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两天给你派个女护卫，可以近身保护你，你得知道，李家背后的人不是等闲之辈，他一旦出手，一定狠辣刁钻。”
“我自己也可以有女护卫。”
“与宁，听话好吗？你不能有任何闪失。”顾炎铭突然从讲道理到了用感情，打得莫与宁措手不及。
“我，我……那你不是整天监视我，我一点隐私都没有了。”莫与宁开始脑袋发蒙了，将内心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等她话出口才反应过来。
顾炎铭淡笑，“我就知道你顾虑这个，放心吧，派来的女护卫送给你了，以后她不会跟我汇报任何事情。”
“你保证。”
“我保证。”
“那，那你先送来我看看，如果看不顺眼我不要。”大概今天的顾炎铭太宠她，让她不自觉地像曾经那样撒娇而不自知。
“好，不行咱就另找。”顾炎铭都依着她。看到她自然流露出的对他的信任和依赖，他不知道有多高兴。
“等等，这里会不会有人偷听？”莫与宁突然压低声音问道。
“不会，这里是我的地盘，以后有事找我就可以到这里，我不在的话直接找掌柜就行。”顾炎铭解释。
莫与宁心想，难怪了，会约她到这里说这些内容，流露出去可是杀头大祸。
想到这里，莫与宁有些不自在，他为自己做的太多，她不知道该如何回报。
虽然他说他只是解决了一个他们共同的敌人，但她心里很清楚，对他而言，李家就是跳梁小丑一样的存在，连被当成顾家敌人的资格都没有。
分开之前，顾炎铭问她：“那个口哨呢？”
莫与宁装傻：“什么口哨？”
顾炎铭盯着她看，她也不示弱地对视。
“那你收好这个。”顾炎铭的掌心躺着一只造型奇特的手镯。
“给我这个干嘛？”莫与宁不想糊里糊涂地拿他的东西。
“哎”一声轻叹响起，她听出了他的无奈，但她有自己的坚持。
“只是一个小礼物，你不是要及笄了吗？到时候我可能赶不回来，提前送给你。”
及笄？自己早就是成人了，那个仪式对她没意义。
见她没动，顾炎铭直接拉过她的手把手镯套了进去，动作一气呵成，快到莫与宁都没来得及反应。
“好好戴着，不要取下来，关键时候能保命。”顾炎铭给她展示了手镯上的小机关，告诉她，里面有毒针，可以用三次。
“看，把猫耳朵对准要攻击的人，按一下猫尾巴这里，毒针就会从耳朵飞出去。”看她有了几分兴趣，问道：“要不要试一下？”
“不用，用了就少一根针了。”莫与宁不再推辞，她认为这个很厉害，很有用。
“我希望你永远都用不上。”顾炎铭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沉，像是陷入某种不好的回忆。
之后的一段时间他们没再见过，但顾夫人时不时会来看莫与宁，从顾夫人口中，她得知顾炎铭去了北边。
莫与宁没问他去干嘛，琢磨着趁他回来之前，把江梦歆解救出来。
只是无铭不在身边，总感觉少了什么。
而此时的无名站在程将军的面前，手心全是汗，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
“你真的是珏儿？”程冲声音微颤，但他把情绪控制得不错。
跟找回女儿不同，女儿戴着信物，而且是自己发现的，但这事关他最敬重的兄长留下的唯一血脉，也是他们程家的未来。
“小叔，对不起，我没用，现在才找到回家的路。”程珏自责又惭愧，认为自己给程家，给父亲丢人了。
程冲想起多年前，那时兄长还在，他还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有次跟着兄长回国都，他一时兴起要教小侄儿扎马步，小孩子年纪小却很要强，硬是跟着他按照标准姿势顿，只是很快就无力地坐在了地上。
那时候，小家伙自责地说：“小叔叔，对不起，珏儿没用，才坚持一下下。”
回忆如潮水席卷而来，程冲克制住自己的内心翻涌的情绪，突然对着这个自称自己是程珏的年轻人迅速出掌。
程珏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内力向自己袭来，要看脖子就要被掐住，他头往后一仰，然后用诡异的姿闪到程冲背后，右手迅速出击，但打了个空。
程云云已经跑过来：“住手。”
“爹，他真的是程珏，你可以问他关于程家的事，看他答不答得出。”
她不太理解程冲的做法，明明有其他方式可以验证，为什么会动手，而且还直击要害。
不知道是听进去女儿的建议，还是原本就有这个打算，“大哥当时给大嫂和侄儿收尸，亲自将他们安葬的，他怎么就认错了自己的儿子？”程冲用难辨喜怒的语气问。
程珏抬起头，视线像是穿过厚厚的院墙，看向了过去。
十八年前，神威将军府的当家女主人罗素素，带着八岁的儿子去近郊大安寺求平安符，回程的半道上看到一个小公子坐在路边上哭，他旁边还有一匹小马驹。
罗素素对护卫说：“可能是跟家人走散了，去问问他需不需要帮助吧。”
隔了一会儿护卫才回来，“夫人，他腿被毒蛇咬了，肿得厉害，说是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称祖父是国子监刘璋刘大人。”
罗素素短暂纠结了下，怕惹麻烦，最后还是吩咐：“把他带上马车吧，先救人要紧。”
马车跑得很快，眼看就要进城门了，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群人，见人就砍，城门守卫一个个倒下，到处都是喊打喊杀的声音。
程珏从窗口往外看，被血腥的场面镇住，但很快站起身挡在罗素素身前，呈保护状。
罗素素却一把扯过儿子，紧紧地抱着他，在他耳边低吼：“娘只要你保护好你自己。”
“兄弟们，护着马车冲出去。”马车外，护卫已经交上手，拼着命地不让那群恶徒靠近马车。
马车提速后很快又停下来，车夫惨叫一声丢了命，一个受伤的护卫飞跳上马车挡住试图钻进马车行凶的人，并大喊：“夫人，小心。”
程珏惊慌之下掀开母亲的坐踏，然后将母亲往里面推，“这里可以藏人，娘你快进去。”
罗素素眼中流出出惊喜，来不及道别，她将儿子瞧晕，三两下塞入坐踏下。
最后歉疚地看了眼那个已经因蛇毒昏迷的孩子，她紧握着刚才从坐踏中摸出一把匕首，掀开了车帘。
坐踏空间不够装两个半大的孩子，她只能自私一回。
她很清楚，今日是逃不过了，与其在护卫都倒下后，被人冲进马车跟那个孩子一起被杀，还不如出去跟着护卫一起并肩作战，万一见她出去，那些人会以为里面没人了呢。
意识消失前，她看向马车的方向，那个孩子终究没有逃得过魔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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