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朱筠听到声音,说道:“我再轻点,忍一忍,一会儿就好。”
一双本来漂亮的小脚丫,此刻已经不忍直视。
到处都是骨头生长、布条束缚,相互挤压的淤青和血口子。
说实话,朱筠以前在历史课本上学过。
网络上看到过各种文字描述。
也发帖谴责过这种愚昧腐朽的思想。
可并未亲眼见过,谴责也不过是出于人类的同情心理,以及对腐朽思想的反感罢了。
可看到一个七岁小女孩,就要忍受这种非人折磨,视觉给心理造成的冲击,太强烈了。
此刻,他才明白,裹脚不光是这个时代,读书人、权贵畸形的审美。
更是一种驯服!
就好像驯兽一样。
试想一下,一个小姑娘从六七岁开始,就经历裹脚这种走一步都痛彻心扉的痛。
还要忍着不能哭不能闹。
幼小年纪,就默默咬牙经历了这么一遭痛苦折磨的女子,长大后会具有什么心态?
忍辱负重!
被人随意呼来喝去!
随意摆弄!
夫唱妇随!
夫亡从子!
朱筠瞧不上后世那种女拳师。
但同样也瞧不上这种类似熬鹰、驯兽,驯服女性的手段。
无论是后来的女拳师还是现在驯兽方式培养出的女性,都不是人格健全的人。
女性永远是一个社会,一个家庭重要的组成部分。
担负着妻子、母亲的这样重要的角色。
女性作为社会、家庭的重要组成部分,却没有健全的人格。
必然导致一种后果。
社会因女性人格的不健全,社会不健全!
民族因女性人格的不健全,民族不健全!
长此以往,长期作用影响下,必然导致这个民族发生颠覆性灾难!
百年黑暗!
百年耻辱!
女性人格不健全恐怕就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任何不重视这个问题的时代。
任何对这个问题,放任自流,乃至添油加火的时代,必然要蒙受巨大损失。
这世界,一饮一啄,都有因果!
许久后。
朱筠把两双小脚丫清理好,涂抹上金疮药,又用干净的棉布包好。
他起身,笑着揉了揉俩个小脑袋,“用不了几天就会好了,我会给你们父亲下旨,让他不准再给你们裹脚。”
“娘说,不裹脚,将来嫁不出去,只能嫁给走卒商贩,读书人家以女子天足为耻。”妹妹景蔓茵说道:“陛下,我和姐姐嫁不出去,你能让我们给你当妃子吗?”
噗!
朱筠猛地听到后面这句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身后门口三个娇滴滴的美女,捂着嘴偷笑。
就连有点酷酷冷冷的女剑客,练霓裳都唇角微扬。
朱筠揉着景蔓茵的小脑袋,笑着提醒道:“一入宫门深似海,这皇宫没趣,给皇帝当妃子更没无趣。”
“皇宫只有这么方寸之间。”
“外面的世界,却有无限的风景。”
“这次难关能渡过的话,我这个皇帝的脑袋如果能保住,我会尽全力,让每个人都能看到更广阔的世界。”
“当了皇帝的妃子,无论外面怎么变,身份使然,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束缚、限制。”
“能力越大,地位越高的人,承担的责任也越大,想背负起更多东西,就必然要失去很多东西。”
“就好比,你背着很重的东西,还有闲情逸致,领略沿途风景吗?”
姐姐景蔓殊询问:“陛下,您会下令,让天下所有女孩子,都不裹脚吗?”
朱筠郑重点头:“会的!”
“不过,这些事情不能一蹴而就,需要时机,也需要时间。”
“做任何事情,都不能随意率性而为,尤其是治国。”
景蔓殊甜甜笑了,“那我愿意服侍陛下一辈子,只要陛下能废除裹脚!”
朱筠不由笑了。
小姑娘还真容易满足。
咯~~咯咯……
就在此时,徐妙锦她们,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朱筠听到动静转身,看着立于门外,四个各有千秋,亭亭玉立的大美女,不由愕然,“小姨娘,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徐妙锦笑着走进来,“你给蔓殊拆裹脚布时,我们就在外面了。”
说着,徐妙锦四人冲朱筠微微一福。
练霓裳看着朱筠,直接询问:“陛下真的会下令废除女子裹足?”
朱筠郑重点头。
练霓裳抱拳道:“只要陛下言而有信,民女愿拼死护陛下周全,如果陛下出事,那民女肯定死在陛下前面。”
朱筠很想打趣:你不会是也想给我当妃子吧?
不过瞧着练霓裳,他没说,担心惹恼这位女剑客,在他身上戳两个血窟窿。
他好奇询问:“你们四人有没有裹脚。”
徐妙锦四人摇头。
朱筠好奇问:“小姨娘,老魏国公没逼你?”
徐妙锦明媚笑道:“我爹很疼我们,我家四个姐妹都没裹脚。”
朱筠好奇看向方蝶瑾。
方家可是典型的儒家文化传承家族。
方蝶瑾文静说道:“民女从小就要跟随兄长前往各地,向大儒求学,因求学需要,家中并未坚持让民女裹脚。”
朱筠明白了。
方蝶瑾得益于自己的天赋,才避开了裹脚。
方蝶瑾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方家想把方蝶瑾培养成一名才女。
这个时代,即便是以诗书传家的家族,藏书再多,也就几千本罢了。
很多孤本之类的,真想读,首先要打听那些人家收藏了。
然后不远万里亲自登门拜访,请求阅览。
有时候,人家只给你看,连誊抄都不准!
方蝶瑾过目不忘的本领,在这种时候就能发挥作用。
记下来,回去后就能誊抄,方家就能收录。
如果裹了小脚,根本出不了远门。
方家如果不是为了让方蝶瑾为家族收录孤本,恐怕也免不了裹足。
黄月珊在朱筠看来时,活跃道:“我爹爹最疼民女,民女裹脚第一天,就故意大哭大闹,爹爹心软,都哭鼻子了,亲自下令,哪怕养民女一辈子,宁愿不嫁,也不裹脚。”
朱筠暗笑。
黄子澄果然是个女儿奴。
和老魏国公徐达一样。
轮到练霓裳,练霓裳抿了抿唇,“民女是自己争取来的。”
有故事!
练霓裳说的干净利落,可朱筠一眼看出。
练霓裳不裹脚背后肯定有故事。
甚至是人家的伤心事。
绝不像其他三女,那么轻易得到不裹脚这个机会!
朱筠没有深究,深究等于是把人家的伤疤重新揭开。
徐妙锦也听出来了,恰当时机的转移话题,询问:“陛下刚才几次提到,能保住脑袋,陛下对止戈和平的计划没信心?”
朱筠看向徐妙锦。
徐家女难道都这么有智慧?
通过半天短暂相处,他已经发现,徐妙锦绝不是单纯被溺爱宠着长大的明媚少女。
明媚、灵动。
却绝非那种傻白甜。
相反,十分有智慧。
朱筠摊手道:“朝廷最缺的是时间,现在时间站在四叔一边。”
“止戈和平计划,瞒不过四叔。”
“如果四叔在各地藩王表明态度前,攻破金陵城,这个计划也就废了。”
……
“十七叔,父王说了,就是抬也要抬你去议事!”
朱权帅帐内。
朱高煦站在行军榻边,霸道说道。
虽然朱权很像得了重病。
可朱高煦根本不相信。
他认定,朱权又想借机索要承诺及好处。
咳咳……
朱权脸色苍白,嘴唇紫青,也不知怎么装的,像极了病入膏肓,咳嗽几声,艰难询问:“你父王有说什么事情吗?”
朱高煦撇了撇嘴,不屑道:“还不是朱允炆,啊不对,人家建文帝现在改名叫朱筠了。”
“朱筠垂死挣扎。”
“父王要提前发动渡江战役,攻破金陵城,把建文皇帝从皇位拉下来!”
朱高煦不像其他人,把靖难说的遮遮掩掩。
在他看来,完全没必要。
天下人,谁不知靖难的真正目的,就是争夺皇权!
有必要把自己扮成一个黄花大姑娘吗?
他认为,决定胜负,终究还是看谁的拳头大!
咳咳……
朱权剧烈咳嗽,唇角甚至都咳出了血,艰难询问:“搜集的船只足够了吗?还是不要太仓促,太……”
朱高煦摆手打断朱权,自信道:“十七叔,和陈瑄已经谈妥了,不对,陈瑄压根没有提任何要求,见了父王就纳头便拜!”
“明日傍晚,江防水师会亲自搬运大军渡河!”
“后天天亮,建文皇帝一觉醒来,就会发现,咱们靖难大军,如神兵天降般,包围他的金陵城!”
朱高煦故意对着朱权煊赫优势。
他要让朱权认清现实。
别不识抬举!
朱权心中十分震惊。
他原以为陈瑄和四哥朱棣,至少要讨价还价一番。
没想到,陈瑄的骨头这么软!
这可绝不是个好消息!
就金陵城的三瓜两枣,能挡得住四哥数十万精锐?
何况,还有江防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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