风真君疑惑更深。
“这话本身倒是没错。可是申鹤啊，你这些都是哪里来的问题？是山下那些寻仙问道的粗人说与你听的吗？”
申鹤摇摇头，不说话。
留云借风真君生怕孩子被人带坏，苦口婆心道：“申鹤啊，你这孩子太单纯，出门在外的经验又不足。”
“以后呢，遇到这些问题都可以随时来问本仙，知道了吗？”
申鹤点点头：“师父，我晓得了。至于是谁说的，这个我不能告诉您。”
留云借风真君看着申鹤面无表情的脸，如雪的长发，感觉一阵无力。
自己的爱徒，该不会是从哪里听了一些情情爱爱的话，动了思凡之心吧？
不不不，绝不会如此。
且不说申鹤有红绳缚命，连七情六欲都被锁住。
她的孤辰劫煞命格，也不太适合去过凡间的生活。
留云借风真君有些心疼这孩子。
申鹤虽师从自己，可毕竟是个凡人，不是仙家。
如今年龄渐长，却依然不谙世事，不食人间烟火，终日在山中修行，没有正常的人际往来。
或许也该和理水叠山、削月筑阳两位老友，商议一下。
看是否有办法，能让申鹤这孩子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至于在仙山度完一生。
若是能解开她命格加诸其身的束缚，能让她重新踏入凡世人间，那更是再好不过。
她看着申鹤，心中充满了慈爱与怜惜。
可这时，申鹤却又开口了。
“师父，我想要下山一趟。今天。”
留云借风真君，凌乱！
【PS：今日七更完毕，一万六千多字。两更为加更，明天还是五章起步哈，再次感谢各位读者，你们的支持就是小作者更新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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