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繁华的街道上，何哲一身现代的装扮，和四周显得格格不入。
他好奇的看着往来人群，
他们也好奇的回望着他。
买上一串糖葫芦。
何哲走走停停，看街边小摊上售卖的各种小商品。
细细倾听唐人讨价还价的过程。
还有注意避开交错而过的马车和轿子。
时不时就能听到赶车，抬轿的人大声吆喝着
“让让！让让！”
“多谢！”。
街上偶尔还能看到三三两两的胡人，倭人，高句丽人等在疯狂购物，作秀。
胡人手上提着大大小小许多包袱，还在各个摊位前探头问价。
他们都是来购买胭脂水粉等小商品，带回去售卖。
倭人眼神严肃，带着些阴冷，走路都能带起一股冷风。
高句丽人如同大唐的贵族一般，左右都跟着仆人，自觉很尊贵。
还有很多很有趣的画面，也有很新奇的画面。
就在何哲看得津津有味之时，一匹马的脑袋贴着他身侧走过。
到马脖子的时候已经擦在他身上，到了马的身体，他被生生推到一旁。
踉跄几步，何哲差点摔在地上。
稳住身子，何哲朝骨瘦如柴的马夫瞪了一眼。
上边的马夫嘴角露出戏谑与不屑，细小的眼缝只是淡淡扫了何哲一眼，不再去看他。
“我……”
何哲微微一笑，目光直视着马夫，松开手中的糖葫芦，任由它掉落地面。
他就冲着马夫笑，同时挽起袖子。
马夫余光注意到何哲有异动。
转过头，看了一眼，何哲脸上危险的笑意让他意识到自己似乎闯祸了。
只是马夫依旧没有及时下车道歉，继续架着车子前行。
三步并做两步，来到马车一侧。
伸出一只手扒住门框，随后一只脚踏上马车。
何哲手脚同时发力，整个人猛的冲上马车。
“装逼是吧？”
咬牙切齿的踹出一脚，将一脸惊恐的马夫踹下马车。
他根本没想到何哲真敢动手，他难道没注意这两马车相比其他马车更华丽吗？
乘坐这样马车的人是你能招惹得起的？
“哎哟！”马夫本就瘦小，哪里经得起何哲一脚，整个摔下马车后滚出好几圈才停下来。
就在何哲穿过马车之时，车帘子猛的拉开。
一名六十岁左右，蓄着黑白长须的老人，目光阴沉的看着他。
何哲冲着他笑了笑，脚下轻轻一蹬，跳下马车。
抬脚就给朝马夫的腿上狠狠踹去：“装？”
根本不理会地上缩成一团，喊疼求饶的马夫。
“竖子，尔敢！”老头看到自家仆人当着自己面被人奏，周围人都向他投来看好戏的目光，心里将不知好歹的马夫骂了个狗血喷头，但又不能不替他出头。
何哲鸟都不鸟他，这放在现代，就是危险驾驶，绝壁忍不了。
打了一会，何哲蹲在马夫身旁，依旧微笑着看着他。
马夫注意到何哲终于停手，移开护住脸的一只手，正好看到何哲那张渗人的笑脸。
“还装不？”
马夫惊恐的摇了摇头，根本不敢和何哲对视。
何哲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问道：“马路够宽不？”
就在何哲问话的时候，被无视的老人一脸涨红，因为周围人都在幸灾乐祸的望向他。
“小子，你可知，老夫是何人？”
何哲蹲在地上，抽空回过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抬手又给了马夫一巴掌。
“我问你，马路够，宽，不？”
“够宽够宽。”马夫这才意识到，自家主子根本拦不住这小子，再不认怂，只能自讨苦吃。
“你！”老人看何哲依旧无视自己，被周围戏谑的目光盯着，屈辱感让他后悔自己之前的过于强硬的态度。
如果之前没小瞧何哲，口气温和一些，做个老好人，让他揍一顿马夫，此事大体便能揭过。
现在骑虎难下。
忽然他看到，一队腰间悬刀巡街的金吾卫赶了过来。
站在马车上，老人对刚冲过来的金吾卫，恶人先告状：“你们来得正好，此恶徒当街行凶，视我大唐律法为无物。鄙人乃清河崔家管事，烦请诸位拿下此子。”
金吾卫领头的淡淡看了他一眼，各个将手按在刀柄之上，朝着何哲走过去。
“唉，这世道。”
“可不是。崔家这老东西平日里在这条街横惯了，又是五姓七望之人，陛下都得倚仗他们，这才让他们如此无法无天。”
“我说你们都消停点，乱世才歇了几年，莫不是又想被抓去上战场？”
周围人心里均是长叹口气。
随末唐初，从争天下到清理内部问题，到今天，大唐还是依旧不得安生。
西面的吐谷浑，吐蕃，西南的南诏，西北吐火罗，北面突厥，还有东北高句骊，早晚都将要有一战。
唐弱外敌则强，李世民为了留存足够的力量，对外国他是连干女儿都给了出去，甚至还将技术带到吐蕃，帮助吐蕃发展。
就现在的情况，指不定哪天就开始抓壮丁。
感受到周围戏谑的表情齐齐转为无奈和愤怒，一个个恨不得生撕了他，崔氏管家得意起来。
“之前不是想看我笑话吗？你们……嗯？怎么回事？”
就在老头得意的时候，何哲根本连看金吾卫一眼都没看他们，直接将一枚令牌朝后递去。
心里咯噔一下，人傻在当场。
看到金吾卫检查令牌后又规规矩矩的躬身将令牌还给何哲，周围人惊掉下巴，难以置信的看着何哲。
“这人什么来头？”
“不知道，我更好奇他那块牌子是啥。”
“金吾卫可是皇帝的禁卫军，天天还在城里巡街，宫内外都说得上话，得罪了他们基本等于没法在长安混。他是谁啊，能让金吾卫那么恭敬。”
周围开始安静下来，车上的老头身体一颤。
何哲收起令牌，站起身，看着老头笑道：“事情要说开了，是非才能辩得清，来。”
微笑着，何哲冲着马车上的老人招招手。
“你也可以不下来，那么我们就去京兆府慢慢辩。”
看着老头还在马车上，何哲走到马车前头，看着他对身侧的金吾卫道：“他如果不下来，你们上去拿他，跟我一起去京兆府。”
“是！”
“我数三个数，一……”
“来，来了。”老头，看着那几个面无表情的金吾卫，腿都在打抖。
他一把老骨头，哪经得起金吾卫折腾。
等老头来到何哲跟前，何哲朝着马车扬了扬下巴，让老头自己看。
马车已经挨进了人行道，而且长安街道是很宽敞的，只要不是什么重大的节日，根本不存在交通堵塞。
“我说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厉害，将马车压进人行道上，你看看马车和这些小贩的摊位都能连城一条线。陛下都没你那么霸道，你告诉我，你爸是李刚吗？”何哲轻轻拍了拍老头瘦弱的肩膀，听到何哲的话后，他身体差点没软到在地。
经过何哲的叙述，金吾卫再看向那辆马车，顺带和附近的小贩摊位对比了一下，一目了然。
“不说话就能解决问题吗？你不是说你是清河崔家的管家吗？要不你派人将崔家在京城里的官老爷请来，我们继续辩辩。”
何哲摇摇头，又好气又好笑。
崔家管事从没想过要真的去叫崔家的官员过来，那等于丢崔家的脸。
作为长安城的老人，一直在长安打点崔家生意，那些招惹不起的公子他都认得，哪知道今天竟然碰到了个面生的硬茬。
看老头还是不说话，就盯着马车看，像是老年痴呆，打算蒙混过关。
“我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牢饭，证据现在就在你眼前，这件事你不解决，我来帮你解决。你们几个，拿了他，我们去京兆府。都是惯的。”
何哲摇摇头，后退一步。
“慢着，我，我解决。”
老头眼中终于显现恐惧，话都说不利索。
别说牢饭，监牢那种潮湿肮脏的地方，哪怕每天好吃好喝，以他六十往上的高龄，出来绝对病痛缠身。
只是现在才认错。
这不有病吗？
何哲怒意一下就涌了上来。
指着崔家管家，怒瞪着他，直接吼道：“你是不是有病，错了就认，改就行。
陛下还下过罪己诏，你觉得你很给高贵吗？
非要磨磨唧唧磨磨唧唧，你以为谁都要落你面子，让你下不来台？
这里人人守法，人人知理善让，凭什么你例外。你告诉我凭什么？
啊？
看你是老人我不想给你难看，当着你的面指出你的错误，还死不悔改。
是，你是管家大老爷，你特么给我过我一文钱吗？
你不给我，还要撞我，污我为恶徒，你告诉我，我犯了哪条唐律。
你再看看周围的人，一样也有行动不便的老人，顽皮的孩子，你压进人行道，你能保证每次都不出事吗？
他们的命不是命吗？
啊？
你能不能有点同理心？”
“说得好！”何哲瞬间引起周人的共鸣，一个个拍手叫好。
周围人听得解气，热烈的掌声轰然想起，震动整条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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