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脸不敢轻敌，满是横肉的面颊扭曲到了极致，芝麻大的眼珠爆凸而出，死死盯住了瓦兰吉千夫长的一举一动。
空手？
麻脸头目很快注意到千夫长笼入披风的双手，三色披风下并无异样凸起，方才袭来的飞斧即是此人最后的兵刃。
头领不敢大意，还是问出话想要确认来人身份，“阁下何人？”
一阵风来，林中草木皆颤。入秋的风正是寒凉之风，众麻匪喽啰不由缩了缩脖子。
千夫长哈出一口热气，几个晦涩的词句从他面甲下卷曲成丛的胡子中蹦出。
听不懂。
不说官话？
麻脸头领面色一凝，霎时间吐沫纷飞，开口直骂：“装神弄鬼！”说罢一脚将一名喽啰踢至千夫长跟前。
骂归骂，直接和此人对垒他还是有点发怵。麻脸自恃身高体硕勇力过人，但面前这位显然更加壮硕，光这足超两米的身高就远非寻常武夫可比。身大力不亏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即便确认了此人不是官兵他仍旧多少有些忌惮。
是路过的异族行商卫士？还是哪个戏班出逃的虚架子胡人戏子？
不论如何，直接交手他占不到什么便宜，先让底下的马仔探探虚实更加保险。
“干他！”麻脸急切的呵斥，丝毫没有注意到死神已悄然降临。
半空中哗哗作响，一道身影如大鹰般扑来。
再昂首已经迟了，麻脸的表情定格在惊恐与迟疑之间。
“噗”的一声，铁斧开颅。
肥硕的脑瓜泵出血色喷泉，随后是汨汨涌出的白花花的脑浆。
人尸沉重地栽倒在向晚脚边，他仰面正好看见那人嘴角止不住的抽搐，浑浊的眼珠里再无半分光彩。
黏腻的脑浆沾了他满手，此刻向晚每一次呼吸都格外艰难。麻脸眼睛还没闭上，口中咕噜咕噜淌着血水。
“呕！”
向晚承认自己小说看了不少，其中不乏重口猎奇之作，但现实和书中词汇堆砌起来的幻想还是太过悬殊。
现在的他几乎全方位沉浸于第一杀人现场，浓厚的血腥味和疯狂的视觉冲击在一步步摧毁他的心理防线。
“呕！”再一次干呕，酸涩的胃液强迫他保持清醒，认清现实吧，他不死你就得死。
两名千夫长没有理会向晚的丑态，坚决执行着他最后下达的命令——杀无赦！
过了半晌，林子里彻底安静下来。
十几人的强盗小队全数被灭，断肢飞的到处都是，血浆聚成深浅不一的膜，把周围百米捂了个严严实实。
理清现实需要一段时间，两名瓦兰吉千夫长静静立于他跟前。
一直思索到红日西斜，向晚苦涩一笑。
怎么这么乱...
唐末乱世没有黄巢，皇帝是个疯子。天下云集勤王，盟主被妖邪所害。自己所在的兴州，主将是个小孩儿？
艹了，白想了半天破局思路，还得是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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