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声入耳声声悦,牧童骑牛自在行。
红衣翩舞佳人影,梨花村落逍遥处。
风和日暖,云卷云舒,蓝天下青山绿野,有一牧童骑于黄牛背上,手持牧笛高歌,一红衣佳人从远处飞来,此人便是陆羽梅。
“小孩儿,这里是什么地方?”陆羽梅像一只飞鸟落在牧童眼前笑着说道,“你可真逍遥自在。”
“这里是野坡口,我经常在这放牛,这里往南走,过百里有一村名为杏花村,我就住在那里。”笛声落尽,牧童缓缓将笛子收入怀中笑着说,“好漂亮的一个姐姐,不知道哪儿来要到哪里去呀?”
“小小年纪,嘴可真甜。”陆羽梅笑着说道,“我啊,就随便逛逛。”
“实话实说,不过姐姐可真闲,走了姐姐,后会有期。”牧童说完便自顾自地拿出牧笛又吹了起来,骑着黄牛和笛声一样在陆羽梅的视线里和耳朵里慢慢远去。
“好的。”陆羽梅笑着招手也说了,“再见。”
陆羽梅朝着牧童所指方向向杏花村而去,这杏花村小而静,坐落于一片蓝海之侧,四季如春,尤其是村里的杏花酒十里飘香,勾人心魄,闻一下便让人如痴如醉的爱上。
“杏花酒楼。”陆羽梅来到一处酒楼前抬头便见。
“杏花酒楼杏花酒,口耳鼻喉皆流香。英雄闻之行路难,豪杰见之暗垂涎。十里飘香人尽知,不饮不醉枉此生。”酒楼里跑出一小儿边走边唱,见陆羽梅边笑脸相迎而来,“姑娘,可否赏脸,进去瞧瞧,我们杏花酒楼有这方圆几百里最好的酒。”
“好,瞧瞧去。”
“好的,客官随我来。”
陆羽梅随小儿进酒楼,前脚刚要踏进门槛,便暗暗察觉异样,一股股杀气断断续续的从酒楼里扑面而来,伴随着酒的香味在空气里荡漾,瞬间感觉进入了一个天堂地狱重合的地方,仿佛下一刻魔鬼会突破牢笼从空气中窜出来。
终于踏进了酒楼,楼下座无虚席,都是浊酒入喉的声音,许多酒具碰撞发出当当的声音,些许的扣脚大汉喝的满头大汗,面红耳赤,还不停的往好像无底洞的口中灌去,咕咚咕咚。
忽有一大汉道,“各位兄弟,今天咱喝个痛快,好不容易来一次呢,事儿要办,酒要喝,来。”说完便抱着一个酒坛,仰天而灌。
旁边众人应和道,“好,来。”
陆羽梅一眼看去,这些人都是些江湖人士,剪刀利器,飞镖暗器,衣间袖口,暗藏玄机。就这样陆羽梅随小二上了二楼。
“姑娘,请在此就坐,小的这就上酒。”那小二欲走忽而转身又问,“除酒外,姑娘还需点什么下酒菜?”
“都行。”陆羽梅回道。
这二楼不像一楼般吵闹,只有几桌酒客交头接耳边喝边小声议论着什么。陆羽梅甚是欣慰。
不久,那小二便上来一壶杏花酒,一盘花生米,一盘牛肉。
陆羽梅被迷得神魂颠倒,便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那花生米一颗接着一颗,全然下肚。一个饱嗝过后,满足的伸了伸懒腰,仿佛一直刚睡醒的猫,由于陆羽梅坐的位置离窗口尽,往外一伸头,大街上的人来人往,贩夫走卒,引车卖浆景象一览无余。陆羽梅目光四处打量着,想要寻找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她对江湖总是有着无限的好奇与遐想,尽管在自己的哥哥陆威臣看来这些东西都是瞎想,根本没必要存在的东西。可陆羽梅对梅花庄的厌倦不是所有人都能体会的,她渴望自由,渴望无拘无束,不希望自己整天呆在一个地方被保护得很好,总想去闯去跳去策马奔腾。现在出来又有些许时日,没遇见新鲜的人和事,不免失落,但也愈加让她的内心的欲望变得强烈起来。
江湖很大,这才走几步呢。陆羽梅心里暗想着,借着酒劲趴在窗口便照着前面遇见的牧童的笛声哼唱起来,街上的行人听不出所以然来,都以为她只是喝醉了酒,便不甚理睬,唯有一人闻声驻足,仿佛听得懂这曲中之意。
此人戴一顶草帽,帽檐压得很低,着一身布衣,身材高挑,壮硕至极,背上背有一把利剑,在人群里有种鹤立鸡群之态。
陆羽梅朦胧醉意之中见此,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瞬间清醒便停止了哼唱。依旧趴在窗口,只不过斜着头好奇的看着这与众不同的人。
哼唱声止,这人便走了,消失在了人海尽头,陆羽梅瞬间起身便往桌上放了酒钱随即飞身下楼追了去。
追到一出荒野密林之处,看见刚才那人正在被多人围攻,为首的便是刚才楼下吃酒的壮汉,此人虎背熊腰,胖得像头肥猪,身材足有被围攻那人的两倍大,在宽大的脸上长着一颗很大的黑痣,还有满脸的络腮胡子,一双圆鼓鼓的大眼,一张油腻的嘴唇。此刻他正鼓动唇舌说着难听的话,一口黄牙,参差不齐,东倒西歪,里面夹杂着些许油污和食物的残渣。陆羽梅躲在一棵树上静静的看着,心想要是自己靠近这人半寸,能被他的口臭熏死,于是不自觉皱了皱眉头,露出一张极其厌恶的脸,对这大汉嗤之以鼻。
此壮汉与其众,乃是苍云派的弟子魁山和其他师兄弟,不久前苍云派掌门在夜里惨遭杀害,凶手杀人后留下“杀人者,流星谷无常夜”九字于墙上,次日,有一支箭穿堂而过,钉于苍云派大堂木柱之上,其上携书,言语详尽描述无常夜长相,所以奎山带人追人至此,都以为眼前这人是无常夜。
“你跑得倒是挺快的啊。”那大汉对着被自己围攻的人龇牙咧嘴的说,“我们追了你半月有余,现在看你往那儿跑,还我师傅命来。”
壮汉说着便提三尺大刀朝那人劈砍而来,这刀纯铁而成一身黑色,宽十五寸,厚十寸有余,唯开刃处光亮。见状,那人一个跺脚朝侧面闪去,躲过了势大力沉的一击。
“尔等是何缘由,要追我至此,置我于死地?”,那人在无数次势大力沉的攻击里闪躲并说着,“我几次忍让于尔等,可别得寸进尺,恐送了性命。”
“你杀了我师傅,告诉我为师傅报仇怎么叫得寸进尺?”魁山一边奋力挥舞大刀左右劈砍,“看我开山刀。”
那人见其不听自己解释,又烦了这甩不掉的麻烦,只能转守为攻。
“撼神手。”那人见大刀再次劈砍,迎着自己的头来,瞬间左右手合十将大刀夹住,气沉丹田,双脚蓄力将内力从下往上提灌满整个身体,那人随即松开双手,只用右手手背毫不费力的轻轻击向大刀,那大刀瞬间被弹飞,正巧打到一棵树,那树瞬间四分五裂。而魁山则被震得全身的肉都在打颤,一时间整个大脸混作一团,很久才缓过来。旁边的众人被吓得呆住了,眼睛差一点就要吓出眼眶。此时众人眼眶里的求生欲都化成淋漓的汗水从额头往下直流,连求饶的力气仿佛都失去了,只是害怕的呆住在原地颤抖着。躲在树上的陆羽梅也一脸惊讶,在心里佩服得五体投地。
“知道吗?我刚才只用了三成功力。”那人不紧不慢的贴近魁山说道,“我确实是无常夜,但你师傅的死也确实和我无关,最后说一次,和我无关,我也想知道是谁嫁祸于我。”说完,无常夜便转身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此时,树上的陆羽梅对眼前这个威武雄壮的男人多了许多好奇之心与崇拜之情,看着那人远去的身影,她恨不得跑上前去做自我介绍,但她选择了默默跟上去。
沿路的风景越加讨人欢喜,陆羽梅仿佛又闻见了十里飘香的杏花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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